第43章 非常手段
萧封的推测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在古人的观念里，不会有人提出开棺验尸这样的事情，便是说了，怕反对的人必然比赞同的人多。
如何证明这点，成了乔晨雨和萧封此刻最需要解决的事情。
送葬的白番支得高高的，隔了两条街依然能够看得清清楚楚，身边有人好奇，奔着那白番而去，当然也有人忌讳，选择绕到而行。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们窸窸窣窣念着的都是对萧家铺子的种种质疑，很多买了蔬菜的人也都讨论着要不要把家里的货品拿去扔掉。
看来，形势并不乐观，再怎么任由那些人闹下去，萧家铺子好不容易积攒的口碑都会被毁掉。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侧边蹿出一人来，身边带着两个小厮，正是顾程，他一脸焦急，“我听闻店里出事了？”看那样子，感觉比乔晨雨和萧封还要着急。
“是有些麻烦，顾老板您来的正好，有件事麻烦您帮个忙。”萧封拱手作揖，顾程忙将他扶起，“这时候你同我客气什么，有什么尽管说！”
萧封同他耳语，顾程连连点头，跟着便同两个小厮一起入了一旁的巷道里。
他返回头，不等乔晨雨问什么，自己先行将和顾程说的话复述了一遍。乔晨雨这才知道，原来古代造棺材的师傅厉害的能一眼瞧出棺材里面是空还是实，顾程便是去找那镇子上最出名的师傅去了。
“那我们呢？”乔晨雨并不觉得单单一个造棺师傅就能够有说服力，哪怕他有威望有经验，只要有人放出类似他们收买了造棺师傅，串通一气的言论，仍然是不好辩驳。
萧封道：“雨儿可愿同我去趟义庄？”
乔晨雨反应了一会儿，方才想起义庄正是古时候的太平间，据说里面常年都摆满了尸体，她不禁抖了抖。
作为被唯物主义熏陶了二十多年的现代人，乔晨雨本不相信什么鬼魂神明，可自己能站在这里就是对唯物主义最大的反驳，她竟也有几分担心起来。
“若是觉得害怕，你便先去附近的一处等等，切忌自己一个人去店里，明白吗？”
乔晨雨摇头道：“没事，光天化日的，我也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事，没什么好怕的。”跟着扯住萧封的衣角晃了晃，“走吧。”
她孩子一般的行为令萧封顿生怜惜之情，而对于她有意无意地撒娇更加是难以招架，便任由她牵着朝镇子外走去。
城门入口有租赁马车和马匹的地方，萧封随手挑了一匹将乔晨雨抱上去，自己在环住了她。
两人贴得无比近，乔晨雨的心随着马匹一上一下。
差不多半柱香后，他们赶到了义庄。
小小的院门很不起眼，也不似乔晨雨想的那般阴森恐怖，甚至从外面看起来还相当的整洁。
二人推门而入，迎面走上来的是个笑容可掬的白胡子老头。
“二位，有何贵干？”
影视剧果真害死人。
乔晨雨不禁感慨，心中松快许多。
萧封似乎是担心她有所顾虑，牵着她的手安抚道：“你若怕，便且在门口等着。”
乔晨雨并未松开扯着他的手，“我没事。”
二人说话的时候，老者先行走了过来，“你们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小老儿若是能帮必然相帮。”
萧封说明来意，老者皱眉道，“这每日从义庄抬出去的尸体和送来的数目不多却也不少。小老儿年岁大了，脑袋也不顶用了。我本有个记录的册子在，但最近几日不幸丢失，你若是问我今日的或许能回答若是这几天的恐怕……”
这也太巧了，很难让人相信其中没有猫腻。
乔晨雨同萧封不约而同望向对方。
倏然，她惊叫着甩开萧封的手，“有，有鬼！那那个摆在那的死尸动了！有鬼啊！”说着歇斯底里地大叫，站在原地冲萧封张牙舞爪，“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快看呢！”
老者被她惊恐眼神震慑，有几分相信地朝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结果脖子上忽然吃痛，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乔晨雨瞬间收敛手脚，“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来的路上萧封就曾经告诉过乔晨雨对方有备而来，必然会尽可能将方方面面都想到，他们想到的对方也一定不会疏忽，所以一旦出现无法行进的时候，就用刚才的办法。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萧封若是有的选择，也不想用这般方法，“你且去他房中搜索，我瞧外面。”他指着西侧的厢房道。
乔晨雨自然乐得接受，就算不提鬼神，单纯是尸体也足够吓人的，她拔腿就朝西厢房走。
厢房内的陈设很简单，整洁干净，倒是和老者给人的感觉很像。其实这样一个人哪怕是老了也应该会遵守习惯，除非有人偷盗，不然不会大意丢失册子，而且，很有可能会留了两份。
这也是为什么乔晨雨方才在看见萧封眼神的时候第一时间便能够确定对方是让自己行动。
她翻找了半天，将屋子弄得乱七八糟，却什么发现也没有。
难道推测有误，当真是巧合？
她狐疑着走出去，迎面便看到萧封，他已经从正厅内查找到院子里。
乔晨雨下意识朝后退了退，“怎么样？”
萧封摇头，“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乔晨雨不禁望向地上的老者，不经意瞥见了他怀中露出的一截藏青色，远看瞧不出什么物什，却同他一身麻衣形成对比，显然不是什么衣服上的花色。
她快步走过去，发现那是书册的一角，抽出来一瞧，正是记录册！
“我找到了！”她大喊，萧封闻讯而来，两人翻看近几日的记录，有件事颇为奇怪。
义庄的老者喜欢每日记下当天的尸体数量，不论是送进来的还是送出去的，而且还会算个总账。
但是近几天，这个数量似乎曾经被改动过，虽然不易察觉，但是晕染墨水的痕迹还是容易发现的，而且在几页之间还有一页被撕掉的痕迹，向来便是改动数字之前本该出现在册的尸体状况。
“糟糕！”萧封大惊失色，“方才我同顾老板说若是能说服造棺的师傅过去，便且先去，如今看来他们是找了个他人的尸体冒充，那便很难从外部找到任何端倪，反而更加坐实商品有问题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