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街市上依旧喧闹不已。
桑桑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年岁不永、早夭之相”这八个字她个个都认识, 可合在一起却有些理解不了了,这分明是在说她会早死啊。
桑桑的第一反应就是眼前这个道士是个神棍, 试想谁空口白牙地被说会早死都不会相信,她看着道士:“你……你怎么能乱说话呢?”
桑桑见惯了各种骗术,她猜这道士应该就是坑蒙拐骗那一类的, 先说你会遇上什么劫数,若是想度过此劫,须得由他破解, 自然,这破解的过程中就会骗去许多银钱。
这套路桑桑都见惯了,她转身就要走:“您还是找别人说去吧, 我可不信。”
桑桑刚转过身, 那道士的声音就又传来:“夫人, 此事你心中自是清楚的,你本就不属于这里。”
听到这里,桑桑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道士说她不属于这里, 难道他知道她穿书的事?
桑桑忽然想起陆珩和她同去登州时的事, 那时她心口一阵刺痛, 然后晕了过去,当时她就怀疑和这本书有关,可当时她左思右想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只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应该尽快逃走, 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现在这道士也如此说了,难道她终究改变不了剧情,要和原主一般死去?
桑桑浑浑噩噩地,她感觉她陷入了一个死圈儿,她应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前头的程锦茵买完了首饰,冲着桑桑喊:“桑桑,快过来瞧瞧,这里的东西都不错。”
桑桑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了正在摆手的程锦茵,她想跟程锦茵说先等等,她得再问问那道士,可就这么一回头的功夫,那道士竟然不见了!
现在已经到晚上了,街上人流不息,几乎是摩肩擦踵,桑桑努力地看向四周,竟然再也没瞧见那道士的身影。
桑桑站在原地,她忽然想起那道士连个摊子都没有,只人坐在那儿,穿了件道袍而已。
桑桑抿着唇,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或许这道士就是专门来同她说她会早死这件事的,说完便走了,不留一片衣角。
那边程锦茵见桑桑迟迟不来,只好把首饰装起来过来寻桑桑:“怎么没过去,可是这里有什么事要办?”
说着话,程锦茵就发现桑桑面色苍白,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一紧:“是不是你身子不舒服?”
桑桑这才回过神来,她勉强一笑:“没什么事,只是略有些不舒坦,”想了想她道:“锦茵,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走了也有一天了,程锦茵自然有些累了,更何况瞧着桑桑这模样,她连忙应和:“可不是,快回府歇着吧,”她挽着桑桑的胳膊:“瞧你这小身板,还是快回去歇着吧,若是把你累坏了我可就是罪人了。”
桑桑连忙道:“我着都是小事,不要紧的,歇一晚上就好了,你别担心。”
程锦茵跟着放心了:“好,那咱们改日再约。”
桑桑笑着回应,然后上了陆府的马车,马车里一盏燃的正好的蜡烛,烛光昏黄,桑桑却顾不上看这些,她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道士。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道士定不是个招摇撞骗的,瞧他说的那番话,肯定是知道内情的,所以说她会早死。
桑桑握紧了手,指节分明,她真的会死吗?
是因为剧情无法改变才会死,亦或是身子有问题?桑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道士说话也不说个明白,就说这么一句话。
桑桑咬着唇瓣,她应该怎么办,就这么等死吗。
院里上上下下都已经燃了蜡烛,灯火通明。
桑桑看了看东套间,那里面烛火闪烁,应该是陆珩在处理公务,每天这时候她都会过去看看陆珩,同他说说话,可今天她却不想了,谁得知了自己会早死的消息都会心情差的。
桑桑决定她还是回自己的小屋好了,任性一天吧。
回到屋子第一件事就是把今天买回来的东西放进柜子里,本来她还想着一一拆开,可现在都没有心情了。
桑桑机械地洗漱,又换了衣裳,然后上床躺着。
蜡烛早已经被她熄灭了,可桑桑却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脑子却清明的很,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道士说她年岁不永,她还不想死,天杀的穿书,要不然她还在现代好好待着呢,何必像现在这样担心。
忽然间一声轻响,原来是槅扇被推开,陆珩推门而入。
桑桑听见动静就坐起来了,她借着月光看清了陆珩的脸,惊讶道:“世子,你怎么过来了?”
其实一般时候都是桑桑在东套间陪着陆珩的,也就她生病的时候陆珩才过来陪她一起住了几天,故而桑桑有些惊讶。
陆珩把蜡烛点亮:“今晚睡得这么早?”
桑桑穿了鞋下地,陆珩都过来了,她也不可能在床上躺着了,她随口道:“今天走了一天有些累了,就想着早点歇息,可没成想竟没睡着。”
蜡烛被点燃,屋子一瞬间就亮了。
陆珩摸了摸桑桑的脸:“怎么了?”他一下子就看出了桑桑的脸色有些苍白。
桑桑愣了下,然后道:“许是身子骨有些弱,”她自然是担心的,可这话又不能跟陆珩说,只能推说是因为身子的问题了。
陆珩想起巫祁的话,他道:“日后还是要多注意身子。”
两个人说起今天逛街的事,陆珩自然发现了桑桑的反常,寻常这种时候她应该是欢喜的不得了,把买来的糕点一一尝过,还会把买来的物件都拆开,可今天却早早地上榻睡觉。
陆珩难得的问她:“心情不好?”
桑桑靠在陆珩的怀里:“嗯,有些累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忽然很想依靠陆珩,可能是因为她身边只有陆珩。
陆珩见桑桑果然没有兴致,他想起女子喜怒无常,就把她抱上了榻:“好,那就歇息吧,”他说着也脱了衣裳洗漱和桑桑睡在一起。
桑桑躺在陆珩怀里,她能听见陆珩的心跳声,一声声极其有力,他应该是睡着了。
桑桑抬眼就看见了陆珩挺拔的鼻梁和浓郁的眉毛,桑桑叹了口气,她不笨,她能看出陆珩对她的心思,他待她越来越好了。
这不就是她要的嘛,桑桑想她不能心软,尤其那道士刚刚说过那番话。
是的,她不能再纠结于此,不管是因为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陆珩,这样才会改变剧情,她才有可能活下去。
桑桑坚定地闭上了眼睛。
陆珩又得到了皇上的嘉奖,听闻他又升了官,一时间朝野内外都热闹极了。
桑桑想这应该就是前些日子陆珩在忙的差事办成了,桑桑想了想书中的剧情,虽然时间线不一样了,但大体应该是没变的,这之后陆珩几乎就是一路开挂般的存在了。
镇国公府上下也都知道陆珩又升官了,赫赫名声,权柄在握。
秦氏那儿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不过她并不在意,她关心的是自家女儿的夫君问题,陆静婉可以议亲了,可她却怎么也寻不到合适的女婿,秦氏就在愁这个。
伺候秦氏的房嬷嬷看不过去眼了,她给秦氏倒了碗茶:“夫人,听说世子的官位又升了,极得皇上的青眼,想来将来是要平步青云的。”
秦氏把茶碗放下,她冷笑:“他要如何关我何事,只要不连累我和静婉就成,”她可是恨毒了陆珩,心里认定都是因为陆珩才害的她没了丈夫。
房嬷嬷恨铁不成钢:“那夫人您也该给世子送分贺礼,这才好叫世子孝敬你啊,您平素多少伤了世子的心。”
秦氏却道:“他本就是我的儿子,我对他如何都是天经地义的,他敢不孝顺我。”
说来说去,秦氏就是不想搭理陆珩。
房嬷嬷看不过去了,她另辟蹊径道:“夫人,眼下世子是越来越厉害了,二房不敌,他将来定会坐了国公爷之位,到时候您可就是国公爷的母亲了,”她知道秦氏一向爱权势,从前就是因为陆珩势弱而变本加厉地对他冷言冷语。
秦氏有些没想到:“他如今竟如此厉害了?”她以为陆珩就是些小打小闹,就算听说他升官也不以为然,她以为这世子之位还是二房的,可现在看来竟变了。
“可不是呢,就不说这个,静婉姑娘的婚事如今也该着急了,这可都仰仗着世子爷啊,”房嬷嬷又道。
秦氏着急了,她从前就没以为陆珩会成为国公爷,从不把他当回事,她心里多少也知道她对陆珩不好,陆珩从不听她的话,可现在这般,她该怎么做呢?
房嬷嬷又添了把火:“您得叫世子爷听您的话,这样您将来的日子才会舒坦。”
秦氏看着房嬷嬷:“你也知道,他从来就不听我的,还敢跟我叫嚣,”她多少次去陆珩那里,都是无功而返,她是知道的。
秦氏暗暗咒骂起来,早知道陆珩有这个本事,她就不如此了,谁能想到陆珩还会翻身呢,可她又想成为国公爷的娘,那时候她不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房嬷嬷笑了:“夫人,现在还来得及,世子爷还没娶妻,若是世子爷的妻子听您的话,那不就等于把世子爷攥在手里了。”
秦氏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啊,陆珩不听她的话,可总得听他未来媳妇的话吧,她给陆珩选定一个和她一条心的妻子,那时候整个镇国公府不就都听她的了。
秋叶一片片落下,天气逐渐变冷。
桑桑和宝珠一起在院子里看落叶,总在屋里坐着也不好,总归是要出去走走的,这地界离陆珩的书房近,景色也好看。
一片落叶落到桑桑的手心,桑桑捏住了落叶的叶柄。
桑桑咬着唇,事情进展的很不顺利,先不说户籍路引了,就说陆珩对她,也远没有到能信任的让她独自出行的地步。
陆珩待她确实比从前好上一些,可也就那样,没有再进一步,她现在该怎么做呢?
正在这时,院子里进来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为首的是陆静婉和一个穿着气派的女子,后面则跟着一大堆的丫鬟仆妇。
陆静婉笑着同旁边的女子说话,眉眼弯弯,很是亲近的样子。
那女子则穿了件大红遍地撒花襟子,发髻上簪了不少贵重的首饰,人生的也不错,很是秀丽,通身的气派逼人,十足的富贵模样,看着就知道是个大家士族娇养的女儿。
宝珠有些惊讶,她拽了拽桑桑的衣襟,悄声道:“桑桑,这是谁啊?”
要知道这院子可是陆珩的院子,府里等闲人都不敢过来,可这一行人却大摇大摆的过来,恨不能更招摇,府里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宝珠很是好奇。
桑桑也不知道,她看着来人,依着陆静婉的性子,想来陆静婉会说出来的,果然,刚刚走近,陆静婉就冲着桑桑笑道:“雅宁表姐,这儿就是我哥哥的书房了,他这儿的书是府里最全的,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住些日子,尽可以去挑。”
言语间当桑桑和宝珠不存在一般,桑桑心想她还说早走为好,有陆静婉在准没好事,而且这“雅宁表姐”,她总觉这称呼很熟悉,应该是在原书里出现过。
还没等走,那个被陆静婉叫做雅宁表姐的女子就出声道:“你就是桑桑?”她说这话时下巴微扬,很是骄矜的模样。
桑桑想起来了,她看着范雅宁。
哦豁,原书中男主陆珩的一号备选妻子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女主也快出现了,都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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