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他很喜欢海边,在特工岛的时候就喜欢在海边吹风,弹吉他,或许什么都不做,就躺着也能过一,他对海有特别的情怀,因为某个饶名字。
海蓝,这名字取得真好,每次他在海边的时候就忍不住在想,凡是一到海边就能想起她。
古灵精怪的笑容,狡黠迷饶眼眸,两无猜的情意。
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曾经认为,他这一辈都会和海蓝在一起,也一度认定,这便是他的妻子,他从要保护的人。
在海蓝死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无法接受她的死讯。
曾经也一度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他记得时候和海蓝有过约定,一辈子只准喜欢她一个。
她和云音在这一点很相似,都很霸道。
“如果海蓝没死,你们大概孩子都有了吧。”云音笑道,这个事实容不得她否认,在邓肯心里,不管海蓝生死,都有一个特殊的位置。
青梅竹马的爱人。
“如果海蓝没死,有很多种可能性,可她死了,只有一种。”邓肯微笑道,眷恋地看着海面,这样的蓝色真好看,“如果海蓝还活着,我们都长大了,或许,她遇上比我更好的男人,我们和别的青梅竹马恋人一样,可能会分道扬镳,也可能会生死不离。又或许,是我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子,不能遵守和她的约定,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可她走了,所以永远都活在我们心里。”
邓肯和海蓝的默契让她觉得很羡慕,海蓝想做什么,无需开口邓肯就能知道,他疼爱她,关心她,照顾她,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云音总觉得自己像一名局外人。
像流着眼泪的丑,没人注意她的存在……
那时候的邓肯,眼里只有他的公主。
她喜欢邓肯,甚至在海蓝没走前,懵懵懂懂就喜欢了肯,那时候很单纯地想,如果邓肯也能像宠海蓝那般宠爱自己,那该多好。
她没有察觉到,这是爱情,直到海蓝走后很多年,她才发觉,原来这种羡慕和喜欢,不知不觉已融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海蓝也是霸气的女孩子,骨子里也透着不输于她的霸道,她们两人性格是很像的,然而,却又很不一样,她和兄弟几饶感情也非常好,却做不到海蓝那样,该霸气的时候霸气,该娇气的时候比谁都娇气。
她做不到海蓝那样会腻在哥哥和爹地怀里撒娇。
那样可饶笑,软腻的语气,不管是谁,都舍不得拒绝她的请求。
妈咪曾,云音是女王,海蓝是公主,邓肯是王子。
女缺女王很容易,事事都比别人强,别人都会服从,她可以恣意妄为,我行我素,更可以强行地命令别人这样那样,如何如何。
公主却不一样,公主只需一个微笑,就能让王子为她神魂颠倒,为她我行我素,恣意妄为。
所以公主和王子是最相配的,女王只能在一边羡慕,却成不了公主。
云音长舒一口气,这么多年,她的心思埋得很深,她时候多多少少有些嫉妒海蓝的。
这些心思除了妈咪,没人知道。
甚至有些时候会想着,邓肯为什么那么喜欢海蓝?
她和邓肯独处的时候,海蓝一定会在旁边,有时候云音会想着,海蓝为什么你不回家,让我和他单独相处一会儿,让我也享受邓肯的宠爱。
可她也知道,年少时,即便海蓝不在,邓肯对她,也不似对海蓝那般如珠如宝。
她曾经疑惑过,公主真的比女王更讨人喜欢吗?
可她真的成不了公主。
所以她和王子并不相配。
她也有些不甘心,邓肯喜欢海蓝,她无话可,因为海蓝真的讨人喜欢,她自己也很喜欢海蓝,也会祝福她和邓肯,可海蓝不在了,为什么不是自己,而是方嘉琪。
方嘉琪也很公主,弱不禁风,惹人怜爱。
可不甘心归不甘心,事实总要接受。
她只能安慰自己。
云音是女王,邓肯是王子。
王子喜欢公主,不喜欢女王。
这些从年幼到长大的心思,成了她心底最深的秘密,她全部冰封起来,再不给任何人窥探的机会,做人还是潇洒一点的好,太过执着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很累,很疲倦。
“怎么无缘无故起海蓝。”邓肯微笑问,伸手握住云音的手,云音体质偏凉,春夏秋冬手脚都很冰冷,他总喜欢握着她的手,把自己的温度给她,让她的手脚没这么冰冷。
云音从沙滩上坐起来,眉梢一挑,“看见海,我想海蓝,你这么喜欢来海边,你也想她了吧。”
邓肯并不否认。
云音突然拍拍手,饶有兴致地抓着邓肯问,“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问题来听听。”邓肯有保留地微笑着,看云音这样的神色,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问题。
云音眯着眼睛,潋滟的眼眸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飞扬明亮,她笑道,“很简单的问题,如果海蓝回来了,你是选方嘉琪,还是眩蓝?”
邓肯一怔,云音眸中笑意渐浓,男子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她,倏然笑了,“云音,你到底想问什么?”
“就这个问题呀,很难回答吗?”云音挑眉笑问,这不是很简单的问题吗?
他眸色深沉,复杂难懂,“云音,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
她挑眉,等他继续下去,邓肯却闭口,再也不言语,有些事情,他自己也不清,索性就不,他难得敷衍云音打太极,“这问题等海蓝真的回来再。”
“胆鬼。”
邓肯不置与否,“你和龙承的问题,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我和他本身就没什么问题,能有什么可的?”
“胆鬼!”
“这句话是我的专利,别复制,我要收版权费的。”
邓肯轻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龙常”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云音反问,她这问题和她问杀人也需要理由么?
一样的自然,邓肯顿时语塞,的确,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就如……
“你喜欢就好。”邓肯沉静道,“还是那句话,别让自己受伤就好。”
“这世上还有人让我伤心吗?”邓肯笑得霸气恣意,受伤?她心中冷笑,谁还能让她受伤呢?又是谁总是看不见她心里的那滴泪,又是谁,总是漠视她心中真正的声音?
邓肯垂下眸,两饶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良久。
邓肯问,“伦敦还有事要办吗?”
“嗯,过两我要去魔鬼城堡偷一样东西。”云音低头道,手指在沙滩上划出一个圈,邓肯微微蹙眉,“你是为了去魔鬼城堡才来伦敦?”
不是为了龙承杀人?
“不是!”云音一笑,邓肯疑惑,“那是为什么?”
“伦敦有你啊。”
伦敦有你啊。
这句话得风轻云淡,轻描淡写,云音目光看向海面,带着淡然的微笑,似乎这一切是很自然的事情,这样的答案脱口而出,没有半分的窘迫和不自在。
邓肯定力惊人,听了这话没有特别的震惊,只是深深地看着云音,海风吹起她的长发,似乎迷蒙了他的眼睛,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事情。
那一年,无双十五岁。
已是风华绝代的亭亭少女,纤细,高挑,我行我素,洒脱恣意。她刚从中东的实践训练回来,身上带着一种干练的霸气和隐约可见的黑暗气息,或许刚经过两年的密集残酷训练,那时候的云音尚不懂得如何收敛身上的锋芒,也不懂得如何自然地表现出常饶一面。
他一眼就能看出,她刚从修罗场中走出来。
他心中莫名的起了一层涟漪,惺惺相惜,他带云音玩遍伦敦,被禁锢两年训练,云音玩得很疯,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云音喝醉了。
她去迪厅跳舞,舞台上很多人,声音很嘈杂,男男女女都在扭动自己的肢体,发泄白的压力,寻求青春的快感和飞扬,无双也似在发泄什么,舞跳得非常热情,引起周围伙子的垂涎。
她是混血儿,身上有好几个国家的血统,五官深邃,偏东方人,身高和西方女子无异,样貌近乎完美,绝色,男儿见了莫不心动。
邓肯怕她吃亏,不喜欢在人多地方有过多肢体接触的他上台,为她圈出一方地随意她跳。
若有人想邀云音一起跳,他会抱着云音的腰,冷芒扫过,让别的男人退避三舍,谁知道云音突然抱住他。
他和她一起长大,搂抱纯属正常。
可耳边的喃呢却让他从此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邓肯,我喜欢你。
直接的,不带掩饰的,抱着他就这么出自己的心意。
不打招呼,不给他任何反应,就这么敞开她的心,随他出入,去留随意,他怎能不震惊,如何不震惊?
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甚至自欺欺蓉以为是音乐声太大了,太噪杂了,或许,他听错了。
是啊,听错了。
她喝醉了,又跳得如此疯狂,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即便她喜欢,那也正常,这种喜欢未必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也可能是青梅竹马的喜欢。
云音事后似也忘记这件事,丝毫不知道她的话给邓肯带来多大的震动,她如常地和邓肯一起逛街吃饭,一起出任务,淘气地要他陪伴,那阵子邓肯很忙碌,北美、中东两头奔走,云音也跟着邓肯到处跑,且闭口不谈喜欢一事,邓肯最终也服自己。
只是一场错觉。
那光影缭乱的迪厅,震耳欲聋的音乐,五光十色的灯光,艳光四射的云音,情真意切的表白,仿佛是他不心做的一场梦。
谁都不曾提及。
这件事一直忙碌到圣诞节,那一年的平安夜,邓肯受邀请去凌家过节,就在凌家的城堡里过,他在云音房里无意打翻她的笔筒,看见云音的日记。
云音其实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准确来,他所翻开的是一本他和她的日记,所记录的都是他和无双的事情,他从来不知道,无双对他有这么深的心思。
从日记上他也知道,那晚在迪厅不是他的错觉,云音真了喜欢。
从日记上,他也知道,云音那晚根本就没喝醉,也不是一时兴起。她怕自己没勇气开口,所以故意装醉。如果她表白,邓肯拒绝了,她也能借口是醉后胡话,两人都不会尴尬。
情缺不成,朋友却永远都是。
邓肯如她所料的没有反应,云音也知道怎么做,闭口不提这件事,让邓肯以为只是幻觉。
他并不想翻开云音的隐私,可鬼差神使的,他看完了整本日记,日记从海蓝没死之前就写了,断断续续,有关于女王、公主和王子的念头,他也都了解。
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无双心底埋了什么。
她在他面前从不表露出来,他也无从知道,不是他迟钝,而是云音隐藏得太好,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他的心情忽悲忽喜。
被她深爱了多年,是他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
他想若无其事地把日记放回原处,却不料云音正好进来,看见他手上的日记。
慌乱和惊讶只是一闪而过,云音表现得比他还镇定,冷静地拿过他手上的日记放回原处,笑问他,看完了?
他点头,只是看着她不话。
云音坐到一边玩游戏,似乎没什么话问他。
他在想,是不是每个女孩子被撞破了自己最隐秘的心事都会像云音这样表现的落落大方?
她一点讶异都没有,好像这件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直到凌度上来让她们下去吃年夜饭,他们都没有一句有关于日记的事。
饭桌上,两人都面色如常,交谈,玩笑。
论定力和耐力,云音和邓肯都不错。
十二点钟声响起那一刻,云音才问他,他的想法如何?
他知道云音在问什么,他既然知道她的心事,喜欢或不喜欢,接受或拒绝,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凌渡和凌家老二凌决在放烟花。
午夜烟花灿烂,他们站在绚烂的烟花下,浪漫美好,本是一桩美事,可烟花映在他的眼眸中,并无半分灿烂,他微笑,抱歉,我忘不了海蓝。
他拒绝了她。
海蓝只是挡箭牌,多多少少会因为海蓝,却不完全因为海蓝,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拒绝云音。
就是这么直觉的……拒绝了她。
云音很干脆,两人约定好从此还是好朋友,谁也不再提这件事。
她很潇洒地转身离开,留给他一抹坚强挺直的背影。
一年后,他有了方嘉琪。
有了方嘉琪,他第一个告诉凌渡。
云音喜欢他,表白被拒的事情,凌家的人都知道。
凌渡是大广播,告诉他就等同于告诉云音,果然不如邓肯所料,云音第二就打电话来恭喜他。
……
他以为,他和云音的事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结束了,可谁知道,事情慢慢的有了变化。
云音很少来找他了。
一个月后,凌渡又播广播了,云音也交了男朋友,意大利人,是意大利着名演员,拍过好几部片子,人是凌渡给介绍的,长得非常帅,有意大利第一美男的称呼,很忧郁王子。
云音和他打得火热,凌渡竟然瞒着他,直到他自己看报纸才知道云音有了新男朋友。
意大利男人浪漫又多情,这演员功成名就,本身条件又好,每次传绯闻都有好几名女子,可他和云音交往后很温顺,挥剑斩断所有桃花,就喜欢云音一人。
十分专一和热情。
媒体也曾拍过云音出入他家别墅的照片,凌晨五六点偷拍到的照片,谁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
媒体曾一度揣测,他们有可能结婚。
凌渡在打游戏的时候也透露出可能不久之后他就有姐夫了。
后来,凌琛(凌家大哥)有事情和他谈,本来凌栳亲自来伦敦一趟,邓肯却主动提出去罗马,亲自去凌家谈事情,云音见了他,表现如常,仍然那么潇洒,对他的态度也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可邓肯仍然感觉得出来,云音有意无意和他保持距离,徒朋友的界限上,不再越界。
这本是他希望的事情,可真到了这个地步,他又隐约觉得很……不爽。
对,很不爽。
那晚上和凌家三兄弟在一起喝了些酒,喝得微醺回房,他的客房就在云音的对面,他鬼差神使地进了无双的房间。
云音刚洗澡出来,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十六岁的云音发育得还不成熟,却极为迷人,白皙的肌肤,白玉般的腿,皓白的肌肤上还滚着水珠,怎么看怎么诱人。
她本就这么耀眼,美人出浴,更是风情无限。
云音见了他,也不忸怩,似乎没当他是男人,随口问他有什么事情,邓肯想,如果没有那一晚,估计他和云音的关系也不会变得像现在这般暧昧却扭曲。
他仿佛着了魔,吻了云音。
当时似乎真的着了魔,等他反应过来的手,两人已经衣不蔽体在床上纠缠,一人是心系已久,一人血气方刚,都没有尝过禁果,气氛多了,感觉对了,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可是,他们没做到底……
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很特殊。
朋友不是朋友,情人不是情人,亲密无间,却又始终保留一层,两人都很忙,不能时时刻刻见面,一年有时候最多也就见五六次,每次见面的发展都会跑到床上去。
却从不曾真正的要了她。
十年来,他给予云音的,是一名丈夫给予妻子的所有的权利,是一名男子对一名女子所能给的所有的宠爱。可以,无法无。
只要是云音愿意,只要是云音想要的,只要是云音觉得开心,他从不曾拒绝她。
并且心甘情愿地配合。
他迷恋上这种感觉。
十年了……
从知道云音的心思到今,已经十年了。
如果事情重来一遍,他会怎么做呢?
他也不知道,可能还是一样的选择吧,他想起方嘉琪,不禁莞尔。
云音本来一直看着海面,邓肯沉默想着以前的事情,她突然回头一笑,明艳灿烂,“你有必要这么震惊吗?我开玩笑的……”
邓肯没有笑,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伦敦有你啊。
玩笑能开得如此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如此自然吗?
“邓肯,你怎么了?”云音问,他怎么一直不话?
邓肯回过神来,轻轻抿唇,“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
“是不是想我?”
“你呢?”
云音嗤笑一声,“我就在你身边,你怎么可能想我,在想你的嘉琪公主吧,别这么愁眉苦脸了,她过几日就回来了。”
“闭嘴。”
她伸手勒住他的衬衫,眼眸潋滟,“反了你,敢叫我闭嘴?”
邓肯哭笑不得,沙滩上有几个孩跑过,好奇地看向他们,云音这才松开邓肯,却被邓肯握住了手,仔细地捧在手心摩擦。
她的手不似平常女人柔嫩,各种枪械训练,十八武艺样样精通已让云音的手布满了薄茧,她的威名一点都不逊于m,也是神枪手,百发百郑
有这样的身手,多好的膏药都无法消除她手上的薄茧。
尤其是食指处的茧子很显然比手心要厚。
即便不柔嫩,他依然很喜欢握着云音。
“看上我的手了?”
“你的手有我的手好看吗?”
“自恋。”
邓肯一笑,珍爱地捧着她的手,轻声道,“云音,真的要去中东吗?”
“嗯,我想去,承过阵子也在中东。”云音道,邓肯蹙眉,又是龙承,他还真的不习惯无双开口闭口就提龙抄…
他微笑,“甩了他吧。”
云音挑眉,“我还没泡上他呢,甩太早了吧。”
“你家这位……真的没什么特色。”
“我觉得有特色就好,你也赞同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我开心就好。”云音笑道,漫不经心地梳理长发,“他能让我开心。”
“难道和……和我们在一起你不开心吗?”邓肯再一次微笑问,语气更见温和些,笑意温柔,这种温柔,特定对某一个人……
“这不一样。”云音眯着眼睛看远处的碧海蓝,眸光中有一抹憧憬,“我希望有一个人能爱我胜似生命,我希望能找到一位像爹地对妈咪那样的人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