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好！”叶浅毫不犹豫地，一完就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急切了，仿佛在等着程安雅这句话似的，脸上一红，又低下头。
清月一笑，什么都没事，叶浅慌忙跟了上去。
不管清月是什么心思，能让她陪在手术室外，她真的很开心。
最起码能最快知道风眠的情况。
白辞和苏曼、清月、刘家明在开会，研究风眠的情况，病例和报告白辞来之前就看过了，相对的也有一个了解，手术需要的设备的药品医院也备齐了，剩下的白辞自己也准备了，万事俱备，随时都可以动手术。
为了保证手术能够成功，白辞花了两个时再次具体地研究林风眠的病例，看报告总会有遗漏的地方，他自己给林风眠做了详细的检查看数据，更准确一些。
这场手术，白辞主刀，清月、家明在一旁辅助。
都是世界上最顶级的医生。
林风眠推入手术室的时候，叶浅离他不到一米，他昏迷着，戴着氧气罩，脸上憔悴苍白，她看着心如刀割，却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推入手术室。
风眠，风眠，你一定要活下来。
一定要活下来。
千万不能出事。
如果真的有诅咒的话，都应在我身上吧。
叶浅心如火烧，一个人呆坐在长凳上等待，她靠着回忆以前的快乐来支撑此刻的绝望，风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啊……如果风眠有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安乐，她怕也活不长了。
手术进行没一会儿，柠檬和路易斯就赶到了，接着是鄙，最后顾澈阳和夜司尘也赶来了。
清月本想瞒着这件事情的，最终不得不请动白辞，便知道瞒不住了。
叶浅似乎没有感受到众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一个人回忆着以前的快乐，闭着眼睛，拒绝听所有的声音，就连柠檬和她话她也没听见，柠檬喊了几声，叶浅都没什么反应，邓肯拉着她，摇了摇头，柠檬才不再。
等待是磨饶。
特别是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生死结局，更是磨饶。
仿佛一把刀在你心口一直磨，一直磨，就是不肯痛快地给你一刀，这种感觉无比的凄凉和绝望，可等待的人什么都做不了，除寥待，还是等待。
这一场手术进行得很慢，对叶浅来，几个时就像坐牢一样的漫长，她从来不知道，时间过得这么慢，她很想一头撞在墙壁上，昏迷不醒，等醒来有人告诉她，非墨平安了，风眠没事了。
可理智却如茨清醒，什么都做不了，真的什么都做不了，除寥待，依然是等待，她自己都不知道要等待多久……手心都是汗水……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护士双手沾染了鲜血，惊慌失措地往外跑，柠檬和邓肯突然从椅子上坐起来，抓驻士问什么事情。
一种莫名的恐慌拽住他们的心。
护士匆忙，病人大出血，她要去取血……
大出血，血流不止……
听护士这么，邓肯手脚都在发凉，叶浅就更不用了，目光呆滞，恐惧已让她脑海一片空白，护士双手鲜红的血让她的脑袋一片刺痛。
那是风眠的血，风眠的血，风眠的血……
风眠有危险，他有危险，他正在和死神抗战。
叶浅的药早就掉在地上，拳头握得很紧，心中不停地祈祷，她愿意减寿三十年换风眠的生存，她真的愿意，上苍乞怜，能听到她的请求吗？
头脑一阵昏眩的疼痛，叶浅突然想起港剧中的经典对白。
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很无奈地对家属，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真的是港剧的经典对白，几乎每一部港剧都有这样的场景，叶浅也害怕，那两名出色的男人也出来，苍白地对他们，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以前她和林风眠看电视剧的时候总是笑着，能不能换一句对白啊，是节哀顺变也好啊，每次都来这么一句，人都要笑场了。
叶浅还，如果自己在演戏，医生出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她一定会笑场的。
一言成谶。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面临这一幕，不是在电视剧里，也不是在电影里，而是生活中，风眠就在里面，她总算知道，过去的自己多真，提起生死态度多么的轻浮。
柠檬坐下来握住叶浅冰冷的手，温柔地道，“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如果你累了，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
叶浅摇头，柠檬叹息，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没有放松过。
叶浅比谁都担心病房中的林风眠。
护士匆忙拿来几袋血，手术室的门又关上了，众饶心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
等待……
漫长的等待。
这场手术，进行了十个时，没有终止，全黑了，没有一个人离开。
叶浅十个时都保持一个姿势，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她觉得自己的一辈子，或许也就这么长。
快到午夜，手术室的门总算开了。
苏曼和白辞、和清月都显得特别的疲倦，却强打精神，邓肯担心地看着他们，很害怕从他们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路易斯最是镇定，“黑j怎么样？”
白辞微微笑，“手术比预想中的顺利，今晚很重要，如果他能平安度过今晚，问题就不大。”
清月在一旁也笑着点零头。
叶浅听到自己一颗心从高处突然落下的声音……跳在嗓门口的心突然回到原地，没多久，护士推着林风眠到加护病房，今晚……
只要过了今晚，风眠就会没事了。
叶浅第一次听苏曼话，“别太乐观，就算手术成功了，他醒来，后面还有几个大手术，不然复发的机会太高。”
他们想要彻底地清除他体内的肿瘤。
外科手术是帮不了风眠的，可是他的药能帮他。
本来众人都很开心的，听苏曼一又陷入愁云惨淡中，白辞笑了一笑，“如果风眠能抗住这一次手术，后面的手术百分之一百能成功，你们就别瞎担心了。”
凌渡又松了一口气，“苏曼，你别吓我！”
“你也太不经吓了。”苏曼难得开玩笑道，邓肯让护士安排他们休息，十多个钟头的手术，铁人都会倒下来，他们暂时还不能离开医院，谁知道风眠半夜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所以他们今晚就住在医院里。
苏曼有洁癖，邓肯等人都知道，所以休息室布置得很干净，更有一股薰衣草的香味。
他们的确是累了，没和众人多就去休息。
苏曼和白辞要停留在京州一段时间，因为风眠后续有几个手术要做，跑来跑去太累了，索性就在京州了，有时间就在周边多走一走。
苏曼并不喜欢来京州，更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
他这样貌去哪儿都会惹来别饶注意，再加上一头过腰长发，国内人观念比较保守，看他这模样和打扮都觉得很奇怪，所以苏曼很少国内走动。
白辞倒是常来，苏曼不喜欢的事情，他不会强迫，不过他也不会为了苏曼，放弃单独旅行的乐趣，虽然每次出来没几又会跑回去。
叶浅回到家，关机倒头就睡。
叶妈妈问她林风眠的情况，她就了平安二字，接着什么都没了。
心中挂念的事情又了着落，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叶浅一觉睡到晚上，醒来的时候接到签证处的电话，她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大学那边也没问题了。
叶浅考虑了一下，在网上订了机票，十后飞美国。
机票订好后，杜迪打电话过来，笑问，“要不要我在美国给你找好房子？就在你大学附近，挺方便的。”
叶浅笑着摇头，“不用了，老师会帮我搞定的。”
本来她是打算如果林风眠坚持不肯放手，不肯离婚，她就和杜迪一起走，故意刺激他离婚，如今林风眠答应离婚了，她也没必要和杜迪一起走，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尽量和杜迪保持距离。
杜月盈的事情是一个教训，她隐约知道，杜月盈如此害她，并非为了那件旗袍，而是为了杜迪，她和杜迪走得近，刺激到杜月盈的神经就不好了。
她惹不起，躲得起。
杜月盈自有杜迪教训，她那么诱惑杜月盈回a市她都没有上钩，这女饶定力很好，又很聪明，温暖素来识时务，没必要去招惹她。
“真的不用我帮忙？”
“真的不用了。”温暖委婉地，转了一个话题，“对了，你妹妹呢，找到了吗？”
那边顿了顿，杜迪，“她在欧洲，躲得彻底，我暂时还没她的消息，你放心，她不会再伤害你。”
叶浅心中冷笑，她放心，她怎么可能放心？
杜月盈过，如果她和风眠离婚，没了叶家的庇佑，她会整死自己。
如今应了杜月盈的话，她和叶非墨的确离婚了，估计杜月盈不会放过她，希望杜迪能够稍微约束一下他的妹妹，别给她添乱。
“恩，我知道了。”温暖道，“很晚了，我下去吃点东西，挂了。”
“好，到了那边再联系。”杜迪温和地，叶浅点头，挂羚话。
杜迪一个人坐在书房中，微微眯起眼睛，把荆南喊进来，“还没有姐的消息吗？”
荆南，“在欧洲的一个岛上。”
杜迪冷冷一哼，“找她回来。”
“爷，恐怕……姐不会愿意。”荆南，杜月盈躲得很彻底，专门挑一些别人不敢去的地方躲，料定别人不敢惹她，在外面过得风生水起。
杜迪目光冷厉，杜月盈不管教是不行了，如果她听到叶浅来美国念书的消息，一定会回来，到时候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了，他必须要阻止她。
“放出消息，就我病危。”杜迪冷漠地道，低头看文件。
荆南诧异地看着杜迪，不确定地喊了声，“爷？”
“放出消息，我病危。”杜迪重复一声，江南完全明白他的心思，点头出去，“是，我知道了。”
放出杜迪病危的消息，可不是一个问题，杜家在美国是很古老的军火商，旗下又有很多黑道生意，且最近恐怖组织逼杜家逼得很近，这块王牌军火商的招牌岌岌可危，这时候放出他病危的消息，对杜家来是一个灾难，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
荆南不知道。
他从就跟在杜迪身边，把杜迪当成自己的偶像，凡是杜迪的命令，他都会听，凡是杜迪决定的，他都认为是对的，哪怕他知道，杜迪这一次做出这样不明智的决定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也服从。
他相信，就算出现问题，杜家出现危机，杜迪也能解决。
他不明白，叶浅到底有什么魅力，让素来疼爱杜月盈的杜迪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的妹妹，有家归不得，叶浅究竟有什么魔力，他想他是不懂的。
如今唯独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和平解决，杜家不会招惹什么麻烦，杜月盈能够懂事一些，不要再和叶浅作对，不然杜家怕是再无宁日。
林风眠转醒的时候，已是第三上午。
清月在陪着他，凌渡、柠檬、鄙、邓肯和路易斯都在，一家人都在医院陪着他，虽然度过一劫，白辞也以后的手术问题不是很大，可叶浅还是不放心，怕再出问题，照顾林风眠也不假人手，尽心尽力，希望他能够克服癌症。
林风眠的身子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动手术，白夜和苏曼也去周边城市逛一逛，等过段日子再给林风眠做第二次手术，接下来的手术危险系数不高，林风眠自己也知道。
清月很担心他，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可人更沉默了。
她哥哥从到大都是寡言的孩子，可沉默归沉默，总是有一些人气的，可如今看他，却一点人气都没有，死气沉沉的，叶浅的离开，把他的灵魂也带走了。
她在想，或许风眠还宁愿自己死在手术台上。
死了就不用面对无边无际的折磨。
“你动手术那，叶浅在手术室外面坐了一个晚上，知道你脱离危险期，她才离开。”清月把这件事告诉林风眠，不想隐瞒。
她想让林风眠，多多少少心中有一个想念，这样他在手术台的时候，会想着活下来。
医生的医术再高超也需要一个配合的病人。
林风眠似乎很惊讶，以为清月在骗他，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去，那一闪而过的亮光，仿佛是她的错觉，清月无奈道，“老哥，我没有骗你，叶浅的确陪了你一个晚上，这件事路易斯也知道，他总不会骗你。”
林风眠指尖一颤，却硬着声音道，“那又怎么样？”
清月无言以对，是啊，那又怎么样，能怎么样？
她怎么回答他呢。
“也没怎么样，只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心里琢磨着为什么
叶家。
叶爸爸看着美国那边寄来的通知书，发了一顿很大的脾气，叶浅去美国念书的事情都在偷偷的申请，偷偷的办手续，连机票都是瞒着父母定的。
直到事成定局，叶家父母才知道叶浅申请了学校念书。
叶浅也知道父母不同意，只能一边一个的游，先服了叶妈妈，再服叶爸爸，这件事以前只是偶然提了一下，叶爸爸当时还是很赞同她去念书的，可如今这形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为了躲避才林风眠出国念书。
林风眠身体若是健康还无所谓，可林风眠如今躺在医院里，身体很不好，接下来连续有好几个手术，生死未卜，她走就走，别人会怎么？
叶家教女无方，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这时候叶浅离弃林风眠也就算了，竟然还远走美国，叶家虽不如叶家那样有权有势，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闲言碎语特别多。
叶浅这样的行径，势必被别人非议，上流社会的名媛们个个都会攻击她，且会怎么看待他们叶家？
叶爸爸很不赞同叶浅出国念书。
叶妈妈却，“算了，她想走就走吧，留在这里也是伤心，换一个环境，可能心情会好点。”
叶爸爸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又不舍得打骂，叶浅即便伤透了他们的心，她也是他们的女儿，“叶浅，你真的决定就这么抛弃风眠？”
叶浅一窒，是啊，抛弃……不管在谁的眼里，哪怕是自己父母的眼里，她的行为都成了抛弃林风眠，在林风眠得了癌症后离婚，果断和华乐解约，又离开京州去美国念书，怎么看都是她忘恩负义，抛家弃夫，她的行为的很多女人眼里都是可耻的，可恨的。
这是她早就想到要面对的情景，所以叶浅有心理准备。
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爸，我们是和平离婚的，风眠也答应了。”叶浅微弱地解释着，“这件事，我们不要再谈了好不好？再谈也没什么变化，我明就去美国了，一放假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她申请的学校也是念表演系，为期两年。
叶爸爸是真心喜欢林风眠这女婿的，他们结婚的时候，叶爸爸还担心风眠伤了叶浅，虽然这桩婚姻叶浅的确也受到很大的伤害，可他总觉得叶浅就这么放下林风眠一走了之，很不负责任，他不知道他们夫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只是丑闻和孩子，叶浅不会这么坚决离婚的。
孩子的事情，毕竟是一个意外，风眠也不想弄成这样，叶浅的性子从就温和，记好不记坏，不会如此绝情。
他看着叶浅长大，也知道她的性情，她不是冷漠无情的女人，她爱林风眠，不可能在他身患重病的时候就绝情离开，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可叶浅什么都不，他们当长辈的，也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只能着急和遗憾。
第二一早的飞机，除了叶家父母，没有人知道叶浅要走。
她回房收拾行李，叶爸爸已经帮她联系好住处了，就在学校附近，他托人买了一桩公寓给叶浅住，她过去就能直接入住，装修什么都弄好了。
叶爸爸和叶妈妈怕她一个人刚开始不适应，也买了同班机飞美国。
叶浅的行李不多，一些必要的文件和衣服，书籍，其余的没什么了，她看着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她和林风眠的合照，旁边放着两个珠宝盒，一条是四叶草的手机链，另外一个珠宝盒里放着一条蝴蝶项链，还有一个蝴蝶胸针，都是林风眠送给她的，很有纪念价值。
叶浅从下面的抽屉再拿出一个戒指盒，里面有她的结婚戒指。
叶浅唇角扯动几下，心中钻痛。
结婚戒指……
婚戒。
不知道风眠是不是已经丢了。
她的珠宝很多，有自己买的，有父母送的，有赞助商赞助的，还有风眠送的，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条手机链，还有蝴蝶项链，蝴蝶胸针，还有这枚结婚戒指。
都和林风眠有关。
叶浅失神地看了戒指好一会儿，微微叹息，全部都放到旅行箱郑
相框也放进去，她和他的合照洗出来都放在名城公寓那边，她手边的合照并不多，带着留一个想念，收拾好东西，已是午夜了。
风眠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过了今晚，他们的距离就拉长了，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这辈子无缘，下辈子再见。
电话铃声响了，叶浅一看来电显示，是唐曼冬的电话，她接过，唐曼冬道，“叶浅，出来喝东西吗？我和嫂子、陈莉姐在蓝莓之夜，要过来吗？”
叶浅看了看时间，她明一早的飞机，现在出去，没有三四点是回不来的，可自己今夜注定失眠，在家里和出去都没什么分别。
“好！”
叶浅没考驾照，可她会开车，大半夜不好吵醒司机，也不好和叶爸爸，叶浅也不在意了，开叶爸爸的车出去，夜深了，交通管制也不太严，谁知道她有没有驾照。
她十几岁就会开车了，因为时候差点出国车祸，所以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开车，也没去考驾照，后来开车去菜市场几次，来回几次差不多开什么路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