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路易斯匆匆登上飞往德国的飞机,清月送行,抚慰道:“路易斯,你没必要一直两边赶,你放心,我今年一定回英国。”
路易斯欲言又止,组织里面的事情的确繁忙,如今黑j那副模样,自己两边跑的确有些太麻烦。
“有什么事情立刻联系我!”路易斯湛蓝的眼膜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想了很久,才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清月看着路易斯消失在安检口,又担心留在叶家的老哥,只觉得心累。
“哈喽,顾小姐。”夜司尘也不主动从什么地方闪出来,难的穿着一身运动套装,大大的墨镜遮着一大半的俊脸,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邪肆又优雅。
清月冷哼,扫了他一眼,继续朝前走去:“哼,你别以为我傻,德国的那单子生意是你半路截胡的吧,竟然出三倍的价格,尘少可真是有钱哈!”
夜司尘倒一脸自豪,厚着脸皮跟在清月身后,道:“夏梨落一直嚷着要见你,你准备把这个女人怎么办。”
清月听到这话,步伐才缓慢了一些,瞬间,冷冷到道:“那是你们墨阁让她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竟然还有力气说话。”
夜司尘瞬间心领神会:“我马上让墨痕给她安排一些活动。”
夜司尘也不见外,十分厚脸皮的坐在了清月车的副驾驶上。
“下去——”清月瞪着夜司尘,面色不善。
“阿月——”夜司尘摘下眼镜,露出英俊贵气的脸庞,收起了刚才的无赖模样,拧着眉头,看向清月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无奈和惆怅,“究竟要怎样你才肯回来,我保证一个月内,我肯定将夜子雨的人头亲自奉上!”
清月冷笑:“尘少放心,这些日子你们墨阁帮的忙,我们绝对主义一定会还回去。”
夜司尘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丫头还是一直和自己划清界限,不由的沉声道:“叶子雨暂时不能死。”
清月淡淡摇头,笑道:“夜司尘,你真以为我是为了叶子雨的事情才这样的吗?如果我想叶子雨死,就算十个你也拦不住,你能救叶子雨一次,你能二十四小时护在他身边吗!?我气的是你什么事情都不和我商量,把我当个外人一样C!既然你不想和我商量,那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一个月之后,我会取夜子雨的命,这就算…算我给你最后的礼物吧。”
清月语气平淡,带着淡淡的痛苦,清纯秀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注视前方,似乎坐在自己旁边的夜司尘不存在一样。
“还有,林婉婉的孩子是她自己跌倒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清月语气麻木的说道,依稀记得几个月前的那件事情。
这件她再也没有和夜司尘聊过的事情,才是自己心中最大的心结。
【七个月前】
再过几个星期就要过元旦了,清月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林婉婉怀孕的消息弄的清月整个人十分的不舒服,虽然她知道那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夜司尘的。
但是,依然不舒服。
最近她没有住在夜司尘的别墅里,住到了之前老哥给自己买的别墅里面。
“叮——”电梯到达三十八楼,清月看见了自己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一张脸。
林婉婉。
一头乌黑的卷发披在肩上,修理的五官,脸色苍白,带着些憔悴,只见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呢子大衣,衬的她整个人更加苍白脆弱,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清月冷冷看了这女人,一言不发走开,她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任何交集。
“喂——你不要走!我有话和你说!”
林婉婉看着清月的背影,突然喊道,清秀的五官突然皱到一起,
清月脚步一滞,道:“林小姐,你肚子里面怀的谁的孩子我不知道,但你我和知道不是夜司尘的孩子,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可和我说的,我又凭什么听你废话!”
清月语气不屑,目光冷冷的扫过林婉婉,随机继续向前走去。
“你不许走!”
林婉婉突然朝清月跑来,拉住清月的衣袖,看向清月的目光带着些凶狠。
“你松开!”
清月最讨厌有人和她拉拉扯扯,于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一边甩开扯着自己衣袖的林婉婉。
然后就听到了林婉婉的尖叫声,林婉婉竟然摔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灿烈的叫声。
然后竟然有鲜血染红了林婉婉的下身,清月一世界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在干什么!?”远处,一人走出电梯,低声问道。
竟然是夜司尘!
清月看到夜司尘,心才稍微定了定,道:“阿尘,林婉婉——”
“司尘,她推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没有了!”
泪水从林婉婉的脸上滑落,嘶声裂肺的哭喊声充斥着整个走廊。
夜司尘深深的看了一眼清月,一言不发的抱起躺在地上的林婉婉,飞奔冲向电梯,很快消失在了清月的视线中。
清月不敢相信的愣在原地,夜司尘…竟然都没有听自己解释一句!?
他竟然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抱着林婉婉走了?
“呵呵——”清月怒极反笑,不可思议的看着夜司尘消失的电梯门,不知不觉中,眼角竟然已经含了泪花。
夜司尘究竟拿自己当什么?
但刚才夜司尘如此心疼紧张的模样,又让一抹疑虑爬上清月的心头,这孩子不是他夜司尘的孩子啊!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难道这孩子是夜司尘的!?
清月一想到这里,身子忍不住发抖,有气愤,有害怕,还有一点点不可思议。
清月想和夜司尘解释清楚,却又不愿意,有自身的傲气,更害怕这件事真像她想象的那样。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清月对夜司尘基本没有一个好脸色。
夜司尘百思不得其解。
……
夜司尘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眉头:“什么林婉婉的孩子,不是她自己上楼梯踏空了摔下来的吗?和你有什么关系?”
清月听到这话,眉头也不由得皱起,转头看向夜司尘:“你不记得了?”
夜司尘怎么好像一点也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这怎么可能?
“什么意思?可是你在我面前抱着林婉婉去医院的!?”清月提到这件事,夜司尘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背影似乎又在眼前重现,不由得咬紧牙,提高了音量,“你这会儿来给我装什么失忆!”
清月越想越气,说这就想将夜司尘从自己的车里面退出去。
夜司尘疑惑,什么抱着林婉婉!?
他什么时候抱过林婉婉,心中觉得这事情有蹊跷,道:“阿月,你听我说,我真的从来没有抱过林婉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夜司尘握住清月的肩膀,目光坚定。
“我真的很久没有见过林婉婉了!上次电影颁奖典礼是我最近半年第一次看见她!”夜司尘难的语气笃定,坚定无比的目光让清月心中产生了怀疑。
“你等等,十二月十三号晚上七点左右,你在哪里?”
夜司尘皱眉,努力回想着,慢慢道:“每年年底都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今年有浅水湾的项目和珠宝展销会,那几天我晚上一般都加班到十点多才回家。”
清月皱眉,不再推夜司尘下车,嘴里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不对啊——”
“阿月,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夜司尘才意识到,清月冷落的自己的原因并非自己袒护了叶子雨,而是其他的事情……
清月看了夜司尘一眼,眼神中依然带着些怀疑,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带着敌意和排斥。
清月言简意赅的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夜司尘听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至极的微笑:“没想到这一招他们竟然玩这一招。”
清月眯了眯眼睛,懂得了夜司尘话的含义,道:“你说那个人是假扮你?”
“你回忆一下,那人有和你说过一句话吗?也没有和你多纠缠,因为这种事情,就是要快,一慢就容易露馅。”夜司尘关上摇上车窗,语气中带着森森寒气,竟然有人用这种方法来挑拨他和清月之间的关系,真是…想死吗?
清月回忆着那一幕,心中越想越不对劲,那人虽然和夜司尘身材五官都一样,却的确给人一些僵硬不自然的感觉,林婉婉出现的时机和地点也很奇怪。
易容面具这种东西在黑市上流通已经很久了,易容术也非常高超,在五官上变成另外一个人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至于夜司尘在不在公司,监控很容易查到,清月叹气,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这件事情当初自己和夜司尘稍微对质一下便知道结果,可是对方就是抓住了自己不愿意向夜司尘谈论这件事,抓住了自己的高傲,才导致自己误会了夜司尘这么久。
夜司尘有些心疼的看向清月,将女孩揽到自己的肩头,轻声道:“阿月,我真的和林婉婉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
清月有些自责,轻轻说了一声:“阿尘,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我对你多一些信任,和你多一些交流,也许这件事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
“没事,乖,我开车送你去叶家吧,你哥还在那里吧。”
……
有两名看报纸的中学生经过,随手把报纸丢到垃圾桶里,风扬起,报纸飞落在叶浅脚边,她捡起来一看,绿光日报的旧报纸,是她出事后的第二天的报纸,整个版面都在说她的丑闻,报纸捕风捉影,说得十分难听,她的形象一跌千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她的专门网站看,也没有上微博看,她知道,不好听的话一定很多。
如今的她,毁誉参半。
如果她不是林风眠的妻子,不是华乐的少奶奶,如果不是华乐放话出来,她恐怕会身败名裂,无法翻身,娱乐圈就是这么一个残忍的地方。
媒体能捧起你,也能摔死你。
媒体报道得很精彩的,剪切过的视频,酒店的照片,她看着自己的模样都想,这是一定是一个叛逆愚蠢的女人,她自己都如此想,又何必怪别人呢。
叶浅折叠了报纸,放在一边。
大起大落,如潮涨潮落,已经无所谓了。
和失去的孩子相比,丑闻只是小事一桩。
如今,她看着也没了感觉。
听陈莉说,夏梨落离奇失踪,叶浅想,恐怕是谁抓了她吧,或者她走了,不再留在京州,她比谁都清楚在,整件事夏梨落只是帮凶,真正对付她的人是杜月盈,不是夏梨落。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了。
清月在客厅里和叶家父母聊天,见她回来,清月很开心,叶浅也不似前几日那般沉默,主动打招呼,没见林风眠,她很显然松了一口气。
“出去一天了,累不累,要不要吃点什么?”叶妈妈关心地问,叶浅笑着摇头,“我不累,只是随便走一走散散心。”
清月说道,“你很喜欢欧洲的,不如我陪你出国散散心。”
叶浅摇头,微笑说道,“阿月,不用了,我没事的,对了,我先上楼,一会儿下来吃饭。”
“好,好,好!”叶妈妈笑不拢嘴,清月低头沉思,叶浅出去见了谁,怎么变了一个样子?前几天的消沉都看不见了,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忍不住看向楼上。
叶浅刚进房就看见林风眠躺在她床上,她微微一愣,她以为今天就清月过来,林风眠没过来,没想到他竟然在……
他手里不知道捂着什么东西,似乎很宝贝的样子,叶浅好奇走过去一看,只是一条很小巧的手机链。
她明显一怔,出事前,有一天他们在一起看一部偶像剧,叶浅很喜欢里面女主的一条手机链,手机链很别致,是男主女主的英文名字缩写链接而成,尾端有一枚四叶草。
她一眼就很喜欢,当时问林风眠哪儿能买到这种手机链,后来打听才知道是为了电视剧特别定做的一条手机链,市场上能找到类似的,却找不到一模一样的。
叶浅很失望……没想到,她会在他手上看见这条手机链。
叶浅深呼吸,突然觉得胸口难受,鼻子涩涩地疼着,正要逃离房间的时候,林风眠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叶浅偏过头去,他以为她要走,急急从床上起来,从背后抱着她。
“别走……”
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的叶浅说了一些很绝情的话,转身离开,再也不回来,把一个人遗弃在冰冷的世界里,生不如死。
他近乎贪婪地吸取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几乎哀求地抱着她,不允许她离开,离开他的世界,离开他的视线。
他抱得很紧,几乎要把她的腰勒断。
叶浅咬唇,轻声道,“放手!”
林风眠身体一僵,这么多天,她总算开口和他说话了,可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让他放手,他不想放,也不敢放,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他一放手,她就有可能永远离开。
他怕。
这辈子没害怕过什么,唯独害怕,她离开他。
“对不起,对不起……”林风眠不停地说对不起,叶浅眼睛泛红起来,却硬着心肠不说一句话,林风眠扳着她的肩膀,又近乎哀求地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就一次机会,他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叶浅看着他,再给一次机会吗?
可谁来给她一次机会?她从一出生就没得选了。
叶浅的心,揪疼得厉害,她认识的林风眠总是高高在上,冷酷霸道又腹黑的,他很强势,又很别扭,每次吵架,都是她先示好,主动讲和,他从来没有示弱过一次。
然而,他们之间没机会了。
叶浅硬起心肠,冷漠地说,“我给你一次机会,谁来给我们的孩子一次机会?”
她提起孩子,林风眠的手就不停地颤抖,这句话对他来说,仿佛又死过一次,本以为已不能再疼痛的心,又一次翻天覆地绞痛起来。
孩子……
她说得对,谁来给他的孩子一次机会。
林风眠的身体慢慢地僵硬,叶浅能感觉得出来他身上笼罩着一股深浓的悲伤和绝望,把她包围,困在她腰上的手僵硬如石。
叶浅伸手掰开他的手臂,费了不少力气才掰开,她冷漠了声音,“林风眠,你走吧,不要来找我了。”
“你是什么意思?”林风眠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如坠冰窖,叶浅不要他了吗?
叶浅打算抛弃他了吗?
不可以,不可能,他不准。
林风眠慌了手脚,扳过叶浅的肩膀,“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怎么都好,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我,温暖……”
“林风眠,可能我们的个性真的不适合,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叶浅淡淡说道,“或许你会发现我们分开是对的,这样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我很开心。”林风眠果断说道,语气近似于哀求,“叶浅,不要说分手好不好?”
叶浅沉默不语,看着林风眠疯狂的脸,慌乱的眼眸,心口一阵阵揪疼,眼睛也忍不住泛红,林风眠捧着她的脸,叶浅咬着牙,无言控诉,他的心也跟着疼痛起来。
他都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伤她这么深?
分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会闹成今天这幅画面,他真的很痛苦。
他只希望叶浅能再给她一个机会。
“林风眠,你不是说我不如夏梨落吗?”叶浅微笑说道,林风眠万箭穿心,他就知道,在气头上的话是最伤害人的,叶浅都记得。
他的本意不是如此,只不过是气昏了头,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只是一时失言,你忘了好不好?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如夏梨落。”林风眠解释,“只是见到那一幕,我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我太心痛,所以也想让你痛十倍来陪我,不是真心的说你不如夏梨落,我没这么想过,我当时气昏了头,只是想着怎么让你更痛,因为我已在痛苦的深渊,所以把你拉下来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叶浅,原谅我好不好?”
叶浅冷笑,这的确是林风眠的性格,他不开心,他绝对会拉着周围所有人陪葬,这样极端的个性很容易伤害到别人,也伤害到自己。
“你还说我脏。”叶浅冷冷说道,眉梢如刀直扫林风眠,“既然你都说我脏了,何必还要穿破鞋呢?”
“叶浅……”林风眠心疼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语言能伤人多深,他总算知道了,如一把刀子,狠狠地刺入心脏,痛苦绝望疯狂而至。
叶浅,叶浅……
她这么冰冷地说着她的痛苦的时候,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怎么说,要怎么告诉她,他心中懊悔的心情?说了伤人的话,害死自己的孩子,这些苦闷如磐石压在心口,这么多天来,他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更没有一天觉得轻松过。
“我相信,你没有……”
“你胡说!”叶浅厉声打断林风眠话,冷冷地看着他,“你不相信,如果你相信,你就不会不听我的解释,哪怕是一句也好。你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下意识就想着我是一个戏子,为了搏出位什么都做得出来,不惜陪人上床,你觉得我背叛了你。在酒店的时候,你转身离开,我可以理解,我知道你第二次撞见这种事,你肯定受不了。可回家呢?你骂得那么难听,把我的人格尊严都狠狠滴丢在地上,我说过一句话没有?我没有反驳,只想把事情解释给你听,我有没有和方柳城上-床,我比你更清楚,可你什么都不听,你还说永远不要见到我。”
叶浅顿了顿,泛红的眸几乎落泪,“如今真的如你所愿了,你可以永远不用见到我了。”
“我没有这么想过。”林风眠厉声反驳,叶浅的指责太严重了,他接受不了,林风眠紧张地抓着她的手想要解释,叶浅也冷冷地甩开他。
“没想过?”她冷笑,“风眠,你总是这样说一些伤人的话,过后却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骂我的话,多难听的都有,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习惯了。以前我都没和你计较过,我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你想过没有,这些话会给我造成多大的阴影?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可我最亲密的人都这么看我了,我情何以堪?我是有错,我承认,可我错不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