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叶浅咬着唇，她一直以为她很努力，三分运气，七分努力，她不否认，风眠的确给她很多机会，所以她才能迅速蹿红。
可如今每个人都在说，没了林风眠，你什么都不是。
林宁这么说，李媛媛和陈秀丽也这么说。
如今在片场的表现又这么差，她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吗？没了林风眠，她真的走不出自己的路吗？
叶浅第一次对自己有这样质疑。
她的自信心受到空前的打击。
“死鸭子嘴硬，哪天等报纸登出来，你不认都不行了。”李媛媛说道。温暖一笑，“你们这么执着我和叶总的关系，又是为什么？照理说，你们和叶总都是过去式了，你们也得到你们想要的了，为什么咬着我不放呢？”
“揣着明白当糊涂。”李媛媛一哼，“我们只是看不惯有些人总是摆着一副我很实至名归的嘴脸，自己靠什么出位都忘记了，让人恶心，看看你今天的表现都知道，第一次演戏的艺人都比你表现的好，丢人。”
451(2084字)
温暖只觉得好笑，既然很多事都心知肚明，摊开了说，她也没觉得生气，其实李媛媛说得有几分道理，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大家都是一副嘴脸。
只是，她比较幸运一些。
“媛媛姐，我是不是实至名归其实不重要，我是不是有人捧其实也不重要，你若不高兴有人捧我，不愿意出演这部电影，你可以出去和林导说，不必来寻我的麻烦，我不想和你吵架。”
李媛媛轻蔑地看着叶浅，由始至终她就打心眼里看不起叶浅，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的新人，因为有林风眠所以才有今天，演技相对于新人算好，可对她们这些有资历的人来说，技巧不足，尚显青涩。
这样一部大制作，大腕云集的片子，竟然要一名出道不到一年的新人当女主角，换了谁都想其中有鬼。
“吵架，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没资格，我用不着和你吵架，谁都知道林导脾气不好，一会儿就等着挨骂，你也知道他骂人一贯难听，大家都等着看你笑话，对了，一会儿要被骂哭了，我可以给你一张纸巾让你擦眼泪。”李媛媛说道，优雅起身，和陈秀丽下了休息车。叶浅别开眼光，看向外面的桃花林。
是啊，大家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如果再表现不好，林导一定会骂人的，上了戏他是父母兄弟都不认的人，只要求演员能表现到最好，在场除了凌渡，估计都会被他骂的，上一次暗香可能因为脾气好，骂得没那么难听，也没那么频繁。
她不是怕被林导骂，只是不想自己真的不堪一击。
有人上车，叶浅摇头，刚走两个，又来了，真烦人，虽然习惯，还没麻木，总是有点知觉的，她烦娱乐圈的勾心斗角。
刚一转头，发现是林宁，她微微一笑，“你怎么也来了？”
“废话，来给你说戏。”林宁拿着剧本坐到她对面去，叶浅吐吐舌头，林宁低头翻着剧本，状不经心地问，“刚刚骂这么难听，不生气？”
“没有。”
“哟，真大方。”
“我会当成赞美的。”叶浅笑道，“半个小时还没到。”
林宁没理她，看了剧本良久，抬头看她，“你找到和凌渡对戏的感觉了吗？”
“还没有。”
“真笨。”林宁不客气地批评，“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也找不到感觉，一会儿再下去试一场，小白不笑场算就一直过，他笑场你就等着挨骂。”
“我说，林导，美人导演，美人哥哥，能不能换一场戏？第一次来就拍吻戏，我有点不习惯，如果对台过几次，可能感觉会好多，拍吻戏也会顺利一些，是吧？”叶浅弱弱地提议。
林宁挑眉，“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叶浅语塞，林宁是暴君，绝对不允许演员有自己意见的，除非你能说得他接受，否则免谈，叶浅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林宁一上来就拍吻戏，真的太突然了。
林宁把剧本放在一边，望着叶浅，“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期望很高。”
“不知道！”期望高刚刚还骂这么难听，别说是严师出高徒，她可不信。
林宁白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加吻戏？”
林宁刚一说完，凌渡也上车来，打了声招呼，“哎呦，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我可以旁听吗？”
人说着已经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林宁和叶浅。
“凌渡说不加就不拍。”叶浅看向凌渡，很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凌渡无辜，他听到林宁问什么了，叶浅这答案也真是太诚实了，他的确这么说过，不过林美人会听，那真是奇迹……
林宁一哼，“你也真信我随口胡编，我还和风眠说从头到尾不会有吻戏，全部借位，我还说我要凌渡从头到尾都是老人装。”
“哇，大导演，原来你这么恨我吧，全场老人装我立刻回美国，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形象可不能毁了，靠他吃饭呢。”
叶浅和林宁自动忽略凌渡的话，叶浅反问，“那为什么你同意加几场吻戏和床戏？”
林宁看着叶浅，她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我只想帮你克服你的心理障碍，吻戏和床戏是一个心理上的坎，特别因为你的老公是林风眠。我知道你只拍过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电视剧就别说了，借位太明显了。叶浅，身为一名艺术者，你要随时有这样的准备，你要知道，你是一个专业演员，如果你连一场吻戏都无法克服，那更别说其他的。我只是拿吻戏举一个例子，还有其余方面，你是演员，你要清楚地知道，你在演绎的是别人的故事，要完全投入进去，只有全心全意奉献的人，才能做出真正的成绩，不然你就是红一阵子就走下坡，也不会有自己经典的作品。你看《罗马假日》，一提起就知道奥黛丽。赫本。这才是经典影片，这才是艺术。既然你选了这一行，就要做到最好。”
叶浅内心隐约有一种澎湃之感，心事都被林宁说中，仿佛有一股激流在心中不停地刷洗着，激荡着。
林宁说得没错，她是专业演员，她选了这一行，那就要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投入到事业中。
林宁顿了顿，“可是，我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并非你过不了这个坎，而是你怕风眠不开心，是不是？”
“你可以当心理专家了。”
凌渡挑眉看向林宁，看来林宁对叶浅的期望真的很高，否则不会和叶浅说这些话，若是风眠知道了，一定会翻脸的。
他一直不喜欢叶浅涉足娱乐圈，林宁却鼓励她全心全意对待。
“我很了解风眠，叶浅，你如果过不了这个坎，你就乖乖的回去当你的林太太，别惹他心烦，如果你能过得了，彻底放得开，你就全心全意在这条路上走，你会走得很远。”林宁的话在叶浅心里激起千层浪，他说得全部是事实，正是她如今面对的困境，她仿佛走到一条死胡同，可突然有人把墙砸开了，前面又有了路。
“如果我一直在娱乐圈，风眠会越来越不开心的。”叶浅苦涩地说道，“他明说了，他不喜欢娱乐圈，不喜欢艺人，不赞成我走这条路，前段日子，他一直都很不开心。我也不想这样子，我不是非要让他一定认同我的事业，可他不认同，他就会难受，我不想他不开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平时都不去谈这个问题，怕吵架。我不是没想过要退出娱乐圈，只是我不想，我才二十岁，事业才刚起步，这时候退出，我做什么？待在风眠身边当一个乖乖老婆，如果这样，我会一直不开心，我不开心，他也会不开心。我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最后也会越走越远，也是一样的结果，你们都觉得，我应该离开娱乐圈吗？”
林宁第一个摇头，“如果我觉得你该退出，这些话就不会和你说，叶浅，你是一个有潜力，有才华的艺人，假以时日，你会青出于蓝的。所以说，你要过了这个坎，至于你和风眠的问题，我想，一个女人要处理好家庭和事业，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需要你的智慧，你知道林风眠芥蒂什么，可你也知道，怎么让他开心是不是？”
凌渡也笑说道，“对啊，小嫂子，风眠其实很包容你了，要是换了以前，我都不敢相信，所以你也要包容一下他，你最清楚该怎么哄他开心了，只要风眠开心了，一切好说。”
林宁对叶浅说道，“该说的，我已经和你说明白了，自己好好想清楚。”
林宁刚说罢了，陈莉就开车门，林宁还要忙就下车了，顺便把墨小白叫去，陈莉上来，“他又骂你了？”
“没有！”叶浅笑了笑，“林导不是真的那么凶的，陈莉姐，你别太担心啦。”
“什么不担心，你也不看看你今天的表现多离谱，我以为你和凌渡培养感情那么久，在片场多少会有点默契，怎么一直不能进入状态？”陈莉问。
“没事！”叶浅轻笑，靠着窗边休息，陈莉也聪明的没有再吵她，叶浅心想，如果为了事业，风眠最后受不了分手了，那值不值得？
叶浅笑了笑，怔怔地看着桃花林出神。
一个小时后，重拍这一段吻戏。
凌渡笑得格外迷人，陈雪如已中场休息，在看凌渡和叶浅拍摄，叶浅ng过两次，林宁却意外的没有骂人，陈秀丽悄声和李媛媛说，“林导对她真特别，竟然没骂。”
“人家有特权，我们怎么能和她比。”
……
第三遍的时候，凌渡先告诉叶浅他的手势，还有力度，两人再重来一遍的时候，众人很明显感觉到已有所不同，叶浅的眼神很到位，不再像过去那般漂浮不定，那抹娇羞自然又清新，仿佛真的如沉浸在热恋中的幸福少女，一点刻意的痕迹都没有。
凌渡更是不用说，林宁特意把画片切给叶浅，给她一个脸部特写，当凌渡的唇碰上叶浅的唇时，她眉梢含羞，微闭上眼睛，心中所想是她和林风眠在江边接吻的那一次。
……
良久，导演没喊卡，凌渡倒是退开了，林宁拍手，“ok，过了，你们换装，再换一场吻戏。”
叶浅错愕，凌渡在她耳边说道，“美人想第一天就把所有的亲密戏拍完，免得黑j什么时候探班被抓到就死定了。”
叶浅，“……”
怪不得第一天上工就拍吻戏，原来是怕林风眠探班。
换装的时候，陈莉进来，问，“没事吧？”
叶浅笑着摇头，“没事。”
她很意外，也很庆幸是凌渡带她走这一课，若是别人，可能心中会更不舒服一些，可凌渡对她肯定是没有心思的，所以两个人的身份摆得很正。
陈莉挑眉，接下来，叶浅和凌渡把四场吻戏都拍完了，一场拍过后，接下来的几场拍得特别的顺利，即便是韩世忠临死前的那一吻，拍得特别的有感觉，悲壮，缠绵。
叶浅卡过一阵后，表现可圈可点，凌渡也就是一个口头上会占你便宜的男人，谁可以调-戏，谁不可以，他还是有分寸的。
四场吻戏完后，第一天也就放工了。
凌渡送叶浅去华乐，因为提前收工，林风眠还没下班，叶浅直接去安宁，陈莉随后一起回来，叶浅在蔡晓静办公室背剧本，林宁还真是怕林风眠探班，拍完吻戏，第二天是床戏。叶浅却没了心理障碍，床戏相对而言，比吻戏更容易让她接受，因为保护措施会做得好，最多会露肩膀，还有背部，她有过一场床戏替身，所以算是有经验，且过了这一关，心理上好像容易接受了多，也不会太介意了。
快到下班时间，叶浅打电话给林风眠，他正要走，叶浅上了32楼，再和他一起下楼。
“没有夜工？”
“我的没有，别人的有，我今天四场戏都过了，所以可以休息了，今天是裴清和雪如姐在赶夜工，我没有。”叶浅笑说道，扣紧林风眠的手，心中有了决定，人也轻松多了。
林风眠挑眉看叶浅，“今天很开心？”
“我每天都很开心的。”叶浅说道，搂住林风眠的手臂，她也要把开心带给林风眠，“风眠，我们今天出去吃饭吧，去吃烛光晚餐。”
林风眠似笑非笑地挑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回家你做饭。”
“吃烛光晚餐吧。”林风眠果断改口，笑着说道，“想去哪家？”
“去我们常去的那家。”叶浅笑说道。
……
用了晚餐，林风眠和叶浅没有开车回家，而是去江边，夜景璀璨，美丽如画，温暖牵着林风眠的手在江边漫步，春天的夜尚有点凉意，吹得叶浅的鼻子微红，林风眠怕她着凉了，建议早点回去，叶浅摇头，不想太早走，“我们平时都那么忙，难得有时间走一走，晚点再回去嘛。”
“不冷？”
“不冷，很舒服的天气。”叶浅笑说道，亲热地搂着他的手臂，倏地指着前面的长椅，“咦，那不是我们上一次坐的长椅吗？过去坐坐。”
林风眠别她拉着坐下，叶浅舒服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问，“这里算不算我们定情的地方？”
那一天，他着急地跑来，紧紧地抱住她，她是第一次感受到，她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不是甲乙丙丁的路人。如果那一次他不来，或许他们要磨一段很长的时间。
“要不要再喝杯奶茶？”叶浅挑眉笑问。
林风眠斜睨着叶浅，“重温旧梦？”
“胡说八道，哪里是旧梦？我要每天都在新的美梦中醒来。”叶浅笑说道，“我去买奶茶。”
她刚起来林风眠就拉着她坐下来，“别忙活了，你好歹也是一个公众人物，大半夜就不要四处跑了。”
叶浅想了想，顺了林风眠的意思，“a市的夜景真漂亮，是不是？”“嗯，很漂亮。”
“风眠，今天拍戏，我被林宁骂了，骂得狗血淋头。”叶浅笑眯眯地说，林风眠低头看她含笑的脸，这是被骂的表情吗？
好像中了六合彩的表情吧。
“有没有骂回去？”他笑着反问。
叶浅摇摇头，想起林宁骂人的凶狠模样，心有余悸，“我可不敢，在片场的林导最可怕了，谁都不敢和他顶嘴的，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一句。”
“我会帮你教训他。”
“这算不算告状？”叶浅戏谑地问，“明天我就和他说，我和你打小报告了。”
一说完估计床戏就要被ng十几回了。
两人随意聊了一些生活上的事，叶浅握住林风眠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风眠，你给我十年的时间好不好？只要十年，我就从娱乐圈完完全全地退下来转幕后。”
从影十年，她应该积累了很多经验，到时候从台前到幕后，她应该也能做得好的，她可以进修导演的课程，也可以进修编剧的课程，也可以当制片人，做什么都要，到时候就和风眠一起管理安宁，不会再做幕前工作。这是她考虑后的结果，她还年轻，给她十年时间，能不能做出一番成绩就看她了，到时候她会甘心地退下来，退到幕后帮他。
“你说什么？”林风眠手一紧，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深邃的眸映出她含笑的脸，绚烂如花。
“给我十年让我闯荡，十年后，我就退到幕后帮你。”叶浅微笑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当艺人，可我很喜欢表演，这是我的兴趣，我想在影视界有一番作为。可我知道你会很不开心，所以，你再纵容我十年好不好？让我全心全意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到时间了，我会听你的话，重新规划自己的事业。我不想每次说起这件事都让你不开心，长久下去大家心里都是疙瘩，就当是你和我的一个约定，好不好？”
林风眠眯起眼睛，心思电转，“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我不是突然有这种想法，是那天和你有点小争执后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了，你让我立刻退出娱乐圈，我是不可能同意的，可我也不想因为事业和你产生矛盾，让你难受。我一直想怎么平衡你我之间的矛盾，想来想去，想不到好法子，所以只好和你做一个约定。”叶浅认真地说，“风眠，我是真的很想让你开心，可请你，稍微再包容我的事业好不好？”
十年之约。
林风眠低头自嘲一笑，叶浅心一凉，笑容微僵，她突然害怕从他嘴里吐出恶毒的字眼，就像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骂得那样，毫不留情。
“叶浅，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的事业，可我不会干扰你，你不信我？”
“谁说你不干扰我？”叶浅反问。
林风眠凝眉，叶浅伸手在他眉心抚摸着，“你看，你的眉头都皱起来了，这叫不干扰我吗？你以为你不出声，不表明态度就是不干扰我了吗？你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怎么会开心地工作，我又怎么能不顾及你的心情。”
林风眠握住她的手，“是不是林宁和你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叶浅说道，“答不答应？”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不答应吗？
十年转幕后，以叶浅如今的潜力，十年后应该是他最如日中天的时候，她真的能够退下来？林风眠轻笑，幕前和幕后工作是有差别的。十年，她习惯了幕前，真能退到幕后？这话他都不敢说，叶浅却敢说，那么，他为什么不信呢？
“好！”
一晃两个多月，叶浅和凌渡的戏份接近尾声，因为凌渡档期和身份的原因，凌渡的戏份是集中拍的，叶浅一半的戏份是和墨小白一起拍摄的，他的戏份一完结，她的戏份也完了一般，这部分的戏份是后期制作的问题，凌渡拍完这部片子后就要准备回美国，等修剪后需要补戏他再过来。
《花木兰》渐入佳境，彭书瑶、陈秀丽和杨洋虽然是大牌女星，可戏份不是很多，凌渡的戏份结束后，她们多半的戏份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