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带着三分好奇,李承乾一把拨开那小太监,凑到了苏夺跟前。

只见殿内的地板上,被苏夺用毛笔画了一个方框,里边放着七八颗珍珠。

李承乾疑惑地问苏夺:“这是什么玩意?”

苏夺把玩弹珠的方法和规矩对李承乾讲了一遍,身为皇子,本身就是有着良好的传统,再加上这李承乾从小就聪明,一听就明白了。

此时的李承乾不过十五六岁,还是孩子心性,顿时玩性大发,就要和苏夺比试一二。

苏夺心中一喜,暗道:上钩了!

弹珠可是上辈子自己从小到大玩的游戏,如今玩起来也是顺手,但李承乾就不一样了,虽然懂了套路,但操作起来却不是那么娴熟。

框内摆好了珍珠,李承乾第一下就把手中的珍珠弹到不远处的桌子底下,不见了,这是用力过猛了。

“不算不算,重来!”苏夺无奈,这乾兴宫里人家是老大,人家说不算那也只能不算了。

这第二发,李承乾调整了力度,但珍珠还没到框内,就停了。

“这次也不算!”

一连七八次,李承乾也算是熟练了,终于用手中弹出去的珍珠讲框内的珍珠顶出来了一颗,得意地手舞足蹈。

但紧接着,苏夺“大展身手”,一路横扫,一口气将框内的珍珠全部顶了出来。

玩了好几局,要么就是苏夺让李承乾先来,顶多也就吃一颗,要么就是苏夺先来,直接通杀。李承乾性子上来了正要再来一局,苏夺道:“殿下,你这水品太差了,再玩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李承乾道:“谁说的,我这是让着你,这一把我可不会留手了,一定要通杀一局!”

苏夺摆手道:“不妥不妥!要不,我们打个赌?”

李承乾急道:“赌就赌,这天底下还没有本宫赌不起的东西!”

苏夺假装思索,其实心里早就盘算好了,道:“只要殿下输一局,就背一句书,如何?”

李承乾为了玩,也顾不上了,一口就答应了,开始的两把,苏夺故意让着李承乾,提起他的性子之后,苏夺成功完成了一把通杀。

李承乾还想抵赖不背书,苏夺作势要走,李承乾只好背。

其实之前李承乾早就在孔颖达的教导下灌了耳音,此时背起来倒也不是太难,很快就背下来了一句,赶忙找苏夺复仇。

一直缠着苏夺玩到正午时分,到了用膳时间,本来就不难背的《大学》篇,李承乾已经背了大半。

按照日程,此时的苏夺已经是下班了,要走,但李承乾不让,非让苏夺留下同他一起用膳,还说吃完饭要彻底打败苏夺。

无奈,苏夺只得留下来,谁料想,御膳一上来,苏夺就蒙蔽了。

炒豆芽、拌豆芽、豆芽汤?

几道菜里,除了肉,其他素菜竟然全都有豆芽,苏夺自然是对豆芽没什么兴趣,道:“殿下,这玩意好吃么?”

李承乾大口吃着豆芽菜,道:“我听下边人说,这是西域传过来的菜,香香脆脆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苏夺彻底惊呆了,这是哪个无良黑商炒作,不就是个豆芽菜么,非要挂上一个高大上的牌子。

夹了一根放进嘴里,还别说,这宫里的御厨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光是这盘炒豆芽菜,就做的很是不错。

豆芽就不吃了,其他的肉呀啥的,可都是好东西啊,苏夺吃了个钵满盆盈。

末了,苏夺问道:“殿下,您知道这菜多少钱一斤么?”

李承乾掂着根牙签掏牙缝,答道:“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夺灿灿道:“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本想打听打听价格,看是哪个无良黑商在炒作,但话到这里,显然是无法问下去了。

不曾想,李承乾道:“念在你这个弹珍珠的游戏好玩的份上,我让人给你问问!”

李承乾派了个小太监去了趟御膳房,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了小太监的答话,苏夺差点跌倒,黑商真的是太可怕了,自己五文钱一斤的豆芽菜,辗转进了皇宫,竟然卖到了五十文一斤,足足翻了十倍,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膳罢,李承乾本想让苏夺再陪他玩两把,苏夺心里不爽,哪有心情。

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豆芽菜,却让黑商赚了大头,真是岂有此理。

又被李承乾拉着折腾了半天,回到官宅所在的巷子口,一眼就看到五大三粗的方牛在那里徘徊。

一见苏夺,方牛立刻就凑了上来,打量了一遍苏夺,身上脸上没有被打的痕迹,方牛才道:“大人您没事啊?我还以为您被怎么地了!”

怎么?这是盼着我被打?

苏夺没好气地道:“少废话,正想找你呢,带我去个地方!”

方牛立刻往后跳了一步,道:“大人您不会是上瘾了吧,还要去喝酒?”

苏夺顿时无语,斥道:“什么喝酒,带我去找昨天那位!”

苏夺想到,这长安城中的官宦子弟,肯定清楚城中商业路子,因为古代当官的,大多都有家产,所谓的家产,无非就是各种商业铺子。

他们发家致富光靠饷银完全是不够的,大部分还是来自于做生意。

正因如此,找个人问问,肯定能找到那个倒卖自己豆芽的人,至于找到之后做什么,苏夺心里早有了打算。

方牛挠了挠头,问道:“张大人,找哪位啊?”

苏夺道:“随便吧,不对,要生意做得大的!”

方牛想了想,道:“那就找段公子吧!”

提起段公子,苏夺脑中闪过那个矮胖子被自己一拳打倒在地的样子,再想想那家伙看美女时的憨憨样,说实在的,苏夺真不想去跟这人扯上关系,但为了钱,忍了。

二人买了点礼物,直奔段府。

这段府在长安西城,是一座占地足有十几亩的巨大豪宅,门口还有站岗的。

苏夺自报了家门,那站岗的说三公子不在家,一句话就把苏夺和方牛给打发了。

两人吃了瘪,灰溜溜地正要离去,这时候,院墙外的拐角处探出一个脑袋,冲着苏夺学了一声狗叫。

苏夺转身看去,是个家院打扮的小厮,那人冲着苏夺摆了摆手,示意苏夺过去。

来到角落里,那人赶忙向苏夺行礼道:“小人段二,是我家三公子的书童,那天还见过大人您呢!”

苏夺找了找记忆,好像那天在窑子里,是有这么个小厮。

假装热情,苏夺道:“我想起来了,你家三公子呢?”

那段二一听这话,顿时就蔫了,原来,段珪当天回来之后,就被他老爹吊起来一堆暴打,如今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呢。

要知道,如今朝中大员,都是跟着太宗皇帝出生入死,沙场拼过命的,下手绝对轻不了。

苏夺计上心来,道:“我就是听说了你家公子的事,正好会点医术,来给你家公子瞧瞧伤!”

那小厮一听,顿时就欢喜地感谢,于是带着苏夺和方牛从后院小门进入,穿过后花园来到了一座独立的小院前。

按照段二的话,自从段珪被打之后,府中上下就被段老爷下了命令,不准三公子出府一步。

段二上去抠了抠门,轻声道:“公子,张公子来看您了!”

这时候,里边传来了段珪哪旱鸭子般的声音:“哪个张公子,不见!”

苏夺上前去,二话不说,直接推开门就进去了,这才道:“段兄,是我!”

一见苏夺,段珪瞬间就趴在床头大哭了起来:“没天理啊,为什么我们一起去喝酒,你们都没事,偏偏我被我爹打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苏夺顿时一脸黑线,这家伙怎么这说辞跟个泼妇似的。

段二一看这情形,赶忙上前捂住了段珪的嘴,道:“我的公子叻,您可小声点吧,万一被太爷听到了,可就麻烦了!”

段珪气呼呼地道:“听到了怎地,有本事打死我啊!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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