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施刑
看着画中人的模样,再听着儿子声声哗换,辛鸢心中怅然。
也不知道辛烨现在走到哪里了,一切可还安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归来?
一只柔软的小手温柔地抚在她的脸颊上,辛鸢一怔,看着怀中的小初阳。
他歪着小脑袋,小手举着,仿佛在安慰此时情绪低落的她。
辛鸢心底一暖,抱紧怀中这惹人爱的小家伙,“娘没事,谢谢小初阳。”
小初阳黑葡萄眼睛望着辛鸢,“凉……”
听见这发音,辛鸢忍不住笑,“你还真是你爹的亲生儿子,连学话的发音都一模一样。”
记得当初辛烨刚会说话时,就是把“娘”喊成“凉”,她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小初阳仿佛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眸子越发璨璨亮亮。
见状,辛鸢眼底笑意更深,“不过你比你爹好多了,不管对不对都乐意说,你爹可不是,字没学会就愣是不说,当初我还怕他是个哑巴,担心了好久。
说起要不是后来那次中秋意外,还不知道要被他瞒多久呢。”
忆起从前,有许多的画面一起幕幕闪过,一切仿似昨日新鲜发生一般。
辛鸢不由叹气,“想想当初那个时候真是让人怀念,单纯而简单,没有那么多阴谋算计,更没有这些……”
她瞥了眼案上堆满的折子,嫌弃不已,“……惹人烦的奏折。”
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小初阳咧着小嘴一笑,竟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感。
辛鸢无奈苦笑,在小家伙软乎乎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一下,重新投入厌烦的政务之中。
小初阳也是可心,见娘亲忙碌着,便也乖乖坐在一旁自己玩耍,不去打扰。
母子俩就这么占据着长椅的两边,各忙各的,瞧着倒也和谐。
不多过了多时,春雪从外面入内,“娘娘,长宁宫那边又开始闹了。”
辛鸢头也不抬,懒懒地问道:“怎么,她又绝食了?”
“娘娘说笑了,她都这把年纪了,折腾得了第一次哪能折腾得了第二回,别不小心真假戏真做,把老骨头搭进去。”春雪毫不客气地取笑道。
这丫头嘴巴够损的。
辛鸢忍着笑,问道:“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还是闹着要见您。”
“算上这次,已经是第几回了?”
没错,这已经不是太皇太后第一次喊着要见自己了,不过这之前,辛鸢都没有理会。
春雪在心里算了下,“第四次了。”
辛鸢点点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晾了她这么久,也是时候过去走走了。”
见她站起,小初阳立即放下手中的玩具,眼巴巴地望着辛鸢,意思很明显:要跟!
辛鸢禁不住有些心酸。
之前小初阳虽然也黏自己,但是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都要跟着,如今却是不同,这孩子时刻都得瞧见自己,大抵是怕自己像辛烨一样走了就消失不见。
一想到这儿,辛鸢更是心疼,温柔地将儿子抱入怀,“安心,你是娘的心肝宝,娘是绝对不会丢下你的。”
想了想,她又添了一句,“你爹也不会。”
得了保证的小初阳终于满意,欢喜地动着小手小脚。
*
长宁宫
辛鸢将小初阳交给春雪,身子一屈行礼,“臣妾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不大在意地瞥了眼小初阳,视线落回辛鸢身上,语气嘲讽道:“皇后如今是日理万机,既管着后宫又理着前朝,忙得都无暇顾及哀家这没用的老婆子了。”
无需她吩咐,辛鸢自己站起,笑盈盈地道:“皇祖母说笑了,您这一传唤,臣妾不就巴巴地来了吗?”
太皇太后懒得与她打嘴仗扯这些有的没的,直接问道:“哀家今日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那事有消息了吗?”
“皇祖母也太心急了,这才多会时日,哪那么快有消息。”
其实该做的她都已经做好了,只是不想太快,免得着相,惹人心疑。
太皇太后皱眉,皮笑肉不笑地道:“哀家也是为你着急,皇帝现在征战在外,要是一不小心短少了钱粮可就不好了。”
辛鸢脸色一正,“皇祖母不必着急,臣妾会吩咐他们尽快的。”
见她果然受胁,太皇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如此甚好。”
辛鸢抬眸望着她,目光深深,“皇祖母的事臣妾会尽心尽力办好,希望到时皇祖母也能信守承诺。”
“当然,只要您能把人找着,一切好说。”
*
自从吴王逝世之后,吴王府就彻底荒废下来了,这么多年来,一直不闻人气,死气沉沉。
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这废旧的吴王府就不时传出惨叫声,而且经常在夜半之时,吓得左右邻里不得安眠,正如此时。
“啊……”
又是一声凄厉惨叫声传来。
惨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时的云锐钰。如果说当初从天坛逃走的他是一只丧家之犬,如今的他便是连丧家之犬都不如。
形销骨立,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随着铁梳无情梳下变得鲜血淋漓,面色煞白,汗流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云秋言饶有兴致地欣赏他此时的惨状,心里一阵痛快。 fěisUZw·
这二十多年,他每天都在等着这一日,总算是让他等到了。
云锐钰像只死狗趴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软骨头地哭求道:“饶了我吧,求你了,云秋言,念在咱们叔侄一场的份上。”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云秋言顿时暴怒,“饶了你,当初我父在你手里时,你何曾想过饶了他!但凡你有半点悲悯之心,今日都不会沦落到这种下场!”
云锐钰忙连扇自己的嘴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惭愧……你想要什么,我加倍补偿你,皇位,现在云烜业那崽子出征在外,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能帮过你,真的……”
“你居然还能知道外面的消息,看来确实是我做的不够!”
听着这阴恻恻的语气,云锐钰脸色一白,然未等他解释,便见云秋言朝一旁使了个眼色,那冷血残酷的施刑人已提着那滴血的铁梳朝自己一步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