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灯下黑
唐乐乐拍拍手,伸个懒腰,也回自己院子午休,叮嘱巧玲,谁都不能打扰自己,她要好好补补觉!
巧玲是知道她的起榻气,加上她现在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谁也不会强闯她的卧室,唐乐乐还是比较放心的。
等外面没了动静,唐乐乐却掀开幔帐,把枕头塞进被子里,从净房的后窗跳了出去。
后院的枯叶底下,掩盖着一个下水道盖子,她掀开盖子,跳了进去。
叶景朝虽然身中数箭,但是不一定就死了,既然躲进地下水道,唐乐乐怎么着也得去看看。
下水道的布局图是她找人绘制的,这些年也没少来底下探索,想了几个叶景朝可能去的地方,挨个儿找去。
找到第三个地方的时候,发现一些痕迹,她也不敢贸然过去,而是低声喊道:“叶鹤,是我,你在吗?”
等了一会儿,叶鹤红着眼圈走出来,警惕地看了看,才让她进去。
这里是污烂人开辟的一个藏身所,从外面看,跟石头形成一体,不仔细看察觉不出异常来。
里面是个十来平米的小屋子,点着一盏油灯,叶景朝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唇色淡的几乎看不到,双眼紧闭,不知道活着没!
叶轩双手抱着剑,淡淡扫了她一眼,冷酷的脸上透着绝望悲伤。
叶鹤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的泪,苦苦哀求她:“唐姑娘,看在大人对你多有关照的份儿上,求你救救她吧,来世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唐乐乐上前,帮叶景朝把脉,不耽误说话:“今生的恩情今生报,扯什么来世,来世谁还记得谁,想赖债啊?我既然来了,就是不想他死,尽人事知天命吧,希望他命大!”
还好叶景朝避开了要好部位,没有直接殒命,可也就吊着一口气,伤势很重。
唐乐乐蹙眉,救人是一方面,可没有合适的手术室,这里潮湿阴暗,可不是做手术的好地方,一个不好,就得死在手术台上。
喂他吃下几颗保命的伤药,唐乐乐踱着步子想办法,叶鹤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有了!”唐乐乐一拍巴掌,满脸喜气道:“灯下黑,老皇帝刚做完手术的那个地下室,咱去那儿给他做手术,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不定什么时候被发现呢,咱就去那儿!”
叶轩的脸色都有些皲裂,这姑娘疯了吧?好容易从皇宫逃出来,还要回去,这不是送死吗?
叶鹤平时吊儿郎当不靠谱的样子,此时反倒是果决的很,“就这么办,反正耽误下去大人也难活,咱们俩烂命一条,赌了!”
唐乐乐翻个白眼:“我呢,我的命你不担心的吗?”
叶鹤讨好一笑:“姑娘你属猫的,九条命呢,运气又好,肯定能逢凶化吉!”
“这还差不多,不跟你一般见识,等会儿我先简单处理一下,出去准备点儿东西,晚上咱就过去,再拖下去,直接准备棺材了,正好老皇帝的棺材闲着呢,直接躺进去就成!”
老皇帝知道了能气炸了,棺材你也不放过,还真是不客气呀!
唐乐乐还得去探探路,原来的下水道口肯定给堵上了,得找个安全的出口才行。
说着简单,做起来很难,唐乐乐觉得自己不是猫,是老鼠才合适,浑身臭烘烘的,天气又冷,能冻死个人,心里不断骂着叶景朝,等救了他,他的钱都得给自己,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好在宫里也觉得叶景朝不可能会回来,加上那边刚设了灵堂,都觉得晦气,很少有人去那儿,巡逻的侍卫也简单看一下,事情还算顺利。
她没急着转移叶景朝,而是回到国公府,简单洗漱一下,让巧玲烧水洗了澡,怕的是文渲晚上回来,等夜深人静再去救人。
文渲还真的回来了,得知唐乐乐回府,安排好事情匆忙赶回来,敲唐乐乐洗澡出来,虽然只是几天不见,两人却像是过了很久似的,文渲眼里的眷恋温柔能滴出水来,贪婪地盯着她看。
唐乐乐噗嗤一笑:“怎么?不认识了,也就是我皮糙肉厚,换别的女孩子,不把你当登徒子看呢!”
文渲咧嘴一笑:“皇上没为难你吧?”
唐乐乐顿时来了精神,把自己怼了皇上的事儿大书特书,听的文渲嘴角直抽抽,皇上没拍死她真是她命大!
吃饭的时候,文渲罕见的说起叶景朝:“他也挺难的,秦王那个老狐狸,肯定利用他了,就这样死了也好,重新投个好胎吧!”
唐乐乐好奇的盯着他看:“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吗?现在反而为他说话了?”
文渲瞪着她:“我为啥讨厌他,你心里不清楚的吗?我这是就事论事,不过现在还没找到尸首,没法交差呀!”
“那就慢慢找呗,地下水道那么大,随便哪个旮旯一躲,却有的找了,不过这天寒地冻的,他们没吃没穿的,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想活着,难!”
文渲突然奇怪的盯着她瞧,唐乐乐疑惑问道:“你看我-干啥?”
“他死了,你就不难过的吗?”文渲有些怀疑问道。
唐乐乐被噎了一下,好像是表现的太平静了啊,放下筷子捂着眼睛,呜呜哭了两声,然后擦擦眼角:“好了,难过完了,你满意了吧!”
文渲哭笑不得,你演的也太浮夸了吧?
“就像你说的,他活的太辛苦了,我也觉得死了也是一种解脱,背负那么多,换我肯定撑不住,所以说不上太难过,只是很同情他!”
唐乐乐最后说了实话,文渲也释然了,吃完饭,文渲也累了,各自回屋休息。
唐乐乐确实睡着了,养足了精神才好做事儿,经历这么多,她的抗压能了很强,该睡的时候睡得很沉,到了三更天,双眼猛然睁开,精光闪烁。
收拾好医药箱,又拿了准备好的吃食,再次去了下水道,争取今晚上把人给救回来。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走后不久,文渲悄没声息地来到她的卧室,看着空荡荡的榻,久久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