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倔驴
“那是你弟弟?”顾彦宁走在前面,挑着眉头问道。
“你不相信?”君丛雪低着头,盯着灯光投影下他的背影,反问。
“信。”顾彦宁丢下一个含糊不清的字,迈开大步沿着小石路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君丛雪也顾不上想别的事情,加快脚下的步伐想要追上他,奈何这男人走得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她还穿着十厘米细跟高跟鞋。
“嘶~”君丛雪低吸一口气,停下脚步,然后蹲下身子揉了揉崴到的左脚。
抬头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男人,他都快要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了。这男人今晚吃错药了吧!君丛雪一咬牙,将脚上的鞋脱掉,忍着痛小跑追了上去。
细碎的小石头像一枚枚钢针一样扎在她的脚底,她疼得龇牙咧嘴。
她早就在心里将顾彦宁拿出来凌迟几千几万遍了,但仍不能解气,亏她刚刚还说不讨厌他呢!
真想将他的脑子剖开,看一下里面究竟是什么结构!居然将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抛在身后。
君丛雪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然后将高跟鞋穿上。
“系安全带。”顾彦宁催促道。
“哦。”
顾彦宁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君丛雪,随即发动汽车。
黑色的玛莎拉蒂慢慢隐入黑夜,平稳地在无人的道路上行驶。车内的两人,无半点沟通,君丛雪有点尴尬地看向窗外的风景。
车子最终在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停下,君丛雪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他。
“先下车。”
虽不知他来医院到底为了什么,但君丛雪还是很听话地拉开门下车,站到侧边等他。
不一会儿,顾彦宁就停好了车,出现在君丛雪的视线里。
“脚还好吗?”顾彦宁低着脑袋看了一眼君丛雪的脚。刚才他在车上等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走路一拐一拐的,肯定是崴到脚了。
“抱歉,我刚才不应该走得太快的。”顾彦宁有点小羞涩地开口,这是他第一次跟别人道歉。
据他所知,凌丛雪是没有亲弟弟的,而她又说ke眼中看到了痛苦的色彩,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就忘记身后还有一个人了。就是他这次的疏忽,导致了她弄伤了脚。
“没事,不要紧的。”君丛雪回以一个轻松的笑容,她从来就不喜欢将自己懦弱的那一面表现出来,而且还是在一个不要熟悉的男人面前。
“还能走吗?”顾彦宁面露忧色。
“看,一点事儿都没有。”君丛雪暗吸一口气,忍着脚下传来的疼痛,在他面前来回走了几步。
“啊!”君丛雪猝不及防地被他拦腰抱起,像受惊的孩子一样大叫了一声。
“倔驴。”
“你才是驴呢!”君丛雪双脸涨红,鼓着腮帮。
顾彦宁抱着她大步向前迈,很快就到了骨科医生办公室,他轻轻地将君丛雪放到凳子上,然后蹲下帮她脱鞋。
看着她红肿的脚踝,顾彦宁更内疚了。
君丛雪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的头顶,浓密的头发完全挡住他的五官,他轻柔的动作,滚烫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皮肤,使她感觉左胸底部那个位置有点痒痒的。
帮她脱了鞋后,顾彦宁便起身走到一侧,看着医生帮她检查伤势。
医生先给君丛雪拍了个片,排除了骨折及关节错位的可能性后,便对一旁默默无言的顾彦宁说道,“只是软组织损伤,注意避免局部制动,多休息,擦点铁打酒就可以了。”
“谢谢医生。”顾彦宁暗暗松了一口气。
“嗯,回去用冰冷敷一下会更好。”医生建议道。
“我就说没事吧。”君丛雪轻笑着看着他。
“蠢驴。”
“又说我是驴,你个幼稚驴、傻驴、倔驴、臭驴......”君丛雪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你们感情真好!”医生羡慕地看着他们,然后将手上的铁打酒递给顾彦宁。
听到医生的话,君丛雪立马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一个人,心里暗骂:刚才自己那样子真的很幼稚啊,比顾彦宁还幼稚!
突然身子一轻,君丛雪被顾彦宁拦腰抱了起来,她吓得立马环住他的脖子。
“我可以自己走的。”君丛雪小声对他说。
“还想你的脚再崴第二次?”顾彦宁一脸严肃地说。
“可医生刚才不是说了吗,一点都不严......”重。在对上顾彦宁深邃得像黑洞般的眼神后,君丛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被扼杀在喉咙里。
“凌丛雪,我不希望你在嫁给我之后,遇到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顾彦宁抱着她直接来到了医院的停车场,示意君丛雪拉开车门,然后将她放了进去,“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跟我提,我会尽力做到最好。”
说完,顾彦宁便将副驾驶座的门甩上,绕过车的另一边,拉开门坐了进去。
“如果找不到我,就联系我的秘书,这是他的电话。”顾彦宁从口袋里拿出他早就写好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君丛雪接过纸条,并拿出手机将那串数字输了进去。于她来说,这只是动动手存个电话号码的事情,但拨不拨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她不想欠任何人人情,特别是顾彦宁的。
一路上又无言,顾彦宁直接将君丛雪送回了凌宅,并留下了一句话。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
君丛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奔溃的,她当时就连忙摇头表示拒绝,“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的,不用麻烦你绕路到这边。”
“不麻烦,就多了几分钟的路程。”顾彦宁皱着眉头看着她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似乎这个女人不是很想他去接她。
“......”君丛雪想哭的冲动都有了,明天他要九点来接她,就证明她要八点半从家里出发到凌宅。
她每次都让顾彦宁将她送到凌宅,她再让凌宅的司机送她回自己的别墅,就是不想让任何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她住的地方。
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左右了,她一瘸一拐地爬着楼梯上楼,从房间的储物柜里拿出医药箱,然后将需要的药都拿出来摆放在地上,开始处理脚底的水泡。
想去那一路的小碎石,虽表面多平滑,但她的脚底还是磨出了几个大水泡。走路的时候,脚底板感觉像被铁锤捶打一般。
她拿出针,将那些水泡都挑破,再涂上药粉,便像具死尸一样瘫在在柔软的大床上,全身紧绷的神经都得到了舒缓。
眼皮越来越沉重,她也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