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快，快去给老祖宗煎药。”这是麻姑说的。刚说完又想着不放心，便自己亲自去了。
云曦在房内，就她一个人近身伺候，此刻老祖宗渴，她便去倒了杯水。岂料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一滴血落在了水杯上，当她发现水颜色不一样的时候，老祖宗已经喝了一大半了。
当时她也太困了，便没有想那么多。
老祖宗喝完水后，看见了还在出血的云曦的手，担忧道：“这孩子，自己要多加小心啊。”
“知道了祖母，一点小伤，不碍事。”云曦自顾自给自己包扎好。
她心里很难受，一向和蔼的老祖宗是她在府里头的主心骨，有什么事都可以问她，若是真的有什么，她真的不敢设想。
云曦一直好奇，这府里头为何感染的会是老王妃。按理就算府里头有人感染，也不该是老王妃一个啊。除非他接触了什么东西。
麻姑端来了药，让老王妃喝下后，老王妃再次睡下了。
这一回云曦也出来透了透气。麻姑递过去一杯茶给她，云曦喝上一口热茶，整个人舒服了很多。
“麻姑姑，你没有想过为何王妃会得瘟疫吗？除了上一回去寒蝉寺老祖宗都未曾出过门。”按照理解，瘟疫定然是要有接触过什么才行。
“那是接触了什么外头的东西？”麻姑听云曦这样一问，当下也开始思索了起来。这才想起那几日有人送了个礼盒进来。
“难道是上次的那个礼物？老祖宗瞧着那盒子上的珍珠，温润得很精致，于是摸了摸。还有那里头的一个珠串！”麻姑这才恍然大悟，心里后怕道。
“是什么礼物？”
“就是在柜子上面的那个。”
听到麻姑这样说，云曦赶快回到屋呢，看到了那个珍珠盒子，以及里面的东西。赶紧道：“马上把这个东西拿出去埋了。快！一定要用东西包着再拿走！”
“是，王妃。”戴着面罩和手套的女子，拿起了那东西，战战兢兢拿出去埋了。
“是谁送来的？”云曦秀眉深锁地问道。
麻姑无限懊悔地，悠悠道：“是……桐三小姐……”
谢天谢地
“她？”云曦折了一下眉。心里揪了一下，怎么哪哪都有她什么事啊？这个女人还真是凡是都不嫌累的就爱参合上一脚。
“这个事情，我会去查清楚。”麻姑微微垂了头后离开。
云曦如今哪里顾得上别的，老祖宗这一天，别说吃饭了，就连喝粥也没有喝。只喝了点水和吃了点药。这样下去，她有些担心，会不会在这个春天就……
当她再次望向老祖母的手时，竟然发现本来手背的红点在慢慢地一点点散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擦拭了下半昏睡的眼睛，走近拉去老祖母的手，把袖子拉上去，果然手上竟然已经没有了红点点。
伸出手，轻轻触碰老祖宗的额头，云曦喜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已经没发烧而且红疹子也退下了去了，这么说，老祖宗好了？
“快，快去告诉王爷。老祖宗红疹子退了。”云曦开心对屋外戴着口罩的婢女吩咐道。
那婢女显然对这个消息很是震惊，往里头瞧了瞧，顿了顿。
生怕王妃是不是懵了还是傻了，这，怎么可能啊？于是呆愣住，不知道走动了。
云曦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开心道：“老祖宗烧退了。我说得够清楚了吧。你没瞧见手上的红疹子全部都退了吗？”
那丫头这才喜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摸了摸眼角地泪福身离去。几乎是蹦跑着出去的，这下好了，老祖宗好了！
不白费大家整日整夜求着菩萨，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呢！
云曦吩咐了厨房，煮了白米粥，等老祖宗醒来后，敲闻到送进来的小米粥，当下肚子有些咕咕叫了。
“祖母，您可算醒来了。”
“我，是啊……”这两日，昏昏沉沉。好像是醒来的，可却又似乎还在梦里。似乎在梦里，可是却又是醒来的。断断续续的来回昏睡。这一回算是真的清醒过来了。身子也没有那么疲乏了。
“来，喝点粥吧。”云曦端着那粥，递送到她跟前，用调羹小心喂。
老祖宗胃口看起来还不错，吃了小半碗后才躺下。这才躺下，门口就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了。云曦不用瞧也知道是冥凌过来了。
她长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乜有辜负他的信任。只是，怎么的就好了呢？或许是师父的药比较好吧。也不知道城外头的人，如今如何了。
“王爷。”云曦起身福身。
“起来吧。”冥凌主动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坐在了老祖宗的床沿边，望着一脸慈爱的老祖宗一双眼睛清澈有神。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让醒竹给亲自把脉后，才相信真的康复了。
“竟然这么快就好了？实在是奇怪啊。”
“醒竹！”云曦娇嗔道。
“哦。瞧我这嘴巴。老祖宗好了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我就是太高兴了啊。”醒竹心情很是沉重。一方面老祖宗的确好了，可是另一方面为何外面情况还是没有控制呢。
“你有给老祖宗吃什么别的药吗？”醒竹道。
毕竟这是关系到上百人性命的事，若是有新药方，那自己就算是厚脸皮也是要问下的。
云曦一脸不知所措，摇摇头：“喝的都是你给的药，让厨房熬好后，然后送过来的啊。”至于这期间有没有人放了什么东西，那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听他的意思，是药还没有研制出来？
“不管怎么说，老祖宗好了，就是好事。”说完拍了拍冥凌的肩膀，表示来自友情方面的鼓励。
他清楚老祖宗对冥凌来说有多重要。这下大家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而老祖宗也能开玩笑了地道：“我老太婆还要教我曾孙子读书识字呢。至于骑射倒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我可以啊！不过，这个拜师费还是需要的啊。”说着眼睛看向了云曦，云曦却白了他一眼道：“就你？得了吧。我儿子我定然要给他找全世界最好的先生。”
“你是说我还不够好咯？”
“如果说是哄女孩，倒的确是你认天下二，没有人敢认一。”云曦面容平静地毒蛇道。
听着耳旁两人的争论，有些听不下去了：“我儿子，自然是我来教。”
云曦心下腹语：本来就是的嘛。
再说有这样优秀的老爹，还需要外人做先生吗？就不要浪费国家资源了嘛。可是却在瞧见醒竹似笑非笑的眼睛的同时，当下明了，自己竟然就这样相当于默认了，两人已经期待了新生命到来的事。
这已明白，耳根子嗖的就通红了。
冥凌会心一笑，紧紧握了握云曦的手。
“我去吩咐下，晚上给老祖母做汤。我去看看什么食材最新鲜。”说着脚底抹灰般地飞出去了。
“外面的情况如何？”老祖宗开始关心起外面的患者了。
冥凌神色不安，却又不想让老祖宗担心，便道：“已经控制住了，想必不日也会跟您一样都好起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祖宗这才真正的安心，叮嘱道：“事后，一定注意大清扫。许是这春天，太多细菌滋生了。”
“是，祖母。”
冥凌不想告诉她，真正的原因是隋人过意散播过来的病毒，只愿她可以好好养着身子。
“您放心吧！祖母可一定要寿比南山松哦！”醒竹乖巧讨好。
“就你嘴乖！”老祖宗露出了多日来的一抹微笑。
“你们先下去吧，我乏了。”老祖宗大病初愈，精神好不了多会。再说也瞧着冥凌那神色，句知道他还有事，便借口自己困了，让他好去做自己的事。
“那，祖母好生休息。晚上我再过来看您。”
“好。去吧。”
醒竹和冥凌两人离开后，两张俊美的脸上，疑虑重重道：“为何会这样？”
“王妃说，并没有多给老祖宗吃什么。许是祖先保佑吧。”醒竹耸着肩膀回。
“再去外头瞧瞧。”冥凌心思重重回道。
他内心如今各种死。同时也还想起了桐月龄的那件事，内心不知道如何面对云曦。他突然有一种害怕失去她的感觉。
按照他对她的了解，若是她知道的，要么就是会死水一般的沉默，要么很可能就永远消失了。而他已经不愿意离开她。
虽然从未跟她说起过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因为有些埋藏在心里过分珍惜的话，言语是无法表达的……
新药方
书社内院，医圣已经在里面闭门两日了，在里头捣鼓着东西。冥凌和醒竹在外头，望着那窗门紧闭的药房，默默坐在了外头的石板凳上。
好在今日出了些太阳，总是比阴雨天气更好。春日本就是万物繁衍的时节，若是阴雨天，细菌的大量繁殖和蔓延，会对人的健康造成困扰。感受着阳光，仿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你确信今天会有药出来？”冥凌侧过身子，问道。
这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再好，再这样下去也快成鱼干啊。好在，醒竹家的佣人倒是很机灵，在石凳子上架了一把巨大的伞，以至于两人可以继续安稳等候。
醒竹点点头，佯装轻松地道：“根据我对老爷子多年来的了解。他制作的最难的药，也不会超过三天。所以，无论成功还是没成功，今日定然会有个结果。”
“嗯。”冥凌对医圣是信任的，他对一些奇怪的病理，更是擅长。这病毒竟然知道是从隋朝传过来的，而老先生以前在隋朝待过三年，想必大致对那里的医药等，都有些了解。
这也是他此刻还能安坐的缘故。
“少爷，这是您要的新茶。”醒竹的家仆，送来了一壶煮好的茶。
醒竹一瞧见那新茶来了，眼睛里立刻有了神采，欢喜道：“太好了，我的活力来了。”
醒竹的佣人小七给两位公子，各自上了茶水后，瞧着主子让自己离开的颜色，便安稳离开了。本以为不用伺候了，就可以在太阳下睡个懒觉。
已经好几日没有太阳了呢，想着就舒服，谁知道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去，把一些书给搬出来晒一晒。这都过了一个冬天了，好歹让咱们家书好好去去霉气啊。”
“是，少爷。”那小厮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们家少爷就是这样调皮，就喜欢给人希望后再让人失望。这对他来说是游戏，可是……
只是，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不是还有点什么别的吗？
果然身后再次传来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声：“晚上有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是，少爷！”声音洪亮得都快把书社本就陈旧的墙壁给列出一道道痕迹来似的。
醒竹捂着耳朵，自言自语：“不去练狮子吼简直就是太浪费人才了！”
冥凌没空听醒竹的话，视线一直落在眼前紧闭的门上。
倒是有些翘不下去了：“醒竹公子，咱们王爷难受着呢，您怎么还一副没事人一样啊。”
醒竹理了理衣袖边的折，理顺后，这才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而且根据父子间的心电感应，我觉得那老头子应当是研究出来了。”
“真的？”金豆表示不可信。
而这时，窗户上有人破窗而出，手中开心拿着一个葫芦道：“哈哈，这里有两百个药丸，这是药方。”都一股脑儿丢向了冥凌所在处。
冥凌飞跃起身，接过了那葫芦和那药方。并把药方给了醒竹，言下之意这个事情你去办。
“诶，你自己先吃上点，预防着啊。”医圣在后头道。
醒竹好奇，他爹不是还不知道老祖宗已经好了啊，怎么竟然不关心老祖宗？这不符合逻辑啊。
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有几乎开口问，有人就嗖的一声，上了屋檐，空中传来一句：“我去给老王妃送药。”
“诶……”醒竹还没来得及说，那屋顶上的人影就已经不见了。按照他的轻功，估摸着就算是大声吆喝，也听不见了吧。此刻说不定已经在百米外了也不一定。
“老爷又走屋顶了啊。”抱着一叠书出来的男佣，一边晒书一边摇摇头：“果然，上面肯定是空气更好啊。难怪老爷这身子骨是愈发健壮了。”
“多说一句，少吃一块肉。”
“……”对于正长身体，且爱吃肉的小七来说，那可是坚决不能丢掉任何一块肉的啊！
低头默默做事，才是最妥帖牢靠的！
“这个，你晒完书后，马上让人去抓药方制药。”丢过去一张纸，说完自顾自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晒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