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敲定合作
方家有点乱，听说是贾蓉来过。
提到贾蓉，江离自然觉得厌恶，但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一件事。
前世，方佳怡因为付不起婆婆治疗费的缘故，四处筹款，欠了亲戚朋友很多债务，后来迫于无奈，他改嫁给了当地的一个渣男。改嫁当天，便搬离了出租院，再后来就听母亲念叨说她过的一点不幸福，不仅母亲跟着受罪，那男人也天天打她。
江离曾问过母亲，她嫁的是谁，母亲只是叹气。
大金链子贾蓉？
他来干什么？
江离回忆起，贾蓉每次路过水果摊对方佳怡一副垂涎的神色，不难猜测，这厮八成又想落井下石！
吃完饭，方母一脸为难的来到屋里，父亲让她坐，她却不坐，后来江妈收拾完碗筷，和她一块出去了。
江离知道，她是来借钱的，借的不多，一千块。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其实再近的邻居，也不如一个好人，在这方面，江离的父母就是一对实实在在的好人。
当然，方母也帮过江家。
记得那年父亲阑尾炎，急用钱，而家里的老本存了死期，我妈只等着大姨把钱打过来，便没有取，谁知当晚出了意外，大姨转的钱没到账。后来，方母把自己总共的五千块钱拿了出来交到江母的手上。
这都是人心换人心。
江离叹了口气，这晚也没有心思再写作，又把那首《青花瓷》重新编排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鬼话连篇》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说他们编辑部商量了下，愿意给一千块钱的写作费。
江离心情本来就不好，依然说了句我考虑一下，然后就挂了。
下午，《新说》的电话打了过来，聊的还比较融洽，对方很客气，出的价格也让江离有些心动。
《盗墓手札》的完全连载权，以及代理出版权，总共一万元。
这个价格，在如今市场来说，对于一个新人，已经算是高价了，可让江离觉得为难的，正是这个出版权，一旦拿出去，等于说另一部分的利润拱手交给了别人。
到时候出版所得利润，对方说多少，就是多少，作者是完全没有知情权的，等同于买断。
江离是过来人，知道这部小说之所以能引起后来的轩然大波、市场利润，主要还是在出版方面的影响。
他给对方的答复也是考虑一下。
对方显然也是对这个结果意料之中，又问道江离对这部作品后续的发展，以及字数控制。
江离说这部作品很庞大，可能会写三十万以上。
江离没记错，光一二卷的字数就已经达到这个数目，在如今年代，超过十五万的小说，还是数的过来的。
没想到对方反倒没有惊讶，竟然说：“那这个价格确实有些不公，江先生考虑一下，我们这边也再整理整理内容，如果可以，希望这边能给我们出一个大纲看看。”
江离应允。
这两天，江离都在赶稿，网吧老板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以有事推脱掉了，网吧那边打字员人手少，只有三个，而且都是那种效率特别低的，江离在他手底下干，替他解决了打字方面一大部分问题。
周一上午，《鬼话连篇》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换了个人，语气说话都比较温和。
听说江离这边和《新说》已经有过联系，对方的态度立马变得更加客气，再听江离说，《新说》愿意出一万块买连载和出版代理，更是惊讶无比。
江离知道，这两家是竞争关系，据说后台还都是上市企业。
“请问江先生在哪里居住？”
江离说他现在西京。
对方立马道：“那太好了，不知道今天江先生这边有没有时间，我以个人名义请你喝杯茶。”
江离以潜心创作，没有时间婉拒了。
他有意给《鬼话连篇》一个教训，再者，也是给自己抬价提供空间。
见个面，喝个茶，可以，但首先你得给我一个合适的报价，如果想打人情牌，靠忽悠让我把作品拱手相让，痴人做梦！
相比《鬼话连篇》，《新说》的效率就很高了，第二天就给了新的报价，两万元，在此基础上翻了一倍。
对方很有诚意，而且也在西京，江离决定见一见。
合作是共赢，不是靠单纯的忽悠！
听说江离在西京，《新说》立马问了位置，然后说会在两小时内提供专车来接。
挂掉电话，《新说》总编的脸上终于浮现了轻松的笑容。
“带上合同，争取今晚能敲定！”
主编连忙点头说：“我这就安排，如果能搞定，褚小天功不可没，我想申请给他加薪。”
老总没有否定，就说先看晚上的结果。
签约结果的好坏，决定了一个实习生的轨道。
当晚，在西京大饭店，大家聚在一桌，见江离如此年轻，总编肖少龙着实有些惊讶，带着试探的心态和江离聊了几句，发现这青年谈吐不凡，根本不像是刚进社会的样子。
相反，谈吐老成，举止也得礼恰当，每当肖少龙提起合同的事，他都和适宜的绕了过去，这让老肖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没多久，大家喝的都有点高了。
彼此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提防，话到正题，肖少龙拿出合同，敞开了道：“兄弟，我们确实很有诚意，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希望今天就能敲下来。”
肖少龙耐不住了，他知道江离是有意在给自己周旋，抛去对方年龄不说，怎么看，他都像是个练家子。
“肖哥这么说，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小弟初来乍到，这里就先谢过各位哥哥们的招待。”江离脸上也有些泛红，酒劲上来了，他手一挥，大气的道，“不过既然是生意，咱就本着亲兄弟，明算账着来，我出个方案，肖哥你看合适不合适？”
肖少龙点头，思绪万千。
“一万！”
众人一怔。
一万，这小子喝大发了吧？
见其神情稳定，也没有吹牛逼、开玩笑的意思，主编连忙把合同递了上来，笑着说：“成，就这么定了，合同在这里，签字吧！”
“等等，我还没说完。”
肖少龙眼睛微眯，忽然很有兴趣的看向江离。
江离淡淡一笑：“一万，只包括《新说》完整独家连载权！”
独家这个词从江离嘴里说出来，肖少龙着实一惊，按说现在的作者对版权保护意识几乎不存在的！
“我说老弟，你出版权就算不代理给我们，也没法变现啊，现在版署审核这么严格，我们就算不要，你也出不了！”主编笑道。
江离轻描淡写的道：“那就是我的事了，反正你们绝对不亏，我敢保证，这部连载能让《新说》在下半年完全赶超《鬼话连篇》，就算是翻两番都不会让人惊讶。我看过《新说》对外发放的上半年销售报表，对比上一个半年，上半年光靠《虫说》这部小说就翻了一倍，《虫说》的字数只有十万，而我这部小说无论从新奇、字数、质量都全方面比《虫说》强。哪怕一册只有一块钱利润，一万块钱对于它所创造的利润，已经很少很少了。”
主编傻眼了，这么个算法，他还是第一次听，但江离这个算法却让人觉得蛮通透的。
这个青年，还真不简单。
肖少龙一直眯着眼打量着江离，见他云淡风轻的将目光转向自己，面对自己的打量，他丝毫不避讳，肖少龙反倒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下，道：“这个出版权你要自己留着？”
江离笑笑：“对。”
肖少龙笑道：“老弟，如果我们想单独再要你的出版权，你愿意卖吗？”
“那我再给肖哥算一笔账。”江离一直保持着平淡的姿态，面对一群比自己年长不少的人，他没有丝毫压力，“出版的成本费用一般是书号、印刷和推广成本等，单本书的成本我们权且以十元、十五元左右，而书店的销售价格则在二十到三十不等，具体以审核定价为准。”
“据我所知，《虫说》光简体出版就几近五万册，繁体的不得而知，但繁体出版审核肯定是比简体宽松的多，也就是说《虫说》光简体就创造了近一百多万的销售额。”
江离顿了下，淡然道：“我只是觉得我的《盗墓手札》绝不止一万块钱的版权费，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主观臆测，出版书就和投资一样，出版社更愿意出品有名气的作者，我毕竟只是个尚未经过市场检验的半成品，所以我也能理解贵公司在定价方面的多重考虑。因此，我觉得我们在独家连载方面的合作，将会使大家共赢！”
主编愣住了，这小子算的一笔账，连他们日常都没察觉到，原来一部作品能给公司带来这么多利润。
褚小天是经济学毕业的，听到江离算出这笔利润的时候，整个人不由向其投去钦佩的目光。
肖少龙欣然颔首，这个青年，真的不简单。
他算的这笔账，看起来糊里糊涂，而且具体定价、成本、单体额度，他都是有所保留的给了个区间，听起来饶是如此，己方已赚了不少。可他给的这些区间，明显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给自己以压力，摆明了也是在告诉自己，你手下人都在，我给的这笔账很通透了，如果照细了算，恐怕利润之庞大，你的小弟们恐怕个个都要加薪升职！
印刷成本十元到十五元，看起来像是胡诌的，可江离的眼神瞥向自己，却意味深长，真实成本只有肖少龙自己知道，但肯定比他说的区间低的多！
这个青年不止有两把刷子啊！
“如果我们执意要你这本书的版权呢？”肖少龙半开玩笑的道，目光一直不离江离的神情，企图在其脸上看到一些变化。
江离不动声色的道：“这是一个冒险的投资。”
肖少龙哈哈道：“我们以前也高价买过一些知名作者的版权，也有不理想的时候，不过，就像老弟所说，投资吗，有赚有赔！”
这些话，他原本不应该在自己的员工面前谈起的，但眼前的青年让他兴趣大增，对这部小说也更多了一些信心。
这时，江离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犹豫了下，说了句抱歉，接个电话。
肖少龙堆着笑道：“没事，没事。”
老版手机的隔音并不好，江离本以为是个骚扰电话，因为号码有些陌生，刚接听便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你好，我是《鬼话连篇》负责人刘云。”
肖少龙眉头猛皱。
在座的人也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