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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染腥风

梓尚见她急地打开了荷包取出字条,看到字迹的瞬间,顿时双眼潮红,心里倒又是心疼了起来。

苦笑,果真就是谁先爱上,谁便会万劫不复。

陌思羽玉葱似的手指颤微微地,嘴里呢喃道:“我的轩儿还活着。”

梓尚走近一步,伸手揽上她的肩头,将其拥入怀中,温柔道:“现在,你总该相信,我没有伤害过我们的轩儿吧?”

陌思羽吸了吸鼻子,细语道:“可你,你们的确在暗中要夺位不是吗?”

梓尚无奈地摇头,淡然,“我若想要这江山,当初又何必放弃?我若还想要这江山,只要现了真容,难道还有人会不认我是皇帝?我若要这江山,又怎会将自己送至那生死难料的杀场?!”

“可地下的密道,你敢说不知吗?”陌思羽也心知肚明他所说的句句实情,可心里仍有不安地问。

梓尚低头看她,目光灼灼,烧得她满脸通红,打横将她抱起,向内阁走去。

陌思羽并不挣脱,她心里想要离开,可身体却执意要窝在他的怀里。

来到凤鸾榻前,梓尚将她轻轻放下,随即自己也躺了下来。

陌思羽呼吸急促,甚至听到了擂鼓般的心跳声,梓尚见她羞怯的样子,只温和道:“闭上眼睛。”

陌思羽羞赧地合了眼眸,突觉身下悬空,整个人如坠深渊。惊愕之时,又觉有一双有力的臂弯紧紧将自己揽在怀中护着,睁眼时她见到了陌子上的脸。

她思念,她欢喜,她。。。砰!

两人落进了一池温暖的水潭之中,陌思羽本就惊骇,此时也没来得及闭气,狠狠地呛了口水进去,连连猛咳。

陌子上身子一顿,手上一用力,将陌思羽从水中提了起来,关切道:“有没有伤着?”

陌思羽也忘了生气,只一味摇头,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凤袍早已纷飞,只着了小衣浸在水中。

陌子上体恤地顺着她的背,直到陌思羽不再阵咳,方才开口笑道:“我若害你,你便不知要死多少次了。”

陌思羽这才回神嗔道:“你若害我,我必先将你诛了。”

陌子上好笑地伸手,湿湿地拨了一下她嘟起的嘴巴道:“就是嘴巴硬。”

陌思羽不理会他的嘲弄,反而观察起四周的环境,四壁尽是用岩石堆砌,形状参差,倒还算密实,并无阴风吹进。

一张简补的木兰床,紫色纱幔,碧色樱穗,一张鸳鸯戏水的锦被,一对明黄色莲碧生辉角枕。

春池对面有一张梨木方桌,上面有玉壶酒盏,墙上还有一幅画相。画上的女子端坐在碧山亭内,手抚着微隆的肚子,一袭素色木兰荷泽锦衣随风轻舞。她面色微红,娇若桃李,气淡神闲又似青竹碧莲,正望向对面的某处。

“你,什么时候作的这幅画像?”陌思羽的眼角有湿气,不知是刚刚的水气还是新泪,语音有些干涩。

陌子上回想道:“那时你正像现在这般不信我,与我呕气,常常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赏风景。我怕你见了我心烦,便在木兰阁中画了这相。你沉睡的这三年里,我便日日与它为伴。”

陌思羽心下动容,转眸仰视着陌子上依旧如前的脸,慢慢发现他的表情已淡漠了往日的冷漠萧杀之气,眉宇间也有了浅浅的细纹。

不自觉地伸手轻抚他的眉端道:“想必你比我更苦吧?我睡着,可以无忧无虑。而你却忍受着不能相见的苦楚。”

“为了能日日见到你,我用了近一年的时间修了这密道,每日夜里就住在这。想你的时候,就会上去偷偷看看沉睡中的你。”陌子上伸手握住她温暖的手,轻轻地放在唇边亲吻。

陌思羽旦觉身子如触了电一般,酥酥麻麻的,直叫人心意迷乱。

“所以,米兰是知道你还活着的,对不对?所以,我曾在睡梦中听见你的声音,其实并不是梦,对不对?”陌思羽深情地看着他,他此生唯一的夫君,一个可以几乎呼天唤地的男人,却如此深情地待她。

“是,我曾呼唤你醒来,因为你必须醒来,就像当初我告诉自己,我必须重新振作,必须回到你和轩儿的身畔一样。”陌子上弯起嘴角,笑起来的样子,像树梢上的弦月一般,明洁慧亮。

原来他修这密道并不是为了谋这天下,只是为了能守在自己的身边。

无法用言语来表述自己内心的感动,陌思羽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唇,与他冰凉的两片相印,彼此濡沫相依。

良久的相思,自是换得缠绵无限。

待到香汗满巾之时,陌思羽已觉自己像片飘忽在蓝天之上的云霓一般。

耳边中陌子上粗重的呼吸,夹着汗中的龙涎香气。

陌子上自幼在龙涎香中熏陶,那只有王者才能享有的香气早已溶解在他的血液里,是任何人也无法制赝的。

陌思羽安心地转身窝进他的怀里,呢喃道:“我想轩儿了。”

陌子上叹了叹道:“我又何尝不想?只是,千正允一派不除,轩儿的命早晚是悬在别人刀下的。”

陌思羽温热的身子像是被人用冰水浇灌而下,忍不住发抖,向陌子上的怀里又紧紧地靠了靠。

陌子上像是知道她有些惊悸,抱着他的手更加有力,又帮着牵了牵被子,开解道:“自古帝位之争总会带着血雨腥风。别说是乱臣,就连父子兄弟之间都常常相互算计,相互杀戮。这段日子你也算是亲自体验过坐在朝堂之上,是如何的孤独。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我也不必教你。”

“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或许,我还念着当初他救过我情分。”

“救你?”陌子上的眼中闪过一道极冷的阴鹜,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你服下那巨蟒之胆?”

“不是为了捉弄于我吗?”陌思羽不假思索地反问。

陌子上无语地向着紫幔看了看道:“那是因为你长年使用木兰香,伤及了内理,体内阴毒过重。杜林枫早就诊出了你的异常,暗中向我通报。我遍寻深山野林,才得了那一条百年巨蟒。”

“阴毒?!”陌思羽心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她没想过从一开始千正允就在算计着自己的性命。

“你怀轩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是那时查不出病因,也没让杜林枫声张。你每日所服的补胎安神药,其实是帮着散阴毒护抬的药。”陌思羽拍着她的脊背,像是怕她会忍不住激动,语气也很缓慢,像是怕伤到她一般。

可是,陌思羽的心还是如被人用钝器轻凿,生生叫她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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