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莫名染病不能言（一）
白衣的那个说：“是因为二位身上的气息。如若我们没有猜错，你们应该是云榕山云疆上仙座下吧。”
我与阿书对望一眼，我问：“难道你们认得云疆上仙？”
这时我们已到客厅，黑白二妖请我们入座后，黑妖道：“我们资历尚浅，本来是无缘认得上仙的。”
“这么说你们见过？”我问，心想：“师父已近百年不在人间晃荡，怎么可能认得这两个修为不足三百年的小妖。”顿时戒心大起，师父教导，世人多狡诈，我可不能让人在家门口骗了，不然没脸见师父。
我谨慎，黑白二人也不会完全信任我们。黑妖道：“仙友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
阿书说：“云疆上仙是何等身份，我们自然也是不认得的不过是一直在云榕山脚下修炼，故而沾染了几分上仙气息吧。”黑白二妖对视一眼，显然也是不信这话。
白妖道：“你们不必藏着掖着，我……”
黑妖拦住他，道：“白弟性子急，二位不要见怪。其实我们并无恶意。”
白妖抢道：“咱们本来没有恶意，只是看他们身上气息与百年前那仙童很像，所以想问一问。”
“仙童？百年前？你是说谁？”我急忙问，没留神自己都快从椅子上起来了。他们说的，不会是……端华吧？
阿书握住我按在小几上的手，让我不要急。
黑妖道：“白弟说的是百多年前的事了。”
阿书道：“劳烦兄台详说。”
白妖冷哼一声，黑妖道：“劳烦不敢当。我二人是黑鱼和白蚌化身。两百年前湖中来了一位西海龙宫的龙子，名叫敖闯。这位龙太子因在西海宴会上得罪了一位贵宾，被西海龙王发罚到这柳堤湖思过百年。敖闯毕竟是龙宫太子，龙母娘娘为了儿子少受些苦，特地造了这水晶宫，捉了我二人侍奉敖闯太子。
这位敖闯太子生性顽劣，刚来时，只是个四五岁孩童模样，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耍弄湖中鱼虾，太子思过期还剩几年，商家镇来了一只五彩神龟，这位小仙龟也长个孝儿模样，经常到商家镇玩耍。敖闯太子知道后就经常偷偷跑出去与仙龟一道嬉戏，两人十分投缘。”
我听到“五彩神龟”四个字时就知道那一定是端华了，这时迫不及待地问：“后来呢？你可知道端华这些年都去了哪儿？”
蚌妖又是一声冷哼，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鱼妖说：“我们也不知，只知那日敖闯太子与端华仙人一同到岸上玩耍，太子到了晚间都不回来，有小鱼小虾说看到太子在岸上睡觉，我和黑弟赶过去才知太子是被法力震晕昏迷不醒。过了一日，云疆上仙便来了，那时正好是太子思过期满，西龙王亲自来接太子回宫，云疆上仙情绪激动，差点和龙王打起来。上仙问太子端华仙人的去处，太子也只说不知。上仙忧心徒弟，情急之下将柳堤湖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半点儿踪迹。云疆上仙走后龙王又问太子可还记得当日情形，太子只说不记得，一想就头疼，想是被人故意抹去了记忆。”
他说着当时的情况，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心想只怕端华早已成了别人丹炉里的丹药。他吃过那么多仙丹灵药，药力全化在骨血里，惦记他的人何止一个两个。
从水宫回到陆地时，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回到客栈倒头便睡。梦里梦见两个孝儿在沙滩上玩，其中一个孝儿看见我直叫我“师姐、师姐”，我跟他说我不认识他，他认错人了，孝儿就坐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说“师姐不要我了，师姐不要我了”，他的眼泪太多，流到地上化成了河，河水流到我的脚下，渐渐上涨，我慌张逃离，那河水却如影随形，把我淹没。那水真冷啊。孝儿游到我面前，张着嘴说话。我听不见他说什么，忽然他的脸变了，变成了端华的样子。我很开心，张开手去抱他，可是怎么也抱不到，他的身体逐渐变得模糊，消失在一闪而过的五色光华里。
我从梦中惊醒，汗水啪嗒啪嗒打在被子上。屋子里太黑了，我想施法点燃油灯不知为什么，灯豆跳了两下又熄了。又试了几次，那盏灯干脆没了动静。
也许是没灯油了吧，我这样想。扯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轻轻动一下就肌肉酸疼，这是……生病了？
“阿书，阿……”沙哑而陌生的声音从我齿间吐出，这是怎么了？我慌乱下床，不小心打翻了床头的茶盏。
阿书听到声音，推门而入，看到只是茶盏打翻松了口气，问我怎么了。
我苦于无法说话，只能噙着泪看他。阿书将我扶到榻上坐下，然后又出去找了店小二来收拾碎瓷片。
“阿裳，是不是做噩梦了？”阿书坐在我身边问。
我抱着阿书，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呜呜地哭起来。
“阿裳你的声音……你的嗓子怎么了？来，我看看。”阿书抬起我的头，“张嘴。”
我依言张嘴。阿书道：“你生病了，嗓子肿了。”
虽然已经猜到自己生病了，但是被阿书证实了还是有些惊讶，毕竟妖是不容易生病的，尤其我也不是妖统以下的小妖了。
那边店小二收拾好残渣，对我们说：“公子，姑娘，我们镇上有位刘大夫，医术很好，要不我去给你们请来？”
阿书：“去吧。”塞给小二哥两个银子。
小二哥关上门阿书对我说：“不用怕，吃五谷杂粮都会生病的，一会儿大夫开几副药喝了就好了。”
阿书不懂，妖一道生病便不是寻常药物能治得好的。我走到桌前，用手沾水在上面写到：“我需要有灵气的药。”我知道在人间很难找到灵气充沛的药，普通大夫开的药大多都只是普通药材。
“等大夫开了方子我去给你找。不过你要告诉我什么样的药算是有灵气的。”
我写到：“我跟你一起去。”
“你生病了，需要休息，放心，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不，你没有法力，无法辨别。”因为是用写的，所以话简单了些。
“相信我，你只要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阿书将我扶到床上帮我盖上被子。我不能在桌面上写字，又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干着急。
大夫来过开了方子，阿书就想去山上采药。正好这时有人敲门。阿书开了门，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进来说：“我是商家的家丁，我家二小姐听说碧姑娘病了，特意熬了药命我送来。”
“不用了，代我谢谢你俩二小姐，药我们自己去采。”阿书拒绝道。
家丁：“二小姐吩咐，昨日在柳堤湖畔见到二位，虽未说过话，只远远见着便觉得亲切。这药是用最上好的药材熬的，姑娘可以放心服用，二小姐祝姑娘早日康健。”
阿书问：“冒昧问一句，商二小姐如何知道该用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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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久有话说：下章太短了，今天双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