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浓墨
突然,陆谪天的周身被一阵柔顺的风吹打,丹竹园内,所有的竹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刷。”
只见,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方整的石头盘膝而坐,可陆谪天的感知中,刚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灰色的身影背着陆谪天,忽然说道:“其实你不必猜测这么多的想法,只要知道这里是,七鼎阁的地带,便可。”
“知道了。”陆谪天回道。
灰色的身影点了点头,好像是在称好。转过头,他看着自己盘坐的石头,手臂一挥,一丝不可描述的力量,将那些灰尘之物,重新覆盖在其上面。
陆谪天看来,那人的体内,刚刚仅仅引用一道黎子,随意的举止便如此,可见其强大,还有那黎子内的天地之气,似乎连一成的量都还未到。
灰色的身影一闪,从方整的石块下来,站到陆谪天对面,整个过程举止显得老态。
“好了,你忙你得吧!”
他吩咐了一句,随后身影一踩地面,腾空起来,负着双手,向远别离去,很快便走了。
这其中,陆谪天看见了,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苍白的皱皮肤,是一位老者。
他便是守护者,真正管理这个丹竹的强者吗?
陆谪天笑了一声,退出方整石块附近。
回到石壁边,他盘坐在石板的上面,闭上了泛白的眼眸,身上的浅色衣衫,被一阵阵青风,袭卷而起。
他这一闭目,这一坐,持续了好长时间。
当天空的光芒躲入万丈深渊,透过乌云的月光,照在他的跟前,四周漆黑盛放,绿竹被封藏,一切寂静的有些可怕。
陆谪天才再次睁开双眼,看向那石板下方的缝隙口,他自言自语了几句后,忽然从上面跳下来,随后舒展着四肢。
陆谪天揉了揉额头,才向外面走去,离开了这儿。
黄字房间。
陆谪天独自落坐在观心台,安静闭目,来到了体内的黎海,缩小的人影,遥望着庞大的门,没有什么动作,就这样,这一个场景持续了很久。
是感悟吗?还是感知呢?
陆谪天默默地悬浮在黎海的上空,他的身体蜷缩,放空着大脑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还是保留着先前的动作,让人深表怀疑不解。
他的双眸看向前方,那一扇正对天接线的大门,那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是因为力量不足,更不是所谓的修为不够,是自己的心,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畏惧着什么,深深的害怕着,恐惧着,所以那些虚幻的梦境,是我自己造成的。
刚来到至天学院的那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可能是真实的,可正因为那一场梦的开始,害怕便在潜移默化下产生了。
为何我的身体会出现消失不了的伤痕,是恐惧带来的因果?
为何梦中的我会有强烈的窒息感,是因为我违背了初心吗?
陆谪天喃喃地对自己问道。
知道了根源是什么之后,他轻松了好多,是因为放下,积累在他身上的情绪没有了。
逐渐的他浑浊的脑海,开始清明起来。片刻,陆谪天将蜷缩的身体改变,站了起来,直立于黎海的上空,往那一道大门漂过去。
再次来到门前,陆谪天低下了自己的头,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抬头望去,整个庞大的门收入眼底。
可这一次有些不同,古老的大门上开始出现出文字,幽暗的黎海更是被一层金色所笼罩,一切的一切沉重起来,包括陆谪天的心。
与丹竹园中的方整石块有强烈的不同,虽然是同样的古老,拥有虚无缥缈的气息。但这一次古老大门上,浮现的字迹,他竟然意外的能看懂。
字很少,只有寥寥的几句,可当陆谪天看过去时,整个脑子都好像要裂了一半,滚烫的,仿佛被折断四肢。
天一神门,十天之上。
无灭无缘,心遥九星,抱黎守窍,三道可由魂灭,袭苍道鬼月。
虚妄的鲜血,是天道的咒怨,陷入其中是罪,染了浓墨。
当尔等放下,舍弃这污垢的鲜血,一切都解开。
这些古老的话语,好像在他的脑海里面回荡,无边的意境融入他的全身,使人却步。
那些古老的字迹,一旁雕刻着许多,陆谪天不曾听闻的生物,有的神武;有的巨大;有的口吐无边火焰。
下一瞬间,门面上漂浮出充满血腥的红雾,那血的味道如同是刚刚流出,撒在上面的一样。
陆谪天站在大门,一双乌眸内浮出白色的液团,逐渐蔓延在空荡荡的里面。
白色,突然侵占了他的眼前,眼前的红雾,一瞬间划入白色的世界,更准确的来说,是灰白。
此时的陆谪天,伫立在门前,侧脸的瞳目被白色染成一团,他的眼光,变得麻木。
陆谪天静静地伸出手,瞅着如同一面墙的古老门,喃喃道:“终于来了吗?”
现在的他,不存在所谓的恐惧包裹,更不存在害怕。陆谪天脸上满是沉默的笑意,别具一格。
原来那场梦,并不是一般的梦境,最后的意尽,苍天上浮现的金色大手,还有那片虚无天地,就是想告诉我这个道理。
陆谪天,笑道:“早该悔出来的呢。”
说着,陆谪天上前,将手按着大门上,相比那一道门,他虽然非常的渺小,可是也无比的明显。
这一刻,他的精神体发出漫射的霞光。
外面。
盘坐的身体旁,突如其来的冒出血雾,把身体笼罩住,根本就不留,一丝口子。
轰。
陆谪天的心口一震,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的流淌,五脏六腑,变得布满血迹。
与里面相接,好像一切都连在一起。
古老门前,陆谪天闭上了自己的双眸,整个黎海都变得清明。
那一条与众不同的天接线,正在跳动,就好像人的心脏一样,发出砰的声音。
紫色的天接线,倒底有什么作用?
即使过了那么久,陆谪天依旧毫无了解,根本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