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晓钟阁听钟 后山见青瞳 中
司徒思诗已经走远,姬茳依旧咄咄逼人,“秦宣,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晟国的皇子,便觉得自己不一般了!一个毫无修武境的废物皇子,与我们晟国而言,并无用武之地啊!真是可惜,你除了会投胎一点,其他似乎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秦宣冷笑着翻了一个白眼,看着姬茳,而后讽刺的说道:“光会投胎这一点,你就是拍马也追不上我!”
姬茳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看着秦宣和司辰,只可惜,他还没有将自己心中更恶毒的话语说出口的时候,风狸已经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在姬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抬腿给了姬茳那小子一脚。
司辰以前总觉得风狸是个冷漠且忧郁的男子,但是现在司辰越来越觉得,风狸实在有点人狠话不多。
这已经不是风狸第一次这样教训姬茳了,每次司辰或者秦宣打算“以理服人”的时候,风狸总是毫不犹豫的就出手将人揍了。
是以,司辰现在有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嘴皮子有点痒!
司辰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看着姬茳狼狈的模样,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姬茳这一次着实被风狸伤的不清,只见姬茳趴在地上,一边口吐鲜血,一边嘶吼着:“我是晟都姬府的人,我的姑姑是万水国的太后,我的姐姐是晟国皇后,你这个鸟人,敢这般对我,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可是,姬茳那些威胁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风狸便又抬腿一脚,直接将人踩晕过去了……
而后,风狸一边嫌弃的说着“聒噪”,一边抬步从秦宣和司辰的中间走过去,姿态冷漠,面容高傲。
司辰与秦宣对于这样的风狸已经见怪不怪了。
司辰记得自己第一次看风狸揍人的时候,的确被震惊了一番。
在司辰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这么粗暴的教训过人,于司辰而言,他更喜欢一次性解决麻烦,绝对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给自己制造一系列的麻烦。
司辰无奈的看了看秦宣,秦宣同样无奈的看着他,二人十分默契的叹了一口气,便在众人震惊的目光注视下,转身离去。
只是,司辰没有注意到,在人群之中,一个冷面白衣少年,一直默默的观察着他,而在司辰离去后,那白衣少年也默默的从人群中隐退了,朝着终止峰走去。
那少年一路上,面上都没有出现过第二幅神色。不知是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还是其他的某种原因,沿途的雪令子,因为他的到来,竟快速的退让。
在雪令子“慌乱”退让的过程中,一个小老儿慌忙的跳了出来,他持着手杖,大声喝道:“是谁闯山?”
待看清了冷面少年的模样,那小老儿的严肃神色,立即变得和颜悦色,“原来是不痕先生呀!小老儿老眼昏花,还以为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闯山呢!”
不痕冷漠的看着他面前的小老儿,一个身材短小,头发花白的老者,花白的胡须倒是十分的修长。
小老儿毡衣盖体,暖帽蒙头,足下踏一双半新半旧的油靴,手持着一根龙头拐杖。
不痕看着小老儿那快到胸襟的胡须,眉头不由得一皱,略有些嫌弃的说道:“景叔,你是不是该修剪修剪自己的胡子了!”
那小老儿,一听不痕的话语,立即惊慌的护住自己的胡子,说道:“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z子可是小老儿的命根子!”
不痕微微蹙眉,目光又扫过了小老头的手杖,那是枯木所制的龙头杖,那手杖明显是因为常年使用,已经被磨的油光发亮了。
不痕微微叹气,继续嫌弃的说道:“景叔,你是不是到时候换一个新的手杖了!”
小老头死死的握住自己的手杖,一副戒备的模样看着不痕,说道:“不必!不必!用的称手的东西,我舍不得……”
白衣少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双手背于身后,微抬下颌,闭上了眼睛。
景煌默默的看了看不痕,只见少年微微抿着自己的嘴唇,景煌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明白,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北山的小祖宗为何频频来到授业者居住的地方去纠缠沈四海。
景煌赔笑着说道:“不痕先生,今日还是来找四海先生斗棋么?”
不痕深深的吸了一口,微微的点了点头,便朝着终止峰的里面走去。
景煌叉腰驻杖看着不痕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着实不明白,这沈四海虽然迷恋棋局,可是棋艺着实烂到了家,这北山的小祖宗怎么就欢喜于和沈四海下棋呢!
景煌撇了撇嘴巴,可惜的看着自己中指的雪令子,一边跺脚,一边直捣着自己手中的龙头杖,气闷的嘟囔着:“这小子,每次来都搞这么大的动静,到底和我的雪令子有什么仇,惊了我漫山的雪令子,可恶,可恶……”
沈四海见不痕到来,兴奋极了,这么多年在南阁外庭,除了司徒明月偶尔嫌弃的和他下一局棋来,就再也没有旁人愿意和他下棋了!
也不知最近一个月,这北山的小祖宗这么热衷的找自己下棋,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这一切发生的甚和他的心意!
庭院之中,丹桂飘香,古色古香的竹楼矗立在深山之中,这里就是沈四海的小居。
这一个月以来,沈四海每天都苦思冥想不痕与自己斗棋留下的残局,是以,沈四海已经很久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小居了,自然对于司辰的到来,一无所知。因为沈四海不下山,司徒明月便也就闭关去了。
而沈四海与不痕斗棋,着实是一种折磨,不是对于沈四海的折磨,而是对于不痕的折磨。
其实每次不痕下一子,沈四海或许要花上好几日的苦思冥想才能放下一子。
不痕看着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沈四海,这人明显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修整自己了!
沈四海高兴的看着不痕,虽然不痕一直臭着一张脸,但是沈四海见到不痕,还是十分热情的说道:“昨日我已经下好一子,盼着你来许久,你若是再不来,我可就要下山呼口新鲜空气了,这在终止峰上憋了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外庭有没有来一些有意思的小家伙!”
沈四海的话语,让不痕微微皱眉,很显然少年并不愿意来到这里!
而不痕之所以会出现在沈四海的小居之中,大约就是“别有居心”吧!
庭院之中,高大的桂花树下,一方是石桌之上,一方棋盘置于其上。
不痕抬步走去,沈四海磨拳搽掌的也随后来到石桌面前。
不痕看着棋盘山的灰尘和落叶,又忍不住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沈四海看着 不痕紧绷的下巴,心领神会的上前将落叶一一拾去,而后笑呵呵的说道:“小祖宗,请!请!请!”
虽然落叶不见了,可是灰尘依旧在!
不痕闭了闭眼睛,一副奔赴刑场的模样,说实在的,若不是为了阻止沈四海和司辰见面,不痕决计不会来和沈四海来下棋的!
在不痕看来,这沈四海痴迷斗棋,纯属找虐!因为沈四海的棋艺着实太差了,可是神奇的是,沈四海却对棋道却无比的痴迷。
不痕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捻起一枚棋子,放置在白玉棋盘之上。
不痕的棋子放下之后,沈四海的脸立即变成了苦瓜脸,看着沈四海拉的老长的脸,不痕心中毫无胜利的喜悦感,也没有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反而一丝丝的烦恼涌上了他的心头。
看着沈四海纠结的模样,不痕转身离去,“四海先生,不痕先走了,过日子再来看先生!”
沈四海并没有理会不痕,他太沉迷于研究棋局,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痕离去的身影……
而在另一处,自从风狸将姬茳打趴在地上之后,司辰和秦宣便一直跟在风狸的身后。
此刻,他们东拐西拐,竟然有些迷失了方向。
秦宣走在风狸的身后,调侃着说道:“风狸,你恐怕不知道那姬茳的身份吧!”
风狸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是自报家门了吗?”
“哈哈哈……”秦宣微微一笑,心情甚好,他看了一眼司辰,而后说道:“司辰,你说若是风狸在这样随便揍人,咱们还能在南阁前庭好好的待下去吗?”
司辰摸索着手中熠熠生辉的珠子,而后说道:“这倒真的是一件值得担心的事情!”
风狸冷哼一声,并不多言,一直朝前走着。
司辰突然止住了脚步,说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秦宣也止了脚步,抬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道:“这里云雾缭绕,倒有几分我们刚入南阁是看到的缥缈烟海……”
风狸听到身后没了动静,便也止了脚步,而后慢悠悠的说道:“这里就是南阁后山,听说那片云海之后,就是南阁北山!”
听风狸一言,司辰和秦宣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浩瀚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