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军训，中秋月夜有情人（三）
从图书馆回到女生寝室区的一路上，秦月依然是一副迷茫带着点温馨，甜蜜又带着羞涩的神情，路上两边的路灯明亮而耀眼，可是她此刻的心神，明显还未从之前的状况回归过来
一路昏昏沉沉，就像醉酒一般，走着走着就往路边低矮的花坛而去，甚至一次还差点将正在正常骑行着自行车的学长给撞倒在地，还好人家学长反应够敏捷，连人带车都提前急急刹住了，要不然她哪里还能这么安安稳稳的站着，恐怕将学长也一起连累得去校医室了，还好人家学长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忍再去责怪她，只是问着似乎吓傻的她是不是还好，再次嘱咐一遍让她小心后，才骑着车就此远去，只留下秦月茫然的回过神来，却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提早回到宿舍的苏语月，在寝室内找了一圈，却都并未找到秦月的身影，心想着是不是忘记之前两人说好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家人打电话时，会不会和自己与舒夏一样，也有着一位张雯雯一样的妈妈，也让她做同样的事情，可是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圆月，就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在寝室内窗边的位置是再好不过的位置了，室内灯光明亮，窗外圆月高悬，对着窗外的明月合拍一张应该很不错吧，只是秦月究竟去了哪里。
再次转眼看向窗户，透过窗户上清澈的玻璃，一道淡淡的月影映在上面，却并不影响窗外的景致。
只见明亮的月色下，窗户外路边两旁的灯光将这条途经女寝区的校道映照得通明一片，路边晚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枝在灯光中摇曳多姿，而路灯下一道略显孤独的身影，正茫然的往女寝区的方向慢步而行。
前方在树阴影里，一个半人高的垃圾桶若隐若现，看见那道身影已经渐渐开始偏离原来的前行轨迹，正在一步步的向着阴影处的垃圾桶而去，几缕细碎的灯光打在那道身影面部的位置，苏语月差点就惊叫出声来，这秦月终于是回来了，也不知道她之前去哪里闲逛了，这时候才回来。
苏语月才放下的心又瞬时的提了起来，因为她看见秦月已经离那个阴影里的垃圾桶只有几步之遥了，连忙赶到窗前，伸手急忙去打开窗户，也不知道平时很好打开的窗户，为什么此刻就是那么难以找准开启的卡扣。
当苏语月终于将窗户打开时，一切都晚了，秦月已经直挺挺的撞上了那个垃圾桶，连人带桶一起滚到了路边灯下，已经看蒙了的苏语月这时才回过神来，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掩在唇上，看着眼前这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苏语月有必要好好消化一下，心里却不停的念叨着：秦月，她这究竟是怎么了？
苏语月看着灯光下的此时的秦月，发现虽然摔了一跤，还好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才要准备出去，却又看见秦月一边扶起了倒在一旁的的垃圾桶，在苏语月惊愕的目光中，秦月竟然傻愣愣的对着扶起的垃圾桶弯腰鞠躬，嘴里似乎还念叨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就在苏语月近乎崩溃的目光中，还好，秦月及时止住了弯下三分之一得腰杆，似是也看清楚了自己正在拜着的是什么东西，连忙又站直了腰杆，有些心虚的环视了一遍四周，还好没有往寝室这边看，否则苏语月都不知道两人的目光要是这时对上，那就是要有多尴尬就能有多尴尬了。
脸色明显有些赫赫然的秦月，见四周无人，赶紧打量了一番自己周身的情况，除了之前出来时换上的衣服有些脏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失落的泄了一口气，明显已经回过神来的秦月，这才拍拍身上沾到的灰尘，开始一步步的向着寝区门口的方向走去，直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苏语月才满脸难以置信的回过神来，随意在寝室环视一周后，决定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好了，省的待会秦月回来发现自己要是看到了，那就不是一般的尴尬可以形容的。
随着门锁连续两次正反的扭转，压根没锁的寝室门终于是打开了，进来后的秦月看着在看书的苏语月，似乎没有想到过今天两人在食堂里说的话，很是意外的开口说着：“语月，你回来啦，不和你男朋友多待一会？”
看着说着男朋友依然会脸红的秦月，要不是苏语月之前目睹了她在窗前校道的那一幕，苏语月还不知道她还能掩饰得那么好。
“我答应你了啊，说回来早点的啊。”苏语月漫不经心的说着，竟跟平常时一样，于是淡淡的却充满关心：“倒是你去哪了？说好一直在宿舍打电话来着，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哦，我有点事就出去了。”秦月似乎在一边细细观察着苏语月是不是有什么异样，口中试探的问着：“我这不刚刚从窗前的校道经过回来吗？你们没有看到吗？”
“没有，回来见不到你，我就开始在看书，现在都看到第八章第十一节，里面讲的是.....”苏语月假装说着，心里却好似憋的难受，可是又不能让自己同寝室的姐妹丢脸，也只好假装下去了，看了一眼秦月，似是很吃惊地说：“秦月，你去哪里了，怎么你的衣服都脏了。”
“是吗？哦..，我现在进去洗洗，顺便再冲一次凉。”
苏语月无奈的看着秦月惊慌失措跑进浴室的样子，起身到她床上，拿好她的衣物，来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说着：“你没拿换洗的衣服，给你拿了，开门我给你递。”
“谢谢你啊，语月。”里面响起了微微慌乱的声音，然后就是开着半截浴室的门缝，只伸出一截粉嫩的手臂，苏语月无语的将衣物递上去给她。
看着又匆匆关上的浴室门，苏语月脸色满是不解，这秦月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和今天自己逼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有关，亦或是真的有那个人，然后两人去约会了。
想到着，苏语月不由得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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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高档别墅顶层的露天天台上，一位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人，静静地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手正捧着一份南国晚报在细细的读着，只有偶尔随手翻动一下报纸的外，就再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连高悬于空的明亮圆月似乎也让他丝毫不感兴趣，倒是在另一边的漂亮妇人正在和一名娇俏少女似乎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对此，一直静坐一旁的中年男人，在她们不注意的情况下，偶尔会透过报纸的边角，仔细的打量着那边的动静，尽管不出声，但在这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日里，男人还是很享受着这份难得一家人一起的温馨时光。
让男人无奈的是，这么多年来自己所做的事，终于还是生生的割裂开自己与女儿之间的亲情，尽管他心里不想这样做，但有些事并不是想不做就不做的，只是苦了一直陪伴在身边却一直以来无怨无悔的妻子，以及不懂自己的女儿。
忽然，一直在和漂亮妇人聊天的少女径直的站了起来，这让一直在偷看着那边的男人差点被发现，于是轻咳一声，双手抖了抖报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又继续看起报纸来，只是余光中他还是清晰地看见自己女儿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而且看得出来这是自己妻子的手笔，只是奇怪的是，妻子似乎也在对自己使眼色，似乎这次女儿过来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来到男人跟前的正是苏晴月，今天下午她还琢磨要不要问这个问题，只是问起妈妈，她却没有直接告诉自己，只是让自己过来问自己父亲，虽然不喜欢他在某方面的做派，但是终究是自己父亲，也只能来问他了。
男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不置可否的说着：“你说说看。”
“我记得我有一个姐姐吧，她叫苏语月来着，是不是？”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女儿面无表情的脸，挥挥手让苏晴月继续说下去。
“她和三叔夫妇去了美国还是去了哪里？或者就在....S市。”
“谁告诉你这些事的？”男人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难看，像是不想让自己女儿知道太多的事情，声音已经明显变得阴冷起来：“我不管这件事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过多深究，这对你没好处。”
“爸....”
“我说过，你不要再问了，”男人不等苏晴月再说，就直接将她的话粗暴的打断了，然后拿起报纸，才说低声说出另一句话：“去陪你妈妈吧。”
“爸，我们家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三叔家的事，你以前不是说和三叔关系很好的吗？为什么现在问起....”
“住口，我说过，让你不要说，为什么你还非要说。”男人暴怒的话再次将苏晴月的话打断。
“那为什么你还要和旁支的人搅在一起？”
这次男人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平静下来，而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乎一瞬间心灰意冷地说着：“你走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怕以后回不回来都没关系。”
男人说完也不再说话，而是偏过头去，也不再看女儿一眼，而女人听见他们父女俩的争吵声，这时也已经赶过来了，只是，现在父女俩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妈，我先走了，就不在这待了，我回老宅去住。”苏晴月声音带着些许赌气，但更多的是不舍，虽然矛盾，但却是真实的，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赶自己走。
“你这孩子，怎么总是急匆匆的，你看现在都十一点了，谁家女孩子这么晚还在外面瞎跑。”女人一边不舍的拖着要走的女儿，今天女儿好不容易放假，自己才好不容易让她回来，只是现在这才说几句话，怎么就吵起来了呢？眼见女儿非要离开，女人一边还不忘向一旁的中年男人埋怨道：“怀哲，你也劝劝女儿，一家人这才待了几个小时啊！女儿啊，听妈妈话，今晚跟妈妈睡，你就不要回老宅那边了。”
“妈，你知道我说不待在这，就不会待在这，你拦不住我的。”苏晴月一边往下楼的方向走，一边要挣脱女人紧捉住自己的手。
“怀哲....”
女人再次呼唤着一旁无动于衷的男人，只是男人似乎完全没有起身帮忙劝阻的意思。
“妈，你注意保养身体，有时间我再来看你。”苏晴月这次突然停止了挣扎，对着自己母亲轻声说着，而后回身抱了抱不舍的母亲，再次开口道：“当然是某人不在的时候。”
“怀哲….”看着苏语月轻轻挣脱自己的手，这次，女人终究还是放弃了，女儿的性格她了解，她不想留，就算捉得再紧，也是没有用的，只是女人还是想要男人出声挽留一下，他们父女之间的结，终究还是需要他们父女俩亲手去解。
“让她走，我说过她想去哪就去哪，以后回不回来都没关系。”男人冷哼了一声，连头也不回。
见苏晴月对自己爸爸的话完全当做没听见，继续转身就走，女人急步上前，可还是慢了，一路一直追到到电梯旁边，能见到的却只是女儿在电梯关门时的那一瞬间，那一瞬间母女俩都是眼眶微红，却相对无言。
女人在电梯关上那一霎间，一下子毫无形象的蹲坐在地上，忍了好久，终于还是开始落泪了。一边是女儿，一边是深爱自己的丈夫，这让她夹在中间，无论偏向谁都让她难过。
“芳芳，快起来，地面凉着呢。”
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来到跟前的，一把将她横抱起，也不管她微微的挣扎，快步将女人抱回到沙发上，然后细心给她盖了一条毯子。
“怀哲，你能不能要再和旁支的那些人搅在一起，你看看你和女儿都成什么样子了？”
“芳芳，这些事你就不要理会了，晴月以后会明白的。”男人一边为女人擦拭着眼泪，一边安慰道。
曾几何时，男人也是这样温柔的在为自己擦拭眼泪，只是那时候一切都还很美好，可是现在，却几乎是物是人非。
她依然记得清楚，那时虽然已经很是艰难，但是，在自己面前，男人总是一副百折不屈的模样。
但是在人生妻儿最难以抉择的时候，她却在产房里听到男人几乎崩溃的怒吼声，他只要她，其他的，他都可以舍弃，于是，这么多年来，哪怕到千夫所指的境地，自己也跟他一起背负，只是在女儿与他之间，女人不知道该如何的抉择。无论站在哪一边，对她都是煎熬。
“好了，女儿的事你也不要担心了。”
“你和他们搅在一起，终究是在与虎谋皮。”
“我也是身不由己，我答应你，一定好好保护你和我们女儿。”
“唉.....”听着男人的话，女人也只好长长的叹息一声。
而此时，拥着女人的男人，缓缓的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坚毅，同时，天空中璀璨的月华折射在他的眼中，第一次她从男人眼里，看到了那灼灼而熠熠生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