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带光环
沈佳音激动的站起来,看着好似从天而降一般的封燃,恨不得扑上去亲他两口。
来的太及时了!
沈佳音连忙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合同,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感激:“封燃……谢谢!”
封燃点了点头,把那边的情况给她好歹交代了两句:“杜瑞那边没事儿,就是当时把脑袋撞到昏过去了,现在人已经醒了。”
易楚安冷漠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门**谈的样子,下意识的咬了咬牙。
三天前他刚刚被这个男人打过一拳,这会儿脸上仔细看还能看到一点淤青,没想到今天一大早,他又跑来搅局。
他眯着眼睛,将封燃身上的制服打量了几遍,眸子里闪过了几丝锐利的光。
沈佳音听到杜瑞人没事,更是松了一口气,一颗心也就放下了不少:“我知道了,他人没事就好!”
“嗯。”封燃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来的太急,可能你这个月要给交点罚款。”
沈佳音微微一愣,他没有对自己说他往返中心医院的这一路开多快的车,遇到没遇到什么事,可就单单这么一句话,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沈佳音这男人真的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三十五分钟跑完了一趟需要消耗五十分钟的路。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朝着沈佳音淡淡一笑,转身就走。封燃这会儿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跑了这一趟能保住一个人饭碗就值了,耽误他自己的一点时间倒是没什么。
沈佳音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很快的回过神来了。关上了会议室的门,她拿着合同翻了两眼,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转过身,她朝着董事们自信昂扬的道:“刚刚易总说李总的这个合同有可能是因为我和李总的私交拿下来的,这话也许有人信了。不过我想在座股东如果看到了这笔合同的金额,就知道我沈佳音的面子恐怕还值不了这个价钱!”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探寻。
合同在股东之间传阅了一番,气氛陡然轻松愉快起来。之前董事会针对杜瑞去留的问题已经陷入僵局,可是这份合同的到来明显让局势发生了扭转。
董事们是很喜欢任玥带来的资金,但他们也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一个能给他们赚钱的员工就像是会下蛋的鸡,只要人还在,那就不愁没有鸡蛋吃。把杜瑞和他的团队留下来,说不定还能给公司创造更大的利润。
易楚安被迫践行诺言,不但没能成功将杜瑞从项目经理的位置上拉下来,反而不得不给他加薪。
一场董事会开下来,沈佳音心头压着的大石头顿时去了一半。
散了会,沈佳音看都不看易楚安一眼,拿了东西转身就走。
苟海亮这时候兴奋地跟上她,一路上欢蹦乱跳的,一点都没有身为公司副总的自觉:“回头你得给杜瑞一大笔奖金,他人来不了竟然还知道找个快递员过来送东西,简直不能更赞!老易刚才说要撤杜瑞的职,我那心啊就跟拧麻花似的!结果那男的一出现——哎呦,简直他妈的自带光环,从天而降啊!我就看着老易那张脸,别提多痛快了!”
沈佳音没好气的说道:“那人是我找来的。”
苟海亮没多想,一个劲儿的竖大拇指:“佳音,我现在不得不佩服你机智过人了!这操作也没谁了!”
沈佳音怕他一个得意忘形,把之前的事说出来,皱眉说道:“行了,咱还有好多的事儿没办呢。我就前几天让你准备的新产品发布会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苟海亮明显被问住了,呵呵讪笑了起来。
沈佳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骂人,可苟海亮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倒是让她没了脾气。
这时易楚安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身边却没有跟着那个任玥。他朝着沈佳音走过来,用极度认真的口吻说道:“你不应该和那样的人往来。”
“那样的人?”沈佳音抬眼看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到他说的是谁。
“那种人有暴力倾向,而且社会地位也不高,谁知道他几次三番的和你接触打了什么主意?”
沈佳音一听,立刻明白了,他说的是封燃。
她抱着胳膊笑了笑,嘲讽道:“易总,什么叫社会地位不高?这么说你的社会地位就很高了?”当年蹲在投资人写字楼下吃泡面都舍不得加个鸡蛋加根火腿肠的,难道不是她眼前这个大老板么?
被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易楚安觉得浑身不自在。
“别把你自己想的太高尚,对我来说你比那些人更危险,谁知道你现在打了什么主意?”熬过了这个董事会,沈佳音并不打算就这么息事宁人:“而且易总,你别忘了尽快将股权转让费给我,我这个人一向没有什么耐心。”
一听沈佳音又提到了股权转让费,易楚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佳音,我不是已经同意让杜瑞留在公司里了吗?你怎么还要提股权转让的事?”
沈佳音闻言呵呵一笑,反问一句:“易总,你觉得杜瑞的事和股权的事,都是一回事吗?这二者有什么共同之处,你给我说说?”
易楚安不吱声。
沈佳音毫不客气地说道:“好,你不说,那就我来说。这两件事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我沈佳音!你要挤走杜瑞不过就是想为挤走我铺路,而那3%的股权是我当年脑子抽风才转给你的,你怕我用这个威胁你在你老婆面前乱说,你也怕我把股权要回去你做不了这个董事长了,对吗?”
“佳音,你现在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她学着老易的口吻,反口说道:“易楚安,你现在的‘吃相’怎么就那么难看?”
易楚安紧紧地绷着一张脸,口气有些不悦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要么给我股权,要么给我钱,你自己选一个。”沈佳音抱着胳膊看着他,默默与他对峙:“你跟我说这么多,其实是想说让杜瑞留下是你的退步是吧?你觉得我是个三岁的孩子,你随便糊弄两下我就会傻乎乎的信了你,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易楚安紧紧地抿着嘴角,眼睛里闪着幽幽的光。
就算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变了,沈佳音也没怕过他。
怕什么?左右易楚安不会找人弄死她就是了。
而且这男人她现在也不想要了,嫌脏。
他们僵在这里,有不少人已经朝着他们三个的方向看了过来。
苟海亮不愿意让那些人在背地里议论沈佳音,但也知道他们两个人就是这么僵着也没用。
他叹了一口气,直接开口说:“你们俩是我的朋友,再这么斗下去肯定会两败俱伤,说不定公司也会因此受到影响,这是你们俩想看到的吗?”
易楚安脸色阴沉,沈佳音也是抱着胳膊不吱声。
苟海亮干脆说:“老易,是男人的你就给佳音把股权转让金补上,别自己一声不吭的占好处,公司里又不都是瞎子,人家虽然不说,但是人家看在眼里了,你这面子上也不好看。你要是钱不凑手,那就给佳音打个借条,慢慢的把这笔钱补上。这样以后就再也没人拿着股权说事了,你说对吗?”
其实苟海亮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特别的没底,当时沈佳音有多喜欢易楚安,苟海亮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根本想都没想就给老易转了那3%的股权,虽然转让股权的手续有,但是他们之间可没签过什么协议,实际上这事儿对沈佳音有点不利。
易楚安死死地抿着嘴,眉头微皱。
在场的两个人实际上都是很了解易楚安的,见他此时此刻的神态,便知道他显然是在心里衡量着苟海亮说的话。
乔乐乐这个时候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双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笃笃笃”的脆响:“沈总!杜瑞他老婆听到他出车祸的事儿吓得早产了!”
“易总,是还钱还是还股,你今天之内给我个准话,不然我只有明天一早就去找律师来解决这件事了,希望你考虑清楚。”沈佳音听到乔乐乐的呼喊,更是懒得和易楚安在这里多费口舌,她朝着乔乐乐说:“走,咱们两个人也过去看看。”
杜瑞这事儿说白了也是无妄之灾,起因还不是这倒霉催的董事会?
苟海亮这个时候也反应过味儿来了,下意识的看了易楚安一眼,然后快步跟上了沈佳音。
沈佳音的车速有点高,苟海亮坐在副驾驶席上恨不得把自己镶在椅子里,生怕沈佳音漂移个两三次自己就被甩出去了,倒是乔乐乐那丫头坐在后面满眼崇拜的盯着他们沈总瞧,那模样就像看见偶像的迷妹一样,别提多专注了。
到了医院,沈佳音被迎面冲进鼻子里的消毒水味儿噎了一下,人也因为有些紧张过度,有那么一瞬间的头晕。
苟海亮连忙扶住她,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沈佳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消毒水味儿这会儿似乎给她提了提神,也让她有些习惯了。
产房那边,他们部门十几个人几乎全到了,看着就像是大伙儿跑到医院里边开会似的,别提多壮观了。
“沈总!”杜瑞一个大男人,头上绑着绷带,眼圈也是通红,看着格外狼狈。
沈佳音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别担心,人不会有事的。之前你不是说预产期就在这个星期么?只是提前个几天而已,不算早产。”
看着杜瑞那副痛苦的恨不得替自己老婆生孩子的模样,沈佳音憋了一会儿,又说:“还有公司里的事儿你也别操心了,回家好好的陪你老婆吧。”
杜瑞听了这话,简直像被雷劈了一样,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佳音,难过的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李龙斌他们几个更是“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悲愤的骂道:“公司董事不把咱们当人看,咱们也不给他们卖命了!不就是没工作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对!早他妈看着姓易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几个人吵吵的声音太大了,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吵什么吵?!”沈佳音没好气的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骂道:“陪产假不知道吗?”
被沈佳音骂了两句,大伙儿都傻了眼。
杜瑞更是愣愣的好半天没反应过味儿来。
苟海亮给了他一拳,笑着说道:“傻了吧?有你们沈总护着你,现在你不但不会被免职,还加了薪水。回头赶紧写个请假条递过来,让你们沈总给你签了!”
杜瑞脸上的表情慢慢地从呆若木鸡变成了欣喜若狂:“沈总,谢谢你!我代表我老婆孩子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杜瑞没齿难忘,以后……”
“行了,你要是想谢我,以后就好好干。”沈佳音看着一个伤残人士对着她这半个伤残人士感恩戴德的,有些觉得好笑,真就像是他们刚刚打了一仗,九死一生似的。
她看着杜瑞那样子,忍不住为他高兴:“杜瑞,其实你这一次最应该谢的人不是我。”
杜瑞略一琢磨,立刻点头,满心感激的说道:“我知道,下次我再看到他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嗯。”
病房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哭声,杜瑞立刻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连蹦带跳地朝着产房扑了过去。
沈佳音远远地看着她那些抱成一团的下属,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苟海亮捏了捏她的胳膊,笑眯眯的看着她。
做人家老板和做同事朋友毕竟不同,做老板的不能和下属太过亲近,不然可能就会有那些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下属事事都要和你讲感情,所以这几年沈佳音看起来越发的不那么平易近人了。
可他却知道。
沈佳音啊,壳子很硬,心里却很软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