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为之哀
寒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喜得瞪大了双眼，看清眼前之人果然就是朝思暮想的宫谨冰无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猛地倾身扑到了他怀里，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他。在他怀中，寒若周身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她任由着自己的软弱全部暴露在他的面前。因为是他，所有多不堪多丢脸都没关系，因为是他，在这世上，只有他愿意包容完全的自己。
宫谨冰伸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着她的背，嘴中轻柔安抚着：“乖，不怕。”那低低的耳语像是含有魔力一般，抚平了她内心所有的不安与恐慌。
从头他怀中抬起头来，有几分倔强也有几分逞强，她开口反驳道：“哪个怕了！？”
看着她憔悴的容色，听着她逞强的话语，那向来狂傲不羁的笑容，此刻在谨冰的脸上消失无踪，只剩一张郑重无比的脸孔，“我答应你，我会将他加诸在你身上的羞辱，千百万倍地奉还给他！你再忍耐一阵吧，只剩一个月了。”
寒若轻轻点头，重新倒回他的怀抱，竭力不提那些叫人不快的话题，故作轻松的模样，开口转移了话题：“都胜说了没有，到底几时可以剜除我脸上的毒肉？”
提起这件，谨冰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愈加沉重：“都胜仔细查验过，凤凰儿在你脸上伤口里所下的零落膏分量极重，都胜之所以迟迟不肯为你动刀，是因为他这两个月来都在给你服用一种苦心配制出来的药剂来压抑零落膏的毒性。你脸上肌肤尤为娇嫩，一旦用刀刺破，很容易留下新的伤口，使得零落膏毒性向外扩展。所以必须竭力压抑住零落膏的毒性才行。”
“我说都胜怎么就是迟迟不肯动刀呢，他为何不告诉我？”寒若疑惑地皱眉。
见寒若如此问，向来果断的谨冰竟然显出几分犹豫来，半晌，才终于开口道：“因为他也没有把握。”
“什么！？”寒若大惊失色，“你是说都胜没有把握？”一路走来，寒若已经无比依赖都胜那神乎其技的医术了，可如今竟连他这个天下第一神医也对她脸上的伤束手无策了吗？
宫谨冰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因为割出你脸上伤口的匕首太过锋利，兼之伤口太深，毒性太强，都胜说，即便他动手，也只有一半的把握能恢复你的脸。”
“那，还有一半没有把握的意思是？你知道如果皮肉内留有零落膏残毒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寒若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正因为如此，都胜才为难了。零落膏是必须清除干净的，所以下刀不重也得重，被毒性侵染到的肉必须完全剜出。还有一半没有把握的意思就是，要想将那毒清除干净，就必须割开伤口，剜出所有毒肉，这就可能会在你的脸上留下比原来还要大一些的伤疤了。你脸上肌肤这样娇嫩，很难用药恢复如初。”谨冰为她心痛不已。
沉默像是毒药一样笼罩住不语的两人，彼此的心境仿佛有些不能通彻，无端地酿出了一些尴尬与狼狈来。寒若心中千转百回，忽而闪过一道极强烈的念头，才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算了，就算真会留下疤又如何，反正有你喜欢我就够了。”前半句话说得有几分勉强，毕竟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绝美的容颜上留下伤疤，可后半句，却悄悄渲染出甜蜜的气息了，她是真心如此认为的，也很有自信。这份自信与骄傲，驱散了先前的一切不睦。
宫谨冰听她这语气与这话语，重新露出了那满含嘲讽意味的笑容来，“谁说我喜欢你了？”
“你！”寒若一惊，恼怒道：“你敢不喜欢我！？”这是含着小小得色的威胁来着。
宫谨冰笑着将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似的她重新揽回了怀中，“是了，我不喜欢你。因为。”故意吊人胃口的顿了一顿，才继续道：“我爱你啊。”这样甜蜜的情话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可听着的寒若却悄然红了脸，却仍嘴硬着不愿服软：“我知道。”这话里是小小的得意，与后劲无穷，那从胸口翻飞出蝴蝶一般的欣喜。
良久，她拿手指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画着圈，小声却极其认真地开口道：“我爱你，谨。”
笑容将他的唇角勾满，那是睥睨天下，目空所有的骄傲，“我知道！”
仅仅是拥抱便能扫清她所有的抑郁，这便是宫谨冰的魔力，可惜时光对于浓情的二人来说太过匆匆而显得无情。宫谦冱很快就会回来，谨冰无法长久地与寒若相见。
而寒若脸上的伤也是刻不容缓的，在都胜两个月精心的调理之下，寒若脸上伤口里零落膏的毒性在特制的药外敷内服的双重攻势下渐渐被抑制到最低了。晨起都胜再次检查伤口，终于决定为寒若脸上伤口动刀。
到了动刀那一日，宫谦冱自然是陪伴在旁的，可叫寒若喜出望外的是，他竟然准许了谨冰也陪在一旁。寒若不敢表露的过分欣喜以免激怒宫谦冱，但心中却安稳不少。只要有谨冰在，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有勇气迎接了。
都胜动手前，竟突然转向宫谦冱开口道：“这一刀，凶险万分，很可能会在她脸上留下一道更大的伤疤。”
宫谦冱摇了摇头，脸色的确是无比的认真，“不管会不会留疤，只要将零落膏的毒清楚干净就好。”宫谦冱自然也知道零落膏毒性的致命之处。他定定地望着都胜，如此开口：“只要保得她性命无虞，我根本不在意她的容貌如何。”
那话语中的认真与深情，若寒若说自己心中没有一分感动，便是假的了，十年恩爱情深，毕竟无法一朝抹去，只是想起他做过的伤害自己的事情，这一分感动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了。寒若冷静的对都胜开口道：“动手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
都胜点头，举起了手中闪着寒光的金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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