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跪祠堂
“今天的信到了吗?”司连理脚步停了停,转身看向冬琼,后者起身看回司连理,取下肩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手,“在我房间内,我这就去取,还请小姐等会。”司连理点点头,“去吧,我现在不急。”
嘴上说着不着急,脚步却飞快,一下子冬琼就看不见司连理的影子了,司连理推开房间门,朝着一旁的按桌走去,是时候在慈娣园开辟一个书房了,老是在房间内办事,还得常常把东西收起来,麻烦得劲。
她这人最怕的就是麻烦了。
冬琼拿着信走进来,身后紧跟着拿着文房四宝的夏萱,两人动作利落,不一会就铺开信纸,夏萱在一旁磨墨,“小姐,这些天你都在做什么事啊?看着您挺忙的。”夏萱嘴上好奇,眼睛却是看着手中的墨,不往司连理的纸上看一眼。
“夏萱。”相比之下,冬琼比夏萱更遵守礼仪,对于主子的事能不问就不问,夏萱瘪嘴,不敢继续问,司连理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这件事只要能少些人知道就少些人知道。
磨好墨,司连理借过她的笔,看了眼信纸上的纸,无非就是一些店里的好事,司连理最看脸上的笑意最大,嘴角都咧到脖子后面了,看着她开心,冬琼和夏萱相视一眼,脸上耶多了些笑意,只要小姐开心,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心中欢喜。
想了想,本来可以不必回信,毕竟现在青琅已经经营起来了 只要按着这个方式经营下去,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司连理写了信,交代过年的时候对于青琅的人多发些红包,好让他们过个好人,尽量提前达到她指定下来的任务,就能提前放假,好回去多陪陪家人,想来想去,司连理捏着笔,嗫嗫嚅嚅交代,也可以缩短开店的时间。
冬天了,气温降低,天气也亮的晚,常人都无法起床,这些姑娘偷些懒也是正常,还让郑伯少责备些这些姑娘,心情愉快,这出来的作品也多些感染人的东西。
通看了一遍写出来的东西,司连理打量两番,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才交给了冬琼拿下去送出去,等着冬琼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司连理讪笑的问道,“你俩还会写字嘛?先别收拾了,你们写个字给我看看。”
两人有些无奈,还是依着司连理的话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司连理看着这字体,满眼羡慕,“你们写字怎么都这么好看。”冬琼和夏萱看向司连理不说话,眼神极其无奈,司连理摸摸鼻子,躲开两人的眼神。
当初作为司连理的侍女,喻姝想着两人识字对司连理也是有好处的,就让两人跟着司连理一起学学,没想到司连理学了两天就闹着不学了要学武,喻姝和司向南也没有办法,只有暂停了司连理的课。
没想到这一暂停,就是这么多年,就连夏萱和冬琼两人也不得不停止了课程,到现在两人也只能识字,最多就是会写几个简单的字,“要不,我再请个夫子教你们写字……”然后你们再教教我呗。
后面一句话司连理没好意思说出来,但那眼神表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管她们同不同意,这请夫子的事毕竟还在后面,眼前之际解决喻姝的偏见才是最大的难关。
第二天一早司连理就从暖和的炕上爬了起来,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把话想的密不透风,免得出现昨天那种情况,到时候又把娘亲气的不轻,爹都救不了她,等着冬琼和夏萱端着水进来的时候居然看见司连理坐在了梳妆台前。
两人有些惊讶,一向起的晚的司连理竟然这个时候就起来了,她们本来也只是想过来看看小姐有没有踢被子的。
既然这样,手中的这盆水也有些用了,冬琼和夏萱把盆子放在了桌子上,“你们来的正好,冬琼帮我涂胭脂。”司连理面前正好摆着一盒上好的胭脂,尽管司连理之前从来不用这东西,但有些诚还是不得不抹点的,要是遇到司连理颜色不好的时候。
从小习武的司连理遇到这种情况几乎次数为零,有的时候也是喻姝看见了从自己的房内拿出胭脂给司连理抹上,所以司连理房间内备着的胭脂几乎是个摆设。
今天司连理拿出来的时候,盒子的表面都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冬琼打开胭脂盒,给司连理抹胭脂,夏萱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陪司连理聊聊天,“今天小姐怎么想着要涂胭脂了,是不是有什么安排啊?”
只要是府中集体出动的活动,小姐都会把她俩带上,很久都没有出过司府了,夏萱的性子忍着没溜出去也不是件易事,想着夏萱还是有点期待,司连理闭着眼等冬琼抹好,“今天去给娘亲赔罪。”
见着颜色好点很能对她温柔些,司连理是这么想着,没想到之后司连理对于自己这个想法恨之入骨。
冬琼还在给司连理抹胭脂的时候,院子就想起来开门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姐,夫人让奴婢来请您过去。”夏萱转身赶紧去接来人,这人可是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在府中也是极有地位的,虽然司府不是很兴这一套,但多少也得注意点。
带领着嬷嬷进了房间,冬琼已经在给司连理找要穿戴的衣服了,司连理笑意盈盈的看着嬷嬷,“嬷嬷怎的起这么早?”嬷嬷也是看着司连理长大的,她膝下仅有一子,更是把司连理当作女儿的对待,一进来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
“这不夫人让奴婢来请小姐吗?小姐今天的精气神真好。我先出去等您换身衣裳?”看着司连理身上还是着素衣,嬷嬷很有眼神见的退了出去,司连理轻声叮嘱冬琼,“我们稍微收拾快点。”
嬷嬷也上了年纪,不好让人等久了,冬琼点点头,在司连理的配合下,比平常快了不少,司连理推开房门的时候,嬷嬷都惊讶了一番,今天司连理穿的难得的郑重,浅红的衣裙衬得那张小脸像含苞欲放的玫瑰似的。
嬷嬷觉得今天自己想多了,这么乖巧的小姐,夫人怎么舍得呢?“劳烦嬷嬷带路了。”这段时间舅舅住在府上,还是嬷嬷亲自前来,估计娘亲还是有番大动作的。
后者带着司连理前往喻姝要求的地点,两人有说有笑的,一年没见了,想要说的话自然还是很多,到了祠堂门口嬷嬷还有些意犹未尽,“夫人老爷都在祠堂等着呢,小姐快进去吧。”说完福身,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嬷嬷的背影,目送着嬷嬷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口,司连理看了眼头上高悬的牌匾,心中无奈,娘亲这岂止是大动作啊。
进入祠堂后,该到的人差不多都到了,不该到的人……司连理的眼神看向了站的笔直的喻清谪,这人似乎随时都像是一颗松树一般,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喻清谪回头迎上司连理的目光,“你来了。”
司连理笑了笑,移开眼神,看向高堂,“娘,爹。”就连司连枝都是站在喻姝的身边,喻姝面色凝重,那叫一个严肃,她看向司向南,后者眼神看了看它,又向下移,司连理随着他的目光,看见了祠堂的垫子,只有一个垫子,孤零零的在中间呆着。
“跪下!”果然,喻姝是想让她跪祠堂,司连理看了眼垫子,“娘~”撒娇,软绵绵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喻姝硬下心肠,“跪下!没得商量!”喻姝再重复一遍,司向南撇开眼神。
女儿啊,不是爹不帮你,你今天不跪,不遭这个罪,这件事很难征得你娘亲的同意。
司连理跪下,众人皆站她独跪,司连理有种从未有的独立之感,身边刮过一阵风,喻清谪干脆跪在了她身边,喻姝眉头瞬间皱起,看着喻清谪的眼神充满了不理解,“清谪…你……”
“姑母,我认为连理无错。”喻清谪看着喻姝的眼神也是满是坚定,喻姝看了眼旁边的司连枝,后者会意,去拿了个垫子,示意喻清谪抬腿,好把垫子给他垫上,跪着就跪着吧,喻清谪不领情。
司连枝无奈,这一看就是没跪过祠堂的,连垫子都不要,等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路,他把垫子放在了喻清谪的旁边,“我劝你还是用这个垫子。”毕竟这人还是有点几率成为自己的姐夫的,司连枝还是很友好的提醒。
回到喻姝的身旁,看着司连理,对于司连枝的眼神,司连理完全忽视,看向身旁的喻清谪,“你要不还是起来吧。”喻清谪看向司连理,就算是不说话,那眼神也能让司连理闭上嘴,老老实实的转过脸。
这祠堂的地可不比常地,冰凉冰凉的,沁入心肺,所以司连枝给司连理准备的垫子会隔开地上的冰凉。
本以为看着她跪下后,娘就会离开,没想到喻姝让人搬来了椅子,在场站着的人都坐下来了,最过分的是还有茶盏摆着,司连理无奈,娘这是存心隔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