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拜把子

司连理皱眉,把嫁衣放入篮子里,“是谁啊,我帮你查查,就算是不喜欢,品行一定要好,否则你以后怎么过啊。”从商的时候,给司连理最大的教训就是,品行第一,其他什么的都可以不看,但品行是最重要的,沙茗看了她一眼,确定这不是玩笑话,“唐老将军的孙子,也是个庶出之子,不过好在我嫁过去能做嫡妻。”

母亲这辈子最后悔的是当了别人的小妾,所以就算是庶出也行,只要能做原配的嫡妻,她明白母亲的用意,对这件事没有做过多的反应。

司连理点点头,又是唐老将军……正好一起了解了,虽说司连枝那臭小子还不想成亲,看看再说,“你不用担心,有我在,若是品行不好,咱就不嫁了,沙家的四小姐怎能委屈了自己,这么多年学的东西也不能白学了。”十几年来学的那几件不喜欢的东西,既然都学了,也不能让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沙茗点点头,一切算是交给了司连理。司连理拿话宽慰了几句,又看了几眼那嫁衣,做工精子,就是没有什么情感在里面,在沙府她也不好呆久了,怕沙府的人留她下来吃晚饭,司连理就先走了,临走前拍拍沙茗的背,“放心。”一切有自己担着,实在不行,把沙茗送到江淮,那有她的底盘,沙府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免得丢了颜面。

听闻了沙茗这事,司连理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尽管父母会给自己安排,但也不会强制的直接跟自己说,你必须得和谁谁谁成亲,否则就怎么样怎么样的,要是换做自己,怕到时候就要疯了,还做嫁衣?做梦都不行。

她转过花园,沙茗的院子离正门口还挺远,沙府为了府上看上去好看点,这路也铺的弯弯绕绕的,表面上都是些鹅卵石,咯的她脚疼,走的越发快了,后面的冬琼夏萱都不大跟得上她的步伐,转过路口,没看清楚,撞上一人,司连理猛捂住鼻子,抬头看向那人,“是你啊?”捂着鼻子,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浓浓的鼻音。

那人见自己撞着人了,低头一看,桃花眼中闪过一瞬的怔愣,司连理近距离的看见了他的眼睛,同时怔愣,“我们……是不是,见过?”这样好看的眼睛,没想到她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次看见。那人脸上依旧带着面具,向下俯视了眼,“没有,从未见过,姑娘搭讪的方式……未免老套?”

司连理愣了,后面的夏萱怒了,“我家小姐搭讪还需要手段?”她不屑的一哼,司连理拉住夏萱,“我要搭讪,也不至于搭讪一个成日戴着面具不敢见人的人。”带着夏萱冬琼转身走了,背影还带着怒气,在她身后的人,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竟然上扬了,这个不苟言笑的人,竟然笑了,他身后的侍卫心中一紧,“主子,可有吩咐?”

那人摇摇头,这一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怎么变。

出了沙府,登上马车,司连理越想越不对,这人不是个将军吗?怎么会出现在沙府内,她没记错的话,沙老爷是个文官吧,地位也不高,两人是怎么搭上的?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些朝廷上的事,司连理赶紧摇摇脑袋,不能想不能想,爹说过,朝廷的水,深着呢。

从马车上跳下来,“司连枝,过来。”司连枝应该在她前面不久回来的,听见了司连理叫他,停下脚步,又往回走,“怎么了,去个沙府还有脾气了?”她们姑娘家不是说了点悄悄话都挺开心的吗,今天有抽什么风了?司连理左右环顾,“你们先下去吧。”等所有人都离开,不在视线之内的时候,“那个戴面具的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今天在沙府见到他了。”

私底下官员间的走动并不少见,但一般都是文臣武臣分开的,一介刚刚升职的武臣到文臣府中走动,越想越有阴谋。司连枝眉头一皱,“你打听到什么了?”司连理摇摇头,“我只是在沙府碰见了,这才问你,你知道什么吗?”司连枝也是在军营中呆过的人,若是这人身份特殊,司连枝多多少少应该也知道点,所以司连理不敢问别人,就想回来问问司连枝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去打听这些不该知道的东西,要是爹知道了,娘都救不了你。”他知道的事怎么能跟她说,那枕头下的骰盅还在呢,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心思,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清楚。

司连理挠挠脑袋,“啊,你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去沙府呢?他该不会是唐老将军家庶出的孙子吧,然后瞒着家里人戴着面具偷偷去战场杀敌,回来怕被发现,就一直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为何今天也要戴着面具?”司连理糊涂了,越想越歪,对于这些假的猜想,司连枝也懒得去纠正,司连理想象丰富,就让她自己去想吧,“我去爹的书房谈事了,你去陪陪娘吧。”

快步去了司向南的书房。

对司向南,司连枝把司连理问他的事全盘告诉了司向南,“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丫头单纯,仗义,就怕她去帮忙。”司连理要是听到这句话,哭了,原来她在爹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司连枝赞同的点点头,有道理,若是司连理知道了,这件事更加危险了,“爷爷那边怎么样了?”

当初爷爷把他送入军营的,他才能进去,还得到提拔,顺便带着那人,给了个机会,让他能展示自己的一身才华,节节上升,除了爷爷以前带过的老将,没人知道这件事,都以为是那人上战场太拼命才被人发现的,其实那人真正习武的日子,也不过是和战场同步的。

司连枝没想到自己从小习武,竟然没有那人有天赋,真是奇了怪了。司向南从竹简中把信抽出来,给了司连枝,“这是你爷爷这两天送过来的信,看了就烧了吧,这件事查起来也麻烦,就让他笼络笼络当年他爹在朝廷上的势力,或许这对查当年那件事有帮助。”这孩子还挺争气,也挺有想法,都是自己择人而挑选的,一出手一个准,若是没发生当年的事,连理嫁给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父子俩看完信,用烛火点燃了信纸,见信纸成灰才点点头,“越兄死的不明不白的,这件事我也必须得尽全力帮他啊。”当初司家能清清白白的摘出去,也多亏了越兄帮忙,司家才能如自己的心愿过上平平凡凡的生活,这次真的要卷进去了。

这几天,司连理总感觉司连枝和爹在做些什么大事,她私底下也堵了司连枝很多次,这小子嘴硬的像块石头,怎么都不交代出,她在明里暗里也跟爹提起,次次都被他糊弄过去了,司连理更确定自己被瞒着一些事了,这天,她在司连枝的院子门前堵住了司连枝,撂下话说自己一定会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事。

一家人的事都不告诉她,万一她能帮上忙呢,太让人生气了。

这件事事关重大,司连枝跟司向南商量了下,反正这件事司连理迟早要知道,目前就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做事的时候小心点就成,父子俩达成共识,就算司连理早起,悄悄的跟踪他俩,几天过去了,也没任何收获,就是在途中还碰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戴着面具,就像行走的松树一般,虽然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从他露出的下巴来看,长的还不错,走个路也这么赏心悦目的,也许是作为将军的原因,他向来穿的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黑色,除非有时候司连理跟踪司向南发现,他上朝穿的武官的青色衣服。

这人衣服上的绣花变得很快,没多少天,衣服上的绣品就变了,绣品变了就代表升级了,司连理没想到这成天戴面具的还挺厉害,“躲着干嘛?做贼心虚?”反应还挺灵敏,司连理从暗处出来了,走在他身边,勉强跟上他的步伐,“你能否跟我说说,你和我爹是什么关系吗?”

“关系?”那人停下来,侧过头看着她,“难道是私生子?”司连理自己说出来都心头一跳,联想到爹和弟弟都瞒着自己,心里更慌了,这人眼中却溢满了浓浓的戏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的司连理不争气的红了脸,往后退了一步,“私,私生子,也行啊,不必瞒着我,大不了我认你这个弟弟。”不过娘亲那边就不好整了。

对爹也无法原谅,做人真难,司连理皱着眉头,憋着嘴,陷入一片沉思,想着以后鸡飞狗跳的日子,要不自己还是回江淮算了,那还有郑伯,还有小莲她们……想着想着,没注意,面前的人屈指敲在她额头上,“认我这个弟弟?我比你年纪大,还有你认我做哥哥,我都要考虑考虑收不收你这个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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