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自杀的人体模型（十二）

他思考问题时喜欢一个人呆着，半倚着椅子靠背，双脚搭在身前的桌子上。这是他一贯的姿势。手里会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浓郁的咖啡香气熏染着周围空气，直至他们没有了余温。

“我从不抽烟，特别是二手烟。”

这是他曾经对自己的好兄弟不止一次说起的话，但此时他的嘴里却叼着一根香烟。香烟并没有点燃，因为他讨厌那灼烧的烟气，但却莫名的喜欢烟草自身挥发的干爽味道。这种味道会让他变得清醒，加速大脑的运转，便于思考。但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烟草味和咖啡香会让他有一种沐浴在阳光里的感触，时刻提醒着自己，身处在光明里，让自己铭记那温暖的光亮，不至于忘记。他怕有那么一天，一旦自己走进那黑色的世界，就永远都不会再走出来！

这就是重阳对阴阳的此时情景的描述，可是放在云凝的眼中却只给他总结出两个词，

“装酷，浪费！”

“什么？装酷？浪费？”

重阳并不否认自己在口语表达上有一定的夸大，可是现实摆在眼前，却让云凝如此的扭曲，这实在让他有些理解不了。

“对啊，我就是这么理解的。你看，能坐着好好的思考问题，可他却非得半躺着，而且还将两脚放到办公桌上，这不是装酷是什么？不就是长得帅点吗？有必要吗？放着咖啡不喝，烟不抽，这不是浪费是什么？虽然我很赞成不抽烟这一点，可是放着现实的资源就白白的浪费，我心里也觉得过不去。”

听云凝这么一说，重阳也觉得自己的立耻不稳。很佩服眼前的女人会有如此敏锐的目光。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早就被阴阳的这种举动迷得神魂颠倒了，哪还有功夫去思索这些无聊的节省主义伦理。

“你们两个是同学吗？”

云凝突然问道，眼睛没有离开正在思考问题的阴阳。

“不是。”重阳对云凝的问题并没有感到意外。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之间的相遇其实挺新鲜的。呵呵，跟你们两个差不多。”

“我们两个？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跟你们两个有关系，而是说和你们两个的相遇挺相似的。阴阳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或者说是我工作中的师父吧。虽然他只比我大了一岁。”

“救命恩人？师父？我很好奇啊，给我讲讲吧。”

“这讲起来话可就长了，以后再说吧。有时间我会讲给你听的，其中还牵扯到不少案子呢。”

“以你这种榆木脑袋，能在这么年轻就当上警局大队长，我一直还好奇呢，原来是有人帮你坐上去的啊Ｇ呵”

“你可别小瞧人，我承认那小子帮了我很大的忙，可是我自己也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

“队长！”正当重阳说得起劲的时候，一个警员从门外跑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三个大的黑色塑料袋，看起来不是很重。

“吵什么？小点声，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时候回来。怎么了？”重阳埋怨道。

“队长，你要找的东西我帮你找来了。不过，因为都是已经丢掉的东西，所以找回来的并不是很全。”

看着眼前小赵一身脏兮兮的警服，还透着一股怪味儿，云凝就知道他是从哪里将这些东西翻出来的，不仅对小赵的这种敬业精神敬佩，同时也对他的上司重阳有些看法，他这个大队长可真能折腾手下。不过话又说回来，职业决定着处境，那也是难免的。

“快打开！”三人七手八脚的将塑料袋打开，里面装的全是破碎的塑料。

“三具模型都分开了吗？”重阳又问道。

“对，因为三具模型扔置的地方不同，所以直接就分在不同的塑料袋子里。只不过，第一具模型扔掉的时间很长了，所以只找回来部分碎片。最完整的还是昨晚的那具模型，几乎全部都找了回来。”

“好，我们赶紧将他们拼起来。”

“什么？拼起来？队长，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赵对重阳的举动一头的迷雾。

“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的！”三人直接将模型碎片倒在了地上，一人一具开始拼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