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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分开的人

班里人这反应,许窃是有所预料的,看着林娇柔柔弱弱的坐回位置,趴在桌上痛哭,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确实,这个年纪的她们,谈不上狠心肠。

她一手撑头,考虑要不要给林娇送张纸巾,再小声安慰几句,抬眸瞥了眼身旁的江也,面上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静。

她晃晃脑袋,将原有的奇怪想法散去,搞什么鬼,好人也不能这么当啊,她没事闲得慌,惹了别人,还跑去安慰。

她不傻,只怕所谓的善意,到头来只剩一场清梦。

回头望着江也,轻轻一笑:“也哥,消气没?”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没想过江也居然会回答她。

身旁人微微侧目,面上是难得的笑意,模样柔和又灵动:“消了。”

她被逗笑了。

埋着脑袋,看前方的林娇,身旁围了些朋友,在细声安慰。

她别过了眼,没多看。

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不落井下石就好。

活了两辈子,她看透太多事,对于此生唯一的念想,仅是待江也好。

让他,好好活着。

不在十八岁那年,死于非命,连下葬的机会都没有。

大约是知道自己有所不对,又或是被江也疯狂的举动吓怀,一天过去,林娇老实了不少。

昔日不打报告找老师浑身难受的林娇,乖乖巧巧坐在教室,认真上课,似乎面上,也没啥怒气了。

她忍不住笑。

这么小的年纪,什么都不好,唯独是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下午放学。

江也同往常一样,先一步走了。

许窃整理了半天书包,想着为啥没等快放学前就先准备。

看了眼低头走出教室门的江也,她无声叹气。

小学生的课本,简直太多。

她腰不好。

好半天才弄好,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朝外追去,心里想的,仅是跑快点,再快点,就能和江也,一起回家了。

特别是让苏荷别来,满足她前世,缺失半辈子的遗憾。

归家。

听起来多温馨。

好不容易跑下楼,仍不见江也的身影,她知道,江也从来都不会等她。

无论是上辈子,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他都不会。

人都跑了,她没了追的兴趣,只得闷头朝前。

以往追江也,都没空看看四周景象,如今再细看,真的很不一般。

周遭是成荫绿树,而后是过道,晴空万里的天际,白云浮现时,全是美好。走走停停,她来到了校门口的石榴树下。

记得很清晰,上一世,她和唐鸣,经常偷偷摸摸在这处摘石榴,那年的石榴树,比这年高出许多,触手不及大约就是如此。

漂亮的沈笑笑在下方接,美得不可方物。

而江也,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唯有那满是担忧的眼里,全藏着她一个人。

那时回家,他说:“许窃,下次别摘了好不好?”

她记得那天的自己吃得很是得意,听完一愣后,回头看他。

那年他们十三岁。

比她略高的少年背着黑色书包,细碎的秀发依旧遮了半边眼,他怀里抱着许窃摘来的石榴,低着声音说:“我很担心。”

想起这些,许窃昂头看着早已成熟的石榴傻笑。

微风吹动她额上的碎发,有片刻的清凉,她抬手拂过,浅浅一笑:“好啊,我不摘了。”所以,你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许窃。”

她身形一顿,回头看去。

这年的少年七岁。

他高昂着头,发丝依旧遮了眼,身旁拂过的晚风,将他纯色的白衫吹起,他抬步走来,目光冷冽,嘴角却又微微上扬。

她弯弯唇,笑眯了眼,这年的石榴树,如她一般,矮小纤细。

她随手一摘,一个还未成熟的石榴便落入她手中。

她并未抬步,等着少年过来。

笑着递过,轻着声音喊他:“江也啊。”

他应了声,抿着唇接了。

“放学了,我们回家吧。”

“好。”

这回的他们,并未迟疑或纠结,他轻着声音点头,唇角微张说好。

好,回家吧。

他深知,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如此过。

她站在树下,眉眼含笑看他。

他不曾记起以往藏过的星辰大海,唯独是看到那双动人的眸中,全是他。

她软着声音说:“我们回家吧。”

他轻着声音说:“好。”

回一辈子好不好?我听到了,窃窃,你说好。

这年的艳阳高照,这年的微风依旧。

这年江也遇到,此生唯一对他说“我们回家吧”的人。

他脑中闪过的两个字,便是珍惜。

这么好的许窃,他该如何珍惜?

忍不住抬眸,偷看了身旁姑娘一眼,她一手拉紧书包带,肉嘟嘟的小脸粉嫩嫩的,她微微一笑,照亮了整个世界的光。

江也低着头,脑中的想法很多。

从未想到的,是多年后,有人问过自己。

年少时最晃眼的一幕,是什么时候?

长大后的他,抬眸望着前方的成荫绿树,愣了好久,半天才压低声音,心中落寞沉静:“那天,许窃在树下等了我好久。”

“我想带她回家。”

我该如何报答你的满腔深情——以余生,以白头,以终老。

到家后,许窃笑眯眯的跟江也道别,身后人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呆站了好久,才出声叫住她。

“许窃。”

她步子一乱,仓促回头,瞄了他一眼,迎上笑:“怎么了?”

他唇口微张,看了她好久才吐出一句话:“以后别对我说再见。”

她刚想问为什么。

却见身后人慌忙转身,背影依旧孤寂落寞,无助得让人心疼。

她愣在原地没动,将少年孤单的背影,尽数收入眼底。

微风拂过,她仿佛听到了少年,低沉却又美好的声音。

他说:“那是说给即将分别的人听的。”从来都不该,出现在我们耳中。

这年的江也,眼里心里只有一个道理,不能让许窃,突然离开自己。

再见这样的话,一辈子都不能说。

他们不该,轻易离开彼此的。

从出生,到现在,再到以后,这辈子,除了死亡,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他们分别的理由。

至少于他而言,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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