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口水
因为中午的小鸡腿事件，许窃对江也的看法，改变了。
心里明确表示，没有什么是一个鸡腿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个。
小学一年级，午睡很重要，比如许窃，她中午不睡，便是浑身没劲。
而江也，呵呵……
他是神仙，不用睡觉。
醒来时，大多数人还在睡，她揉了揉胳膊肘，麻的。
再看看旁边那位神人，好样的，依旧在看书。
她就纳闷了，小学一年级的智障课本，他是如何做到百看不厌的？
莫非能看出啥精髓不可？
清了清嗓子，准备问句江也你是什么做的。
谁知嗓子没清成，还跟着咳了两声，大约是中午饭菜太咸，她没喝水，嗓子哑到不行。
捂脸皱眉半天，喉咙的酸胀才过去。
再一低头，桌上稳稳当当放了一个白色杯盖，里面是清水。
她莫名觉得激动，转头看江也。
谁知后者不为所动，被她看烦了，才瞥了她一眼。
满脸嫌弃:“我只是怕你把鼻涕咳我脸上，脏。”
他说脏时，唇角微扬，有几分灵动，可这话，却是骂人的。
关键是，他骂她脏。
她不痛快了，囫囵吞枣喝完水，拍在桌上，舔舔嘴角，一脸怒气:“还要。”
（窃姐教你如何用最帅的姿态说出最怂的话）
江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倒满，直接忽视了她。
以至于后来，江也基本没咋喝水，全被身旁那头水牛吞了。
他没法，低头看了眼一滴不剩的水杯，无奈摇头。
放学后，江也依旧先许窃一步出了教室。
女孩子，磨磨唧唧是常事。
谁知她刚整理好书包，身旁的江也没影了。
偏偏她还傻乎乎跟没人的空座位说了半天话。
“江也，我们一起回家呗。”
“……”
“江同志，吱个声啊。”
“……”
“还不说话，信不信老娘揍你？”
她肉爪刚举起，抬眸一看，身旁空荡荡的，教室还有三三两两留下打扫卫生的同学，愣在原处看了她半天。
她抬手捂脸，拎着包就跑。
依旧是那棵树下，她站稳步子后，才发现江也在等她。
不知何时，同样年纪的江也，高出了她几公分。
男孩微微低头，模样秀气安静，他微抿唇角，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一片绿叶稳稳落于他手心，他轻轻一笑，仿佛照亮了整个人间。
她脚下像是灌了铅。
抬不起，动不了，只得站在原处，看着那边是少年，他嘴角微扬，好看的不胜方物。
定了定神，她咬唇朝前，心里吐槽自己没出息。
活了两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就被江也这小子，迷得找不到方向。
她弯弯唇，笑容软糯，声音清甜:“江也。”
他慢慢回头，还带着笑，明亮的眼仿佛溢着星辰，满天繁星和他相比，逊色太多。
江也“嗯”了声。
目不转睛盯着前方，走得风风火火的小丫头。微风轻起，骄阳遮天，她勾唇看他，眼底温柔又明亮。
她的声音，她的笑以及那时的孩童模样，他背弃半辈子，都没能忘记。
她说:“放学了，我们回家吧。”
他没吭声，也没点头，更不曾有任何表示，唯独是嘴角，微微上扬。
他低着头，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
却又在下一秒，不知心中有何动荡，忍不住抬头，看前方姑娘。
她大步朝前，不带丝毫犹豫。
小巧的丸子，被绿色发带圈起，乖乖巧巧的，惹得人想抬手揉弄一翻。
他没这么做，他不敢。
真的，跟在她身后就好，他不敢的，不敢奢求太多。
残缺的身体，是他终其一生，都没资格靠近的原因。
恶魔，就该躺在地狱，老死累死，不足为惜。
对于今天江也这么乖，许窃是高兴的。
以至于分道扬镳时，她还刻意提醒他:“明天早上一起上学，我给你带便当吃。”
此话的另外一层意思。
你敢不等老娘你就完了，小屁孩。
江也点头，应了声好。
一到家，许窃如释重负般飞快扔下书包。
谁能想象得到，背着沉甸甸的两盒便当上学，然后又毫发无损的背回来，是何种痛苦。
她腰间盘都快突出了。
真的不明白，现在的小学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课本和东西。
背来背去不累吗？
忍不住叹气。
第二天，他们学校发了校服，小学生穿的校服，难看到不行。
简陋的质地，配上骚气的大红，后背是印刷的字——
八点钟的太阳。
嗯……
许窃无力吐槽，小时候的她，长得真算不上漂亮，虽说能辩雌雄，可脸，怎么说都不顺眼。
她脑中的自己，依旧存于上一世，瓜子脸，大杏眼，微笑唇。
跟现在的自己比，简直是前前后后，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这年的许窃，当真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惨绝人寰，无非是胖了点，婴儿肥多了点，身子矮了点。
许窃:“！！！”。
原以为穿校服都会丑，直到看到江也。
怕江也又偷偷摸摸跑了，她早早起床，不情不愿套上那巨丑无比，像道袍的校服，然后拎着早餐，边啃边等。
谁知一个不留神，险些睡着。
江也下楼时，是真的懵逼。
小小的姑娘缩在肥大的校服里，只露了个小脸，她睡眼惺忪，头微微后昂，手里拎着早餐袋。
本想直接无视，谁知刚抬步，又觉得于心不忍。
回了头，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她。
想叫她，可怕她有起床气，暴走后的许窃，堪比魔鬼，他不敢惹。
他定了定神，谁知这丫头睡归睡，头还一点一点的。
他一怔，后悔没能狠下心来赶紧走。
伸手扶住她的下巴，努力把那颗摇摇欲坠的脑袋摆正。
“许窃。”
睡着的姑娘舔了舔嘴角，眼神迷离。
“上学了。”
依旧不为所动，头都不抬。
他没法了，撑脑袋的手，欲抽离，谁知还未实施，这嫩娃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神冷冽，带着凶狠。
“你打我干什么？”
“？？？”
江也没解释，黑漆漆的眼盯了她一阵，掉头要走。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啥，赶忙拎着早餐袋笑眯眯追上。
喜滋滋道:“江也，你是不是在摸我脸？”
江也步子一顿，回头淡漠看她，伸出手掌，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你流口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