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盘县第一中学

序言：人生太多感慨和无奈，我们感慨的是过去了的岁月，我们无奈的是永远回不到过去，每天都有人因为某些原因而彻夜难眠，感情，生活，家庭，如果人是没感情的动物，那诸如这些将不复存在。我们流连忘返的岁月，叫回忆，我们满怀期待的日子，叫未来。而我总是喜欢听别人的故事，然后想自己的人生。

正文：

有人曾经问我这样的一个问题，什么是兄弟？我告诉他，兄弟是在你有事的时候，第一个站在你面前的人，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兄弟是在你失魂落魄的时候，大骂你着傻逼，却陪着和你大醉方休的人，兄弟是沦落街头的时候，能把自己仅有的几十块塞进你口袋的人。我张六庆幸我有着一帮视我如命的兄弟。无论我们相隔多远，哪怕是天涯与海角，我们的心永远是连在一起的，星期五和书富回到盘县的老城城关，这个我呆了三年的小城，想想那时的我，是多么单纯和年轻，从刘官收费站下了高速，我们开车到城关，经过我的母校盘县一中时，有种莫名的力量，让我把车开到了学校大门口，也许是因为是高考前一天，有许多学生和家长在学校外面的餐馆吃饭，车水马龙，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大门口，呆呆地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学生，看着他们，我仿佛看见那个曾经的自己，一个花季少年，书富看见我呆呆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他骂道：“狗日的，别看了，你是一中的垃圾！”我的沉思被书富的咒骂叫了回来，我转过头对着书富说道：“是啊！我是一中的垃圾，这所省级示范中学的垃圾，我去二轻读书时，从来不敢说我是一中毕业。”书富见我没有骂他，而是承认他的话，他不禁有些愕然了，不再说一句话，我见他的样子，反而笑了，我对他骂道：“妈的，你是怎么了？我真的是垃圾，你知道吗？我进一中是交高费读的，当时我填的自愿是盘县二中，但没有录取，而我的朋友们都到一中读书了，所以我就交了一万多块钱的高费进了一中。”书富看我没有了之前的伤感，马上又是那贱人的样子，他骂道：“我艹，你读个高中还交他妈的高费啊？”我回道：“妈的，不行吗？”我们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咒骂着，其实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去读一个专科院校，而没有听家人去读三本，就在我们争吵的时候，从学校走出一个人来，让我马上停止了和书富的谩骂，我摘下墨镜，看着那个人，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他是谁了，他是我高中的的化学老师，牟景熊，他依旧走着他那鸭子步，穿着朴实的衣服，他边走边看我，也许他也觉得似曾相识吧！但我却想起了他，他是一个不错的老师，对我们都很好，没有其他老师那样的古板，他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他说过：“天鹅永远是被癞蛤蟆吃了的”而他也证实了他的话，因为他的老婆就一只美丽的天鹅，而他1米6多点的身高，留着那古老而流行的大平头，穿的永远是那件洗得泛白的尼绒外套，走着鸭子步永远追赶着时间，可他把他老婆搞定了，所以我坚信他的那句话，但也许我是不是癞蛤蟆，而是一只青蛙，所以我没吃过一只天鹅，能吃的永远是那些游走在夜店里的“苍蝇（女人）”他是我在一中为数不多尊重和佩服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他那个傻逼堂弟，牟景堂，也许在我大二那年就被我打了。但因为牟老师的关系，我的没有动他，不然他一定会很惨的。在他再次看向我时，我对他叫道：“牟老师”他见我叫他，便止住了他那急促的鸭子步，疑惑着看着我，我微笑着向他解释道：“牟老师，你记不得我啦？我是以前高三九班废话最多那个张六啊！”他听到我的话，顿了一下，但马上如梦初醒般的对我说道：“哦，哦，哦，张六，记起来了！你酗当年总是在我的课说一些无聊的废话，不过你酗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只是不爱学习！”我哈哈大笑，说道：“那时年轻气盛，不懂事，希望牟老师能原谅当年的无知吧！”牟老师摇头说道：“不存在原不原谅，读书时，那个没调皮过呢。”我笑道：“牟老师，还是那么好！”其实我高中三年真的是乖学生，没进过网吧，酒吧，没qq。唯一打过一次架，（不！应该说是被人打过一次，去报仇的时候，是我高中的好兄弟替我出头的，他把那个打我的人打退学了。后续和讲到他）记得填高考自愿时，填那个验证码，我连键盘的大小写切换都不会，唯一的爱好就看小说，不爱学习，但那时的我满口脏话，也是因为我经常爆粗口，让我被人打了。想想到二轻院，我变成了一个什么人，操他妈的什么大学生活，在我看来就是黑社会的写真集，想想高中时候，那般单纯的活着，和兄弟们大骂着，吃着沙沟洋芋耙，喝着传统的包谷酒，吃着四小门口的油辣椒馒头，坐在那一个炒菜只是一块钱的小饭馆抽着小卖部的散烟。风和日丽的下午，当上课预备铃声响起后，在教室里看着女生宿舍，那蜂拥而下的女生，是多么迷人的一道风景，偶尔给我的女神，徐妮妮，写上一封情书，当她在寝室把我的文字朗读并分享给她的室友后，她室友和我偶然相遇时，当她们“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笑时，我那般羞涩和无奈的心情，是多么美好啊！可现如今都已然消失了，而今我们都改变了模样，如《中国合伙人》的台词一样：“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我不知道，但我想高中时代留下的是我们曾经青春的脚印，我们曾经轻狂的泪痕。我已经离开一中五年了，整整的五年，我留念的不是它的宏伟，而是在这里，我门驻扎过我们的青春年华。我们终将老去，但我相信这份回忆却被我们深深珍藏，直到归于黄土那一天。

我对牟老师问道：“你这是要哪？”牟老师回道：“恩，我出去办点事，你呢？来学校做什么？”我回道：“这不是明天要高考了！我有个亲戚在一中读书，我来看看他。”其实我没有什么亲戚在一中读书，我是来盘县帮书富砍人的，顺路经过而已，但我还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了事。牟老师并没有在意我是来做什么，他说道：“哦，那叫他好好考吧！我要出去，不然去我家坐坐！”我回道：“恩，有机会的！”这也许只是牟老师的一句客套话，但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莫大安慰，所以我决定送开车他出去，我也不想看到这些满怀希望的孩子们，因为现在梦想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于是我对他说道：“牟老师，我送你吧！”说着，我就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并按下了解锁键，我身后的奥迪A6，发出两声解锁的声音，因为星期六就高考了，所以来陪考的家长很多，也有很多车辆停在一中门口，所以刚刚牟老师也不会想到我身后的奥迪是我的，当我按下解锁键时，他的表情有些惊讶，但又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这就是我钦佩他的地方，他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男人，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男人，记得我们毕业的时候，他自己制作了我们班照片的碟片送给我们，他只是一个教化学的老师哦，他制作的那张碟片和那些专业的制片人比起来，丝毫不逊色，只是我的那张不知道我被弄哪去了。牟老师说道：“不用了，没多远，我出去打个的就可以了！”我怎么可以失去这次报答老师的机会呢？于是我说道：“没事，牟老师，我们也正好要出去，一路吧！你不会拒绝我这个你曾经调皮捣蛋的学渣吧？”牟老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吧！给你一次机会！”我再一次哈哈大笑，我的笑透露我现在的自信和满足，因为从牟老师的眼中，我读到了他对我的认可和肯定，曾经是学渣的我，现在却是这般的风生水起，唯一遗憾的是我星期五是穿休闲装，如果是穿一身帅气的西装，那就更好了。牟老师说着就拉开我的后排车门上了车，我和书富跟上去，我上车，启动发动机，一脚油门，一个帅到掉渣的掉头，把车开离了一中，在车上我问牟老师要去哪？他告诉我，他要去二中开会，因为星期六他是在二中监考，所以我们就开车去了二中，一路上和牟老师聊了许多，他对我还是那么看好，我只是用笑来回答他对我今天的肯定。到了二中，牟老师下车后，跟我要了号码，说有时间去他家坐坐，我用从邱哥哪学来的习惯回道：“好，好，好！”牟老师离开，我又一脚油门，离开了二中，我对二中没什么好感，因为当初没考上，而去了一中。而一中和二中表面上是兄弟学校，但私下为了生源，各种明争暗斗。所以身为一中的人，哪怕我仅是个一中的学渣，也要扞卫我盘县第一中学的尊严。从二中出来，路过盘县的惠丰大酒店，因为书富要找的那个杂种的老婆就在三中背面的环城路上面住，而惠丰大酒店里哪不远，所以我打算就在惠丰大酒店住下，于是我和书富把车开到酒店门口，一下车，我就把车钥匙扔给来泊车人员，和书富径直的去了酒店大厅，走到酒店前台，那个前台服务员正在低着玩手机，好想是在消灭星星。很入迷。根本没有注意我和书富，于是我用盘县话大声问道：“喂，还有房间没得？？”她被我的声音吓得惊慌失措的，她缓过来以后，抬起来头用埋怨和鄙视的眼神看着我说道：“要囊子（什么）房间？”刚刚没有看见她的脸，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我看见她那生气的表情和一张楚楚动人的脸上，不禁想逗她一下，本来我已经看见她身后墙上挂着的标价牌了，但我却故意问道：“有囊子房间嘛？”她操着盘县话不屑的说道：“你管（自己）不会望（看）啊！”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标价牌。我摘下墨镜故装不懂样子说道：“我看不来（我看不懂）我认不得（不认识）字啊”我身边的书富，听到我的话，可能已经憋出内伤了。但这个贱人还是强忍着，不笑出来！他继续看我逗那服务员，也许是想学习我的把妹技术吧！那个服务员上下打量我一番后，说道：“我看你麦，（盘县的儿化音，相当于普通话的我看你啊）就是装的，穿得人模狗样的，会认不得字？我囊个（怎么）看你就不是一个日隆包（傻子）”我听到她的话，差点气晕了，妈的，这是骂我，还是表扬我啊？我艹，书富这个贱人终于忍不住了，大笑了起来。他心里肯定在骂我：“你这个狗日的，逗嘛！遇到高手了吧！”但他错了，我是谁？我可是张六耶！我用不屑的眼神的瞟了眼书富，意思是看老子的，我对着那服务员说道：“你怎个会算命吗？我真的是个日隆包耶！你看！”说着我就把双手放在胸口，弯着手指，眼睛反白。加上我右手本来就有点畸形，所以像极了一个白痴，那个服务员彻底无语了，随后她扑哧一笑，说道：“你囊个这么好玩！”听到她的话，我知道想搞定她的话，最多一晚上，但我现在不会也没兴趣，我表面的所有滑稽和幽默，只是为了隐藏住那个伤痕累累的张六而已，我马上恢复常态，哈哈笑了两声，此时帮我泊车的那个服务员进来，对着我用典型的盘普话说道：“先生，您的车，我已经摆（应该是停放）在一号车位了。这是车药（钥）匙”妈的，听他那标准的盘普话，我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笑死老子，我捂着笑痛的肚子说道：“哦，对了，我也是盘县人。别和我说普通话了。”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我接过车钥匙，指着标价牌，标价牌上从188到1288不等，从上到下是普通单间、豪华单间，普通标间，豪华标间，普通套房，豪华套房。因为我和书富是两个人，所以我准备开个标间，于是对着前台的那个女生说道：“给我一个488的豪华标间吧！”她看见我手里的奥迪车钥匙，眼睛突然一亮，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书富见证这个过程后，摇了摇头。再也不笑了！我也摇了摇头，避开那女生电力十足的眼神，从钱包拿出我的身份证，和一千块放在前台上，那女生见我不再逗她，失落着给我们做了登记，然后递过一张房卡给我，但还是对着我放电，妈的，我只好拿上房卡，和书富迅速的逃离了前台。我看房卡的的门号，306，好数字，因为开了一天的车，太累了。所以进到房间，我把车钥匙，钱包，手机，墨镜往桌上一扔，便倒床大睡了。一觉醒来，见书富在看中央电影频道，放的是李小龙的《猛龙过江》我揉了揉眼睛，问书富几点了，他告诉我已经7点了，我艹，我足足睡了四个小时，我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对书富说道：“走，吃饭去吧！”书富回道：“好的”于是我们除了酒店，他问我去哪吃，我告诉他，当然是去一五九吃干锅鸡啊！说起盘县老城，三大特色，城门洞的豆花火锅，百货大楼的凉粉，一五九的干锅鸡。我们没有开车，因为我开累了，而且我和书富准备要喝点小酒，于是我们打了个的，去了一五九，去了以前我和瑜儿他们经常吃的那家店，我点了两个人干锅鸡，两盘干煸洋芋丝，说起这家店的干煸洋芋丝，那爽脆，那味道，我曾经一个人吃了四盘，能吃上隐，四斤黑糯米酒（有点像红酒，味道微甜，好下口，喝的时候喝再多都会不醉，但后劲大，一个人两斤更本不是个事，更何况是我和书富这两个酒王。曾经我和瑜儿他们三个人喝了15斤）。很快我们点的东西都上齐了。我和书富喝着糯米酒，边吃边聊天，吃得我们酒足饭饱以后，我说要去三中背面的环城路上蹲个点，做好准备，好教训那个杂种，所以我们打车去那边的环城路上，下车以后，在那个杂种家门口，转了几圈，我把所有路线都摸清楚以后，和书富抽着烟，等路过的出租车，可因为是环城路上，我们一等就是他妈的一个多小时，晚风轻轻吹拂着我们红润的脸庞，糯米酒的后劲越上来了。我都突然超想吃一中沙沟的洋芋粑了，于是我们在等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一张出租车后，我一上车，没有和书富商量就叫司机去一中沙沟了。到了沙沟，还是那么的熟悉，还是那么感慨万分，也许临近高考，沙沟异常的喧嚣，很多学生，有谈恋爱的情侣，有喝酒的兄弟，我的心情也被他们所渲染，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忘记了一切的烦恼，把自己也当成了即将高考的学生，我们去了一中河边男生宿舍楼旁边的那家卖学生饭的人家，他家白天卖饭，晚上就炸洋芋粑和臭豆腐卖，他家是我们一中学子们招待外客人的最好选择，物美价廉，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一个洋芋粑才卖五角，现在卖一块，五年了，才涨了五角。因为一中是半封闭学校，我们平时上课的时候，只有走读生和复读生可以出来，只有周末可以出学校，而到了周末，他家只能用摩肩擦踵，人山人海来形容，你想吃个洋芋粑，不等几小时，你根本吃不到的。可想而知他家的洋芋粑是多么受欢迎，我认为《舌尖上的中国》的导演不来我们山好，水好，人更好的大盘县，是这个节目的损失和遗憾。我和老板要了八个，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又等了一个小时以后，终于轮到我了，拿碗盛着那八个洋芋粑，我像端着八个金元宝一样，在等着的时候，我看见那些学生用酱和辣椒面搅拌到洋芋粑上，然后一口下去，传来那干脆的声音时，妈的，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现在我终于拿到了，此时谁给我一百块钱一个，我都不会给他的。和书富吃了洋芋粑后，我们点燃一支烟，随着沙沟的马路上悠闲而又享受地漫步出了沙沟，在出来的路上，不时能看见有男生拿着花跟女生表白，看见他们，我想起当年我追徐妮妮的时候，我只给她写过情书，不是我不行动，而是那时的我，和她说一句话，声音都是颤抖的，更别说拿一束花跑到她面前表白了。看见我一中的学弟学妹们，让我看见了我们曾经的青春，曾经的爱情，曾经的梦想，一切的一切，仿佛就是昨天的事，但它已经离开了五年，我们曾经的花样年华在这里被诠释，曾经的努力在这里得到回报。也许那年的我们已经各奔东西，但我们在这里一起的岁月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我们的心里。不知不觉我和书富已经走到了一中的大门口，我走过去，轻轻它，我的母校一中，一中永远是我们广大学子的骄傲！母校一中，我们爱你！！！！在心里说完这句话，我将手里的烟狠狠地抛向空中，让这小小的烟火照亮所有高考生吧，我永远相信毛爷爷的那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然后我拦了一张出租车，和书富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