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在意

只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却让她有些踌躇。

她旁边可是还有一个大活人呢9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洗还是不洗?

她小心翼翼地睨了对方一眼,对方面上并无丝毫异样,犹豫了半会儿,才故作镇定地开口道:“你可也要清洗一番?”语气里的不确定极其微弱,不知是在质疑对方还是自己。

闻声,尚子虚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沐傲天那张举措不安的小脸,不知为何竟心生了逗弄之意,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故作沉思地点了点头:“适才的确沾染了些尘沙,如今颇有些狼狈,应该是要清洗的。”窥看到少年顿时大变的神色,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这令主,当真有趣!

只是这对于感情都异常冷淡的楞头青尚且还不知晓沐傲天纠结的源头,也注定在之后的‘意外发现’中,会有那般失了重心似得举措。

并不知晓尚子虚存心逗弄的沐傲天此刻可谓是一个头两大,如果不能支走这只硕大的异性,她还洗什么澡呀?9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自己扒个干净,直接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不用不用,我看您干干净净,再清洗恐怕多此一举。”沐傲天赶忙说道,脑弯一转,接着劝道,“况且你看这林中本就不安生,倘若忽而再窜出些什么鸟兽什么的,到时皆在洗浴着,如何能来得及对付不是?”循循劝导的模样,竟让人看出几分苦口婆心来。

尚子虚嘴角抽搐,看着面前少年卖力劝说的模样也煞是辛苦,原本只是兴趣使然而腾升起的逗趣也削弱了不少,当即摆出一副对其所言觉得甚有道理的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令主所言甚是,那我便去周围巡看路径,你在此清洗,待好时唤我一声就是。”他只道少年之所以会如此反应,想必是觉得当面赤身心有不适。想来是家中教养甚严所致!如此一想,对于沐傲天的身份就越发的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家庭能将一个少年教养成一代叱咤江湖的领头者!

“这是自然,你只管去吧。”见尚子虚没有再坚持,沐傲天大喜,顾不得遮掩地直接‘赶人’了,那迫不及待地模样,让尚子虚忍不住质疑起自己是否看起来真的比较招人嫌?

待尚子虚离开后,沐傲天将包袱夹层中备好的衣物取了出来,又是一些瓶瓶罐罐的香料,一阵捣鼓完毕,这才开始褪去沾染血迹的衣物,循着水中的月光认真地清洗起来。

由于顾忌着尚子虚会陡然出现,沐傲天动作迅速地搓洗着身体,发力的模样像是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片刻,直到嗅着胳膊血腥味全除,徒剩下木樨香料淡淡的清香,这才运起内力发干了身子,将干净的衣物穿上。

洗去了浑身的尘泥后,连带着几日下来囤积的舟车劳顿也消散了不少,沐傲天一时心情大好的将脏衣物洗了几遍,拧干后,收拾好东西抱着湿润的衣物便朝林子另一头火光冉冉的方向走去。

噼里啪啦的火光仿佛富有生命般的在柴木上欢快地跳窜着,一股油滋滋的香味冉冉升起,让消耗了极大体力的沐傲天顿时感到饥饿,拍了拍瘪平的肚子,几个大跨步便到了火堆旁。

专心烤着鸡肉的尚子虚抬起头,见少年一双圆溜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手里翻弄的烤肉,颇有些忍俊不禁地说道:“旁边支好了木架,你将湿衣物挂上去,待会烤好肉后,再将架子靠近火堆烘烤一番。”说着,示意沐傲天朝斜对面的方向看去。

沐傲天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即依依不舍的将目光转向一旁,心里对尚子虚的细心也感到大惊和一丝暖意。

堂堂一国的王爷,还是威震四方的大将军,结果屈尊陪她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还一路干着伺候她的活计,处处宽待于她,这哪像一个身份显赫的人物啊,分明就如同她的贴身侍从一般啊!想到先前调查的资料,上面记载其人虽温润,但本性冷淡,此皆周国百姓皆悉。

对此,她真的不免有些诧异一个人的性情之诡异,亦或者如今这副模样才是尚子虚本来的性子?

晾好衣物后,那边的鸡肉也烤得金黄酥脆,香气扑鼻。

沐傲天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只便咬,嘴中油滋滋的感觉和香嫩的美味顿时间扩散开来,许是当真饿坏了,每吃一口都觉得好吃异常,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都吞入腹中以饱食欲。

吃饱喝足,沐傲天倒是没急着寻找自己今夜的‘床位’,而是犹如老僧入定般一脸沉思的看着尚子虚,眼睛不曾从他身上离开半分。

收拾好残局的尚子虚如有察觉,看向沐傲天那仿佛有些严峻的神情不由得一愣,以为是自己身上沾染了什么,随即笑问道:“可有什么不妥的吗?”他虽未曾去清洗,可也不觉得哪里有异啊?

“没有,”沐傲天没有丝毫犹豫地脱口而出,目光却仍然没有离开目标,“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言此,想要卖个关子,忽然一顿,又不语。

看着沐傲天那双异常晶亮的眸子,尚子虚竟顺势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哭笑不得的凝神,如那双眼睛所愿的继续问道:“为何好奇?”

“听说你的母后是个大美人,”沐傲天这才说出了原因,一双眼眸热切地看着尚子虚,“你觉得自己是像母后多一些,还是你父皇多一些?”对于这个问题,她好奇了很久。当初那一手资料,唯独缺漏了关于那个雪皇后的记录和详细的传说,据悉是自从雪皇后去世后,所有有关的一切都被一夜烧毁,徒有百姓的口口相传沿至今日。

究竟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吸引的诸国的争抢?

她拿尚子虚与西邻皇做过对比,只可惜尚子虚的模样并不大相似其父,然后细看他的模样,又没有适合女儿家的眉眼,实在是不好推敲。

从沐傲天问起雪皇后之事时,尚子虚不变的微笑有了丝变化,当问到后面的话时,尚子虚周身的暖气顿时间有了些冷意。

原来,不是不在意,只是未到真正的隔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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