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咱家也没什么米粮
温若兰松了口气,揉了揉头:“总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温木匠又懵了,这话不难懂,可什么意思?
“爹,村子里谁家有桑枣树?”温若兰抬头,见温木匠一脸懵的表情顿时意识到了,这里的人也许都不知道什么是桑枣树。
“若兰,你说的话爹怎么听不懂?”
果然,温木匠没忍住问了句。
温若兰把草药放在一边儿,两只手托着腮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爹,你记得我小时候你给我带回来的果子吗?黑红色的,一小串一小串的,可好吃了,我就给起了名叫桑枣啊。”
“有这事?”温木匠一点儿也没印象了。
“当然有,爹都忘记了,可若兰还想着那枣子好吃呢,所以就问了句。”温若兰蒙混过关成功,温木匠都有些赫然了,连声说有空就去找。
下午,温若兰又进山了,这次什么都没拿,到傍晚的时候回来。
温木匠端了粥出来,竟然是黄橙橙的小米粥,温若兰咕咚咽了口口水:“爹,哪里有米?”
“芙蓉送来的,咱家也没什么米粮,爹就留下了。”温木匠叹了口气:“明儿爹托人去买一些米回来。”
温若兰接过去粥:“不急,有吃的先吃着,反正山里野菜多,再说你女儿能赚银子了,放心吧。”
温木匠看着温若兰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这一家子死里逃生,又一刻都不能消闲,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吃过饭,温若兰照旧给两个人煎药,一人一份喝了之后,看着他们很快的进入梦乡,终于垮下了肩膀,坐在小凳子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婴儿咕哝着小嘴的声音传来,温若兰抬起头,看着自己辛苦接生的小生命弯了弯嘴角:“你睡醒了?”
小婴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温若兰,一副不知道她说什么的样子。
温若兰自嘲的笑了笑,用手摸着小家伙柔软的手,轻声:“姐姐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以后你叫温言,长大后一定是个谦谦君子,对,就叫温言。”
小温言咕哝够了,闭上眼睛就睡了。
温若兰悄悄的离开屋子,又去了灶房,草窝虽然没有床舒服,总比挤在一起好。
丑时三刻刚过,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温家的院子里,走到灶房门前,把肩膀上的口袋拿下来推门就进来了,熟稔的把口袋放在了灶旁,又来到木桶跟前推了一下,发现木桶里的水是满的,摸过来水桶轻手轻脚的往外提着水。
他完全没想到,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动作,一直到最后一桶水提出去倒掉都没吭一声。
确定人走了,温若兰目光呆滞的看着房顶,自言自语:“濑头是真人不露相啊,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柴月娥第二天一早就起不来了,接连的身体劳损让她睁开眼睛都难,勉强喝了药就昏睡,小温言饿了也是温若兰帮忙才能吃到奶水。
“若兰,你娘真的没事?”
温若兰心里也是没底,试过了脉象有些弱:“爹,村子里有猎户吗?”
猎户?温木匠摇了摇头:“没有的,祖辈就留下的规矩,不准进山。”
“最好能找到鹿茸,一两片也行啊。”温若兰看着吃饱了就呼呼睡的小温言,下了床:“我去买。”
“我去找。”温木匠拦住了温若兰,他知道大哥那边儿敲有鹿茸,为今之计只能舍了脸皮去问问了。
眼看着到了午时,温若兰也没争着去,嘱咐温木匠带好了银钱送他出门。
温木匠刚走,濑头就来了。
环抱于胸,温若兰仔细的看着趿拉趿拉走进来的濑头,清了清嗓子:“你倒是准时啊。”
“嗯。”
濑头也不多看温若兰,直接去了灶房点火就烧水。
这样子硬是把温若兰气笑了,走到灶房门口:“濑头,我家昨夜进了贼。”
濑头拿着柴草的手顿了一下,继续烧火。
“可能是因为我家太穷了,贼都动了恻隐之心,竟给我们留了一些粮食还有肉。”温若兰说着,旁边开始熬药,眼角余光看着濑头。
看一眼就揪心,这个人真是能忍,脸上和手上的皮肤都已经像一层薄纸了,皮肤下面那些脓水随时都可能喷出来似的,可他抓着柴的手一点儿也不含糊。
身上不是腐肉的酸臭,腥臭的味道越发的浓了,混杂着草药刺鼻的味道混合起来,熏得人都要掉眼泪。
“心善,天不欺。”濑头这么说了句便再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