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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蒋月

送走了顾予歌他们,苏久写了一张招聘的告示贴在门口,这么大的订单苏久一个人忙不过来。

苏久在窗边的位子上晒太阳,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苏久突然想到那首诗:

从前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椅着杯里的柠檬片,苏久觉得,日子,真的很慢,日子过得没有波澜。苏久想到了许宜风,他们也曾年少轻狂。人一生,真的不一定只够爱一个人。

不知道是网络太发达,苏久在门口张贴的招聘启事几天都没有人光顾。

苏久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觉得日子这样慢,也挺舒服的。

只是心里总是有点空荡荡的,像老家的房子,穿堂风嗖嗖的吹过。

这几天苏久忙着顾予歌的单子,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有源源不断的客源才是最重要的。而吸引客源最好的办法就是做的东西好吃,酒香不怕巷子深。苏久还是每天坚持找视频学习,打算等有条件去上学习班。

晴了几天的好天气戛然而止,快过年了,天气骤冷,雨雪交加。人们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冰雪期也是出奇难过。

苏久搓搓冰冷的手,看着外面的雨就知道很冷,心想,这种天气更容易懒惰,好不想去开店啊。四五点钟外面都是黑的,只有昏黄的路灯。

给自己的水杯灌满热水,带着厚厚的围巾包住脸,苏久全副武装地出门了。

到了店苏久才看到门口躺着一个女孩,苏久店铺门口也装了灯,她早上来得很早天都没有亮,所以在门口也装了个大灯安全点。

灯光下女孩蜷缩在角落里,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上都磨出了洞。

虽然苏久家里很穷,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的落魄,跟大街上的乞丐还混的差。

雨天下苏久的店门口是干的,她应该是在这里躲雨吧。人世艰难,真的不是说说而已,苏久看着也很难受。

“醒醒,小姑娘,你要不要进来喝点热水。”苏久轻轻地拍了下女孩,想叫醒她,她再这么睡非冻出病。

女孩像是受惊了一下突然醒了,她抖动着身躯想往后退,奈何后面是墙。

“对……对对不起,我马上走。我不是故意在你这里睡的。”她拿着她的铺盖面想走。

苏久这才看清她的样子,脸上很脏,但是依稀看得出来,她的年纪很小。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怪你,现在很冷,进来坐坐吧。等天亮再走行吗?”苏久想,她这个年纪在干什么,是和许宜风偷偷传纸条,还是在奋书疾笔赶作业,原来她是在妈妈的庇护下长大。

苏久把温热的水杯递给她。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谢谢,谢谢姐姐。我叫蒋月。”蒋月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脏兮兮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苏久打开店门,“进来吧,外面太冷了。”苏久给她倒了一杯红茶,红茶暖身体,想小姑娘在外面真的冻了太久,还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小姑娘捧着茶水像是不知道烫一样,连忙往肚子里灌。

“唉,慢点,小心烫,虽然这是昨天晚上的水,可是开水瓶里的还是很烫的。”苏久看她的样子像是很饿,又拿出一盘点心。“来,慢慢吃。”总以为自己孤苦伶仃很可怜,没有想到又比她更可怜的。

“谢…谢谢姐姐,”蒋月边拿点心吃边哭泪水混着吃的,蒋月觉得很甜。

苏久拍拍她的肩,安慰她,“蒋月,你多大啊,有爸爸妈妈吗?”

“我…我十五岁,家里…家里已经没人了。”蒋月边哭边抹眼泪,“我哥哥姐姐都不想管我,我就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出来想打工,但是人家不要我。”蒋月到很多地方找工作,但是人家都不要,说她是童工,用她犯法。

苏久感觉她很小,没有想到她这么小。“蒋月,别伤心,你的人生还很长呢。我给你联系福利院好不好,你以后会有一个大家庭。”其实苏久也不太清楚蒋月这个年纪福利院会怎么办。

蒋月眼中有点慌乱,“姐姐,不…不用了,谢谢。我不想去福利院,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可以养活自己的。”蒋月很抗拒福利院,吃完点心喝完水,给苏久鞠了一个躬,打算离开。

走到一半蒋月停下来,转身对苏久说:“真的,真的很谢谢姐姐,您人真好。等我以后能立足了,一会回来感谢您。”蒋月对苏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两颗孝牙显得她很可爱。

外面风雨大作,蒋月推开门,室内的温暖一下子被外面的寒风打破了,蒋月还是毫不犹豫地离开。

苏久看着她背影,真是个好孩子,奈何命运坎坷。妈妈教过她,做人要感恩,蒋月做到了。苏久还想继续劝她,“你现在还太小,应该先读……”苏久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蒋月突然倒在了门口。

“蒋月,蒋月,你怎么了。”苏久看她红彤彤的脸,摸摸她的额头,吓她一跳。这孩子烧得这么厉害,赶紧背着她去医院。

苏久挂号交费看病,医院几层楼地跑。等她在她病床边坐下看她睡得这么沉,才发现天都亮了。

唐棠给她带了早点,放到苏久手上,“早上又没吃饭吧,毛病。”

苏久本来在发呆,被唐棠一打断了,“你别说,我这跑上跑下的真的饿了。”苏久打开包装袋,“还是你懂我,小米粥和肉包子。”

唐棠找了个凳子坐在她身旁,“你说你也不嫌腻,以后早上记得吃饭,一忙你就顾不上吃。”唐棠今天早点来上班,看到苏久跑上跑下,赶紧出去给她买了早饭。

苏久靠在唐棠肩上,“嗯呐,我现在是早上做点心边吃边做,今天是特殊情况。”苏久知道唐棠是说她大学时候,要么忙的顾不上吃早饭,要么晚上熬夜翻译早上根本不起来吃饭。

“你又去义务劳动了啊,救了个小女孩?”唐棠真的是服了苏久,她怎么老是碰到这样的事。

“对啊,你说我让她到我店里工作怎么样?”苏久刚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蒋月的睫毛动了动,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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