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九章

可石家只男娃就有三个,石文轩正好是老三,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已经成婚,一个刚订亲,下面还有个未出阁的妹妹,他父亲也是村里的屠夫,长的膀大腰圆,所以村里的村民大多是没人敢惹他们石家的。

不过还好,石文轩虽然脾气爆,但是非分明,不仗着家中兄弟众多而随意欺负他人,这一点,在村里也是有口皆碑。

所以今他把左骞胖揍了一顿,左家人也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

“我再问你一遍,谁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石文轩粗着嗓子又吼了一声。

左骞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捂着肿起来的脑袋连连应着:“是我是我,是我不知廉耻,水性杨花。”

“那谁是贱蹄子!”

“我我我,我是。”

石文轩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临走之前又再次警告了一遍:“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去官府报案,我就把你们左家给掀个底朝!”

左家的人连个气都不敢出一声,等石文轩从家里走了之后才抱着他们儿子相拥而泣,诉着这世道不公与人心险恶。

石文轩憋了一肚子火气回去,刚从左家走出去没多久,远远就看到一个瘦弱熟悉的身影正冲他走过来。

他定睛一看,顿时心情大好。

除了左瑾瑜还能有谁?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迎了过去:“你回来了?对了,你爹娘他……”

“石大哥。”左瑾瑜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从荷包里把八两银子数出来,一分不少地塞到他手里:“你的银子,如数奉还。”

“这……”石文轩瞪直了眼睛。

“石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爹娘他们不懂人事,欺骗了你,我一直把你当成兄长来看待,没有半分儿女私情,咱们之间,不太合适。”

左瑾瑜觉得这是最官方的一种拒绝方式了。

石文轩低头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银两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不,不是。”左瑾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她知道这感情的事情不能拖泥带水,就道:“你哪里都好,但是不是我喜欢的菜。”

石文轩明显有些急促,忙不迭地问:“那你喜欢什么菜?”

左瑾瑜一时哑然。

石文轩看她不话,又问道:“我听你爹娘把你许给了牧疆,是真的吗?”

“是真的。”

话音刚落,石文轩急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声道:“是不是他们逼你的?你爹娘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但是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我绝对不允许他们这么随便!我……我这就找他们算账去!”

石文轩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越越气愤,转身就要回去再收拾他们,却被左瑾瑜赶紧拦住。

没想到这人真是个暴脾气,左瑾瑜哭笑不得:“也不算他们逼的,是我自个儿答应的。”

“你!”石文轩怔在原地,直直盯着她,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不出来。

“怎么会……”他喃喃着这句话,忽而又想到什么,不死心地问:“那……是牧疆逼你的?”

“不是,都不是。”左瑾瑜觉得头疼,没想到这丫头片子一副营养不良的身体也能惹来这么多桃花债。

“真的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石大哥,以后你肯定也能找到一个好好爱你珍惜你的姑娘。”

所以,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石文轩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你与牧疆平日里素无交集,怎么会有男女之情?”

“我落难的时候他救了我,也给了我落脚的地方,他对我是有恩情的,当然,我对他,也有情愫。”

前面是真的,后面自然是假的。

左瑾瑜起谎来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连自己都感觉这脸皮着实又厚了几分。

看石文轩还是不愿意面对,她心里也未免有些怅然。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了。”完这话,也不看石文轩的脸色,她一路碎步往家里走去。

家里头早就乱成一锅粥,他们一边骂着左瑾瑜一边骂着石文轩,那话简直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而左瑾瑜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在破口大骂。

“姓石的一家都不是好玩意,他们全家都该断子绝孙,下十八层地狱!”

左瑾瑜挖了挖耳朵,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娘,快看!那臭丫头回来了!”

左骞正捂着脸鬼哭狼嚎,这下看到左瑾瑜回来,立刻嚎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可是惊了左家二老,还是左赵氏眼疾手快,眼睛一亮就直奔过去紧紧抓住了左瑾瑜,生怕她再趁其不备再次逃走。

“你这个贱蹄子可算是回来了,快把偷走的银子给我交出来!”

左瑾瑜还没来得及话,转而就看到了在一旁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左骞,虽然他的脸已经肿的不成人形,可还是努力把眼睛睁开,佯做气势地使劲儿瞪着左瑾瑜。

“扑哧”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是谁家的怪物没有管好给放出来了?”

“你!”左骞听出她这是在揶揄自己,心里可是攒着火呢,一听这话立刻就炸毛了。

奶奶的,收拾不了牧疆和石文轩,还收拾不了你了。

“要不是你这臭丫头,老子会变成这样?我告诉你,老子跟你没完!”

着,左骞就气势汹汹地过去,抬手就要打她。

“你打!”左瑾瑜贱兮兮地把脸还专门抬了一下:“你要是敢碰我一下,你就别想让我同意这门亲事。”

一句话,还真把左骞给弄住了,他这头在半空中抬了半,终于还是悻悻落了下来。

左赵氏问她:“你没在家,你怎么知道我们把你安排了门亲事?”

左瑾瑜眼珠子一转,把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哼道:“反正我就是知道。”

“哼,我看你这贱蹄子越发的长能耐了。”左赵氏也不追问,只一门心思记挂着自己银子,逼问道:“快把偷走的银子拿出来。”

“什么银子?”左瑾瑜故意装傻:“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是你拿的?”左赵氏显然不信:“你屋子里面的破烂衣裳都没了,你肯定回来过。”

“对,我是回来过,不过我只拿了一些衣服,旁的,我可没有见着。”反正无凭无据,左瑾瑜也是咬死了不承认。

完,她还故作惊讶地问:“你的银子丢了?”

“娘,你可不要被她骗了,银子一定在她手上!”左骞及时提醒:“咱们家又不可能进外贼,要不是她,还能是谁?”

“诶?”左瑾瑜话锋一转,打了几个弯,眼睛一挑,意有所指地看向他:“既然不是外贼,那为何偏偏就认为我是家贼呢?我记得以前可是你一直嚷嚷着要吃肉的,该不是看王家和石家给了那么多钱,所以就动了别的心思吧?再了,家里的银子你们都是牢牢藏起来的,我又从哪儿得知?”

左瑾瑜三两句话就把一口大黑锅甩到了左骞身上。

左骞立刻急了,捂着发疼的脸:“你胡袄!我……我怎么会偷家里的钱呢?”

“你敢发誓,你从到大一个铜板都没偷拿过?”

看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左瑾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王鞍时候被左家二老惯得无法无,活脱脱就是个窝里横,定是没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左骞支支吾吾了好大一会儿,才:“我就算以前拿过怎么了?家里的钱迟早是留给我的,不过那也是以前了,况且这么多的银子,我也不敢拿,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时偷针,大时偷金这句话你们总听过吧,既然他手脚不干净,而且也知道你们把银子放在了什么地方,那剩下的话,也不用我多了吧?”

“再了,我要是把银子拿去,为何还要傻乎乎地自己回来?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你!”

左骞气得浑身发抖,这臭丫头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原先自个儿被石文轩欺负了也就罢了,现在这臭丫头也来欺负自己。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委屈。

最终他大吼一声:“娘!我冤枉!”

接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左瑾瑜嘴角直抽,不是吧?你们能想象到一个大男人捂着脸坐在地上哭着喊娘的惨状吗?

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泪水决堤。

左家二老可是心疼的不得了,赶紧过去各种安慰,左老汉一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一边哄道:“不就是点银子吗?既然是我宝贝儿子拿的,拿就拿了,反正要把丫头许给牧疆了,牧疆答应给二十两聘金,有了这二十两,那区区几两银子又算的了什么?”

“哎。”左骞立刻止住了哭声,不过转念一想,哭的更厉害了:“我冤枉啊我,爹娘你可不要被这臭丫头骗了,那银子就不是我拿的。”

“你就承认了吧,反正爹娘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怕什么?”左瑾瑜赶紧趁热打铁,左骞浑身是嘴也不清楚了,哭声更加响亮。

左瑾瑜听的着实有些心焦,这哭声让她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太欺负人了?

不过反复思量了一下,她得出了结论:活该!自作的。

以前这玩意可没少欺负原主,现在风水轮流转,是该让他尝尝教训了。

左瑾瑜打了打哈欠捂着嘴:“你在这儿接着哭吧,我回去睡觉。”

左赵氏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丫头片子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们给许下的婚事?当即又赶紧拉住她问道:“这门婚事,就定下了,等爹娘给你找人算个良辰吉日,你就跟牧疆去拜堂成亲。”

左瑾瑜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把她的手拨开,给她吃了个定心丸。

“一切都按你们的来,你看我,身无分文,出去一趟差点饿死自己,还不如乖乖在家等着你们安排呢。”

这话的让左赵氏心花怒放,顿时眉眼弯起,笑呵呵道:“这才是娘的好女儿,昨晚肯定没睡好,快回去睡吧。”

左瑾瑜也笑着应了一声,转过头去就悄悄啐了一口,打着哈欠往屋里走去。

“娘,你看我这一身伤该怎么弄嘛!”左骞带着哭腔:“好疼啊!”

左老汉跟媳妇商量:“要不然,咱们去镇上请个郎中来?”

“咱们家哪儿还有钱请郎中啊?”左赵氏剜了他一眼,看到左骞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他这手可是伸的越来越长了,这么多的银子都敢拿。

“你给我老实交代,那么多银子,你都藏哪儿了!”

“娘,你怎相信那臭丫头的话!”左骞急的直拿手杵地:“娘,我是您生的,我是啥样的脾性您最了解不过了,我有胆子去拿那么多钱吗?”

这话一出,左赵氏眉间的戾气渐渐了些。

她虽泼辣不讲理,可也知道自家这儿子不是个特成器的,偷摸的敢,这种大钱,他确实没这胆子。

“你的意思是,那贱蹄子骗了我们?”左赵氏转而一想,还是觉得不对:“可这银子要是真被她拿走了,她为何还要回来自投罗网?”

“想不通……”左赵氏摇着头,越发觉得困惑。

左老汉有些不耐烦了,自家儿子疼的一直在哀嚎,她还有心情去想银子的事儿,真是掉钱眼里了!

“想不通就罢了,还是想想怎么给儿子找个郎中吧?”

“钱都被偷了,哪儿还有钱去找郎中?”左赵氏瞪了他一眼,当机立断:“走!找石家去!”

“你疯了!”左老汉叫道:“你还嫌咱儿子被打的不够?”

“你懂什么!他们石家最是要脸面,咱们带着儿子闹上门去,只管让他们下不来台,那石老头子定也会好好收拾石文轩那子一顿。”

“咱们原先骗石文轩的定亲银还没还,这要过去……”

看他唯唯诺诺,怕这怕那的样子,左赵氏腹内一股火烧起,指着他就骂:“我看儿子这不成器的窝囊性子都是随了你了,这要钱的事儿你都不敢,真是没用!”

赵氏激将法对左老汉来,是永远都有效的办法,当即他就起身喝道:“走就走!”

完一把将左骞背到身上,腾腾地往外走。

就这样,左家二老带着被揍的不成人形的左骞直奔石家而去。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