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冤枉啊
当申冉冉还是席楠的时候,她一向大大咧咧的,更像男孩,特别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孩。她大学的舍友中,有一个面部线条硬得像砖块的女生,偏偏特别喜欢HelloKitty,满身上下一色粉红不算,还一口一个娇滴滴甜丝丝的“人家人家”,每次听得她浑身汗毛倒竖,哪怕是大学毕业宴上,惜别情重,听到她嘻嘻的笑声及“人家人家”,还是忍不住鸡皮疙瘩掉满地。
这个程宝儿方才一声哀叫,极具震撼力,好比粤语长剧中的姨太太忽然跪倒在老爷面前,尖尖细细地逼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声:“老爷,我冤枉啊!”
“申大小姐,你能不能解释这句话?”和夏的声音冷硬如冰刀,割裂了程宝儿尖细如缕的哭泣及申冉冉前尘往事的回忆。
申冉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道:“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那个秘密,小福告诉过她,她却从来没有打算要出卖程宝儿。
说到底,她觉得程宝儿囚禁这府中二十年,不能拥有自己的家庭孩子,与无数年轻貌美的女子美男争宠,何等可怜!独守空房,难耐寂寞,与一个老花匠来往,又何等可怜!
所以,她虽然早早过来大闹一场别扭,也含有警告程宝儿收敛的意思,真要依照小福的计谋行事,说不定和夏一怒之下,两条人命就此报销了。
“王爷,不关娘娘的事,真的不关娘娘的事,娘娘也是好心。”程宝儿慌乱地伸出手,抓淄夏的手臂。
她的手,冰凉,瑟瑟发抖,如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停歇在和夏的肘弯上。和夏心头一痛,俯下身子,柔声安慰道:“没事,好好安歇,凡事我自会为你做主。”
他将她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压好,又放下帐子,旋风般拖着申冉冉出到外屋,压低嗓子问:“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阿七自小是宝儿教导的,从来谨言慎行,都是你教坏了!”
申冉冉的心又苦又涩,见他将所有罪名一窝蜂推给自己,心中也有气,冷笑一声,道:“没错,都是我教坏的,怎么没见我教坏你?”
和夏目光内闪过一阵刀光般的冷冽,他来回走了几步,道:“你怎样胡闹我不管,宝儿,是我的宝儿,如有下次,绝对饶不了你!”
申冉冉忽然觉得心中一片荒凉。
这个故事的发展及结局,与她跟小福商定的完全不一样。
她本来还想努力一把,刚才听了他在程宝儿面前深情的低语,忽然觉得意兴阑珊。就算她再努力又如何?有什么意义?程宝儿如何胡闹,还有和夏对她千依百顺,自己在刀剑从中拼死拼活,不过是和秋的一枚棋子而已,难道拥有了莎莲娜那般出色皇后的和秋还会与自己情投意合吗?
申冉冉道:“是,我误会了程姐姐,是我的过错。”
“误会?请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误会了宝儿什么。”和夏步步紧逼,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