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虚无道友
寿安堂外，俞氏正带着丫鬟海棠在那哭嚷，瞧见蔡嬷嬷出来，娘呛两步——
“蔡嬷嬷，我家老爷出事了！”
……
翌日清早，沐瑶扯过绢帕擦脸，眼见柳红瞧着她手腕血线，便低头垂眸，她忽觉大蒋氏调教出来的奴婢到是很懂分寸。
正用早膳，柳青突然门口来报，老夫人要她过寿安堂。
沐瑶带柳红前往寿安堂的路上就听说三老爷沐正柏，昨晚醉酒竟然在将军府门口摔坏了腿，不经月余怕是下不了床。
她如是想，沐正柏这一摔算是应了那句‘灾祸连连’，不禁有些同情俞氏，为了抱小蒋氏大腿，自己相公都能舍去。
“二姑娘，请慢。”忽闻一道女声。
沐瑶半转身，见周氏微笑走来，宛若一朵半开的小菊，妩媚又带着淡雅。
“有事？”
周氏微笑摇头到：“同是过寿安堂，不如你我同路，听说早上有位道长寻了过来。”
沐瑶微笑，‘同路’怕是不成，此番周氏过来示好，怕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氏见沐瑶不语，倒也不急：“二姑娘，可有准备?”
“与我何干。”沐瑶耸耸肩，满是不在乎的大步离开。
“夫人，你看她那样，竟然不把你放在眼里。”
周氏冷眼，侍女秋霜立刻颔首闭嘴。
“记得祸从口出，小蒋氏都讨不到好的人，你觉得她活到今天是运气么。”
……
寿安堂众人齐聚。
俞氏看见沐瑶姗姗来迟，本就因为沐正柏作闹心情不好，又被小蒋氏瞄了一眼，阴阳怪气道：“二姑娘，可让人好等，莫不是你昨个心虚没能安睡？”
沐瑶无声翻了个白眼，对着大蒋氏微微俯身，手腕血线时隐时现正对沐馨，她瞥得沐馨闪着光芒的眼睛。
她垂眸含笑，便见小蒋氏身边一身黄袍的白眉道长，白发长须，手拿拂尘，身旁还有一梳着丸子头的蓝衣小道士。
沐瑶赤裸裸的打量，让丸子头小道有些不好意思，她清楚看见丸子头小道竟红了脸。
大蒋氏见人已到齐，便介绍道：“道长乃是玉虚观，虚无观主，与我府上有缘，得知近日有妖邪作祟，特来祈福。”
黄袍道长上前，端的是仙风道骨的姿态。
“老夫人过誉，本道向来以除妖卫道为己任，唐突打扰，还望诸位见谅。”
小蒋氏心里笑得开怀，真是缺啥来啥。
昨晚沐正柏喝醉酒摔伤，大蒋氏便消了对她的怀疑。
她本已叫哥哥找了个假道士，没想早上来了个虚无，直指妖孽来自东南方向，还说出家中有人毙命等事情，她顿觉一切有如天助，立刻将虚无引荐给大蒋氏。
沐瑶挑眉，看着小蒋氏那翘起的嘴角跟透着精明的丹凤眼，再看看这神棍，她是妖孽无疑了。
“虚无观主寻来，想必也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更何况观主贤名远播，是我府上荣幸！”
大蒋氏客套，她多年前就听说玉虚观主因妄断天机而闭关，没想今日得见，她自是信服虚无的话，眼眸幽深的扫过沐瑶，一切都是天意。
“不知道长何时可以除妖？”俞氏追问，得意的瞟过沐瑶。
周氏垂眸思索，沐瑶模样平静，是太过自信还是盲目自大？
“本道掐指一算，亥时人定之时正是吉时，现下，本观主跟小徒儿跋涉至此，腹中空虚，需稍作整顿。”
大蒋氏瞬间明了，赶忙道：“是我们招待不周，蔡嬷嬷，要下人准备斋菜斋饭，观主先行休息片刻。”
虚无一甩拂尘淡定道：“还请府上准备以下物什用来施法。”
蔡嬷嬷接过虚无自怀中拿出的红纸交给李管家。
虚无似模似样的甩着拂尘离开，途径沐瑶所在，面上泛起一丝纠结转瞬即逝。
沐瑶只觉这神棍离开时看自己那眼——有点意味深长啊！
她兴致缺缺的往瑶心居走。
柳红一路都觉得心慌意乱，忍不住开口道：“二小姐，那个观主，奴婢觉得有些奇怪。”
沐瑶看柳红纠结的模样，轻呵一声：“怎么，是不是觉得妖孽是我，那个观主就是来抓我的？”
“奴婢不敢！”柳红扑通跪地，她心中如此这般想，但是万万不敢说出来，只是鬼使神差的想要提醒二小姐，“二小姐，是奴婢丑人多作怪，奴婢知错。”
沐瑶扶起柳红，这丫头还挺有心。
“不要动不动就跪，你听我的，现在去……”
……
将军府，客房内。
“小徒儿，愣着干啥，给师傅我倒杯水。”虚无开口，分明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丸子头小道脸色通红，紧紧抿着嘴唇，一动不动。
虚无叹气，拿起茶壶一饮而尽。
他苦闷道：“元吉，你师父下落不明，要不是我这个师叔罩着你，你可就饿死了，你也不知道孝顺我！”
虚无撇嘴，想到从前有吃有喝的日子，若非师兄失踪，他何苦这般模样出来招摇。
元吉气闷喊道：“你骗人，我师傅从不骗人！”
虚无拍桌而起，吓得元吉一个抖擞。
“你瞎喊什么，我哪有骗人，我虽不若你师父那般厉害，我也是他师弟，你师叔！”
这时候管家带人送来素食，香味俱全，师侄俩人不合时宜的肚子咕咕响起……
虚无呵呵道：“小徒失礼了。”
“观主慢用。”李管家笑笑，躬身退出。
半炷香时间，俩人都挺着圆滚滚的肚皮，仰在椅子上。
虚无听元吉打了个响咯，调侃道：“吃饱喝足，知道师叔的好了吧！”
元吉闷闷道：“师……傅，将军府真的有妖邪吗？”
虚无眼瞳深眯，想到匆匆一撇的女子，内心竟起了些许波澜。
……
沐瑶回到瑶心居，见春桃正指使丫鬟收拾卧房。
“小姐，你回来了。”春桃开心的颠过去，“小姐，我已经给你换了新的被褥，晚上我就搬倒耳房同柳红同住，你若有事，喊我们便可。”
“好。”沐瑶并未多说，到底不是现代，春桃的想法，她明白。
看春桃开心的模样，她觉得在这异世大陆，她也不是孤单一人，这不还有个很傻很天真的丫鬟嘛。
柳红步履匆匆赶回瑶心居，正听见屋内欢声笑语，内心竟生出些许羡慕，她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