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是恨还是爱

“王八蛋楚雨寒!敢玩我!你让我没办法享用女人,就看着我怎么折磨你的女人吧!”说着,他一伸手就扯~开了她的上衣,露出了她光~洁滑~嫩的身体。他指上的一枚坚~硬的戒指突然戳~在她的胸~口,狠狠地划下去,顿时,那肌肤上就出现一道血痕。

尹乐菱哭着叫出声,余晓磊却显得更加兴奋了:“对,就这样,再叫大声点,我听着有点感觉了……妈的,以为我想用毒品吗?没那玩意,我连个男人都不是了!楚雨寒!他妈的楚雨寒!真想让你也听听这声音!”

又是一道刺目的血痕划在她的胸口,尹乐菱抽噎着,几乎晕厥。

就在余晓磊的手去扯她的裤子时,突然喘了几声,身体抖了抖,蓦地放松了手劲:“要不,我们一起享受一下吧,那种灵魂出体的感觉,能让你更~爽。”

显然,余晓磊的毒瘾又发作了,翻身下床就想去自己房间找毒品,却突然看到了敞开的门边站着的余晓菲,而她手上正拿着他想要找的东西。

“给我!”

“你放了乐菱。”

“你个小丫头片子,管得着我的事吗?爸妈都给我安排好的,要你管?”

余晓菲闪身跑到窗边,将手里的东西举到头顶:“你在虐待她!你还想给她吸毒!”

“快给我!”余晓磊的声音已经不稳,急躁的情绪使他头上冒汗,上去就像要抢。余晓菲也慌了,索性一扬手就远远丢出了窗外。余晓磊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去。

余晓菲这才跑到了床边,费力地解开了已经快要嵌入尹乐菱皮肉里的钢丝绳:“乐菱,你没事吧。”

“晓菲……”尹乐菱紧紧抓住散乱的衣襟,恸哭失声。

“乐菱,对不起……我只想要楚哥哥的,没想要害你变成这样……我家人发现我哥吸毒了,这样子没有什么好女孩会愿意嫁过来的,他们就想到你,同时还可以将楚氏也掌握住。”

尹乐菱惊恐地看着余晓菲,虽然不明白她的“对不起”来自何处,可要自己和余晓磊订婚的真相竟是这样!

“不行,我要告诉姜姨。”

“姜阿姨知道……我妈给她说明白我哥的情况了……可是姜阿姨除了用这个办法保留住楚氏的股份,似乎真的走投无路了。”

尹乐菱完全被震惊了,原来,自己的命运根本一钱不值……那是她一直视作母亲的人啊……

“乐菱,现在要怎么办?要不你跑吧,随便跑到哪里,越远越好,别让我家人或姜阿姨找到你。”说着,她就拉着尹乐菱起来,帮她整好衣服。

“趁我爸妈没在,快走吧。”余晓菲拖着尹乐菱就顺着楼梯摸出去,直到出了大门口,尹乐菱仍如同失了魂魄一般,毫无血色的脸上惨淡地没有一点表情。余晓菲再推了她两步:“快走吧乐菱……对不起。”

深夜的静谧中,好似一只流浪的猫……漫无目的……散乱的发丝、萧瑟的衣衫、还有脸上风干的泪痕……只有脚步的机械运动,带着她像一片枯叶,飘零在街角。

街口处从三个方向同时而来的汽车灯光突然汇集在一个点上,三辆车都急停下来,眼看着光亮交汇处那单薄的身子椅了两下,软软地倒在地上。

车门打开,几个人都微微怔了一下,然后又都聚集在了中央。

“这就是你说的让她自己去面对?”张怀恩蹙眉瞪了一眼方子睿。

“你还说她有个屁委屈呢!”

周桐白了两人一人一眼,就想要弯腰:“先送医院吧。”

方子睿终于有了伸张的机会:“谁说的只有楚雨寒有功夫守着她?”

周桐瞪回去:“那你们都跑来干嘛?”

张怀恩啐了一口:“靠,就是不管也不能让余晓磊那个畜生给吃了!”

“那还不快上车!”方子睿过去就打开自己的车门。

周桐弯腰抱起昏迷的尹乐菱:“放我车上,座椅舒服。”

张怀恩跟着过去帮他打开了后门:“我也坐着帮忙扶一下吧。”

“用不着,开车跟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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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间病房,还是那道走廊,三个男人或坐在休息椅上,或斜倚在墙边,或左右徘徊,一直到天蒙蒙亮。来往的护士没有人再敢上前多说一句话,都远远地绕开。

“怎么办?到底管不管?”张怀恩第一个开口。

方子睿向椅背挺了挺腰身:“要说,这是他们的家事。”

“那家伙在里面也不知道想没想过这些问题……”周桐用脑袋轻轻撞着墙,“到底是恨呢……还是爱啊……”

张怀恩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要是我的女人敢干这事,我会让她死无全尸!”

“要这么说,所有这些,都是她该承担的后果。”方子睿依旧客观。

周桐转身靠在墙壁上:“我去过监狱,但是没见着雨寒的面。说是他填写的探视的人名录里,一片空白。”

“他谁都不想见,他就是想把自己封闭起来。要不是我们这边努力,恐怕判十年都不止,我想他真能把自己隔绝十年。”张怀恩的拳头握紧了,“我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恨不得……恨不得……”

方子睿站起了身:“看来雨寒的意思,是让她自生自灭吧。”

“走吧,我们走吧。”周桐直起身子,率先抬步而走。

“真就这样走了?”

方子睿拍拍张怀恩的肩:“医院有她的病例档案,会联系家人的。或者再叫她那个好朋友来照顾一下。我们又不是她的家人,现在更不是朋友,走吧。”

医院的确联系了家人,姜成娟中午时分就赶到了医院。进入病房没有说一句话,手上的手袋就直朝尹乐菱的头上砸去。尖锐的金属挂口顿时划伤了她的眉角,渗出了鲜红的血丝。

坐在病床上的尹乐菱一动也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连呼吸都轻得感知不到。姜成娟已经抬手打过去第二下,再打时,被进来的两个护士拉住了:“太太,病人很虚弱,不能打扰她。”

“尹乐菱!你这个白眼狼!你害死你爸爸、害了你哥哥、害的楚氏要破产了,竟然没有一点悔过之心!你竟还敢跑出来!给我回余家去,现在就回去!”

尹乐菱轻轻地抬眼扫过她,好像羽毛般平静无波,接着又转向了窗外的远处。

“臭丫头!你听没听见啊!”姜成娟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直到被护工一起拖出到另一个房间安抚。

一瞬间,一室寂静。当杜曼妮得知了消息赶来医院时,推开门却没有见到病床上的尹乐菱,正觉得奇怪想退出去询问一下,忽被阳台窗口上高高的人影吓得尖叫出声!

那不是别人,正是尹乐菱——像是一片惨白的树叶悬挂在凋落的枝头摇摇欲坠!

这一场景,使所有住院楼下来来往往的人都震惊了,团团围在了楼下,抬头看着五楼阳台上那个单薄萧瑟的身影,叫嚷声、议论声响成一片。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叫救援队……

从人群中挤进来的三个人,都急喘着相互看看,额头渗出冷汗——这三个人正是周桐他们。他们回到紫夜阑珊,都心事重重地喝着闷酒,憋了一上午,终是耐不住了,没人不在担心医院的情形,于是,风风火火又跑了回来。可万万没想到会碰到这种场景。

“我就觉得会出事!”张怀恩大喊着。

“救援队呢?气垫呢?”方子睿对着旁边的人群问,于是有人回应说正在往这里赶。

“上去,拉住她!”

周桐一把拉住张怀恩:“这丫头铁了心的,怕不听劝。万一惊吓到她更麻烦。”

正说着,那小小的身影一个晃动引起楼下的人一阵惊呼,站在正下方的三个人都不自觉地同时伸出手去。可谁都知道,从高处要接住一个人,那冲击力恐怕不是一点点,完全可以要了下面人的命。

周桐咬咬牙:“来不及了,都看准了,谁接着算谁厉害!”

“妈的,谁怕谁!”张怀恩一脸决然。

“砸死了认命。”方子睿也张开了手臂。

而病房也正乱成一团,医生护士拖着姜成娟在房间里,没人敢靠近阳台,杜曼妮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嘴里反复叫着:“乐菱,快下来,快下来……”可是,阳台上站着的人儿好像根本听不见,半个身体已经探出窗外。

姜成娟急了,就想往阳台上冲:“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你欠我们家的永远也还不清!”

尹乐菱瑟缩了一下,身体晃动得差点跌倒。

杜曼妮急忙拦住姜成娟:“姜阿姨,求您别说她了……别说了。”

“乐菱!”突然而至的一个男声,让尹乐菱轻轻颤动了下。也许是这声音太温暖柔和了,刹那让噪杂的病房忽的安静了下来,姜成娟这才看清楚了从外面疾跑而至的姜成熙。而姜成熙话不多说,只让护士拉着姜成娟先出了病房,才又转回头。

“小乐菱……回过头,看看我。”姜成熙额头上还挂着汗水,急促的喘息尚未平稳,只见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阳台,抬头深沉地看着,“乐菱,乖,让小舅舅扶你下来好不好?”

尹乐菱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看到了姜成熙时,干涸的眼中突然湿润了。

姜成熙再走近了一步:“乐菱,听小舅舅的,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不是?”

尹乐菱的嘴唇干涩地颤抖了一下,嘶哑出声:“我害死了爸爸……”

“不,那不是你的错。”

“哥……坐牢了……”

“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真的。”

“如果不是我……他们不会这样的……”

“傻瓜,如果你爸爸在天上看着你的话,一定会希望你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尹乐菱摇头:“我想要赎罪的……可我做不到……我不要和他订婚……”

姜成熙紧咬着牙关,伸出手臂:“乐菱,我都知道了,听着,事情还有别的办法的,你不用去订婚,我保证。”

“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姜成熙再靠近两步:“都在,所有的还都在。小乐菱,我们还是一家人,你还有你的梦想,你的服装设计。我回来就是要送你去巴黎的,那边已经开学了,可你还没报到,再不赶快去,会耽误课程的。”

尹乐菱摇着头,泪水簌簌滑落:“我害的楚氏要破产了……又不能帮姜姨分担……对不起对不起……”尹乐菱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就向一边歪倒下去。姜成熙已经近在咫尺,伸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后面的杜曼妮也冲过来抓住了她的腿,总算是将她从阳台的窗口拖回了地面。

已经半迷离状态的尹乐菱看清楚了自己落入了姜成熙臂弯里,满腹的懊悔、惊慌、恐惧、委屈、愧疚以及绝望都像是破闸的洪水般泛滥,呜呜大哭起来……直到哭得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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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安定针,挂上营养液的尹乐菱,睡得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婴儿。姜成熙伸手抹了抹她颊上的泪痕,才退后两步,看看对面的杜曼妮。

“带你去包扎一下吧。”

“呃?”杜曼妮诧异地看着他。

姜成熙抬手指了指她的胳膊,杜曼妮低头才发现那里竟被蹭破了一大块皮,渗出了血水。想是刚刚帮着扶尹乐菱下来时,在哪里刮蹭到的,竟没有发觉。这时候一说才觉得疼了,不禁蹙了眉。

姜成熙笑着过去拍拍她的肩:“走,跟我去前面医疗室。”

杜曼妮点点头,跟着去清洁了伤口,消了毒,再包扎好,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谢谢你啊,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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