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曲思亲(一)

水裔容月也笑了,袖中的匕首,一点一点的在桌子下面展露:“不知道这奇人想出了什么样的奇招,居然能如此厉害?”

此刻她身边是水裔城,二哥坐在对面……十哥,为了我儿子,月儿只好对不起你了!

匕首倏忽抽出,只是还没架上水裔城的脖子,却被一道劲力“叮”一声儿重重的击开!

击得女子连连后退数步,抬起头来,一柄森寒的剑刃毫不客气的指在胸口前……!

“那奇人想出的,叫做‘空城计’!”

清冷之声!

“冥儿!”

仪夏莞尔一笑,手中还执了一枚暗器。

“只是还多谢了你家主人,叫我可以‘将计就计’!——容月,我再也不会叫你伤害我的亲人,再也不会叫你伤害我了!”

声音陡然转为咬牙切齿的森冷,水裔城和修容根本来不及阻止,那枚暗器就径直射向容月的心口——

“月儿——!”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太突然……

连仪夏也忘记了眼里的恨,怔怔的看着,看着眼前的人儿,后退了几步:“……尚……尚奕?”

“尚奕……奕……相公——!”

容月猛然低下头,面前的男子僵硬的挡在自己面前……

女子颤抖着纤素的指,颤抖着,怯怯的,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的触向那个人,只是还未触到,那个巨大的影子却颓然委地,落到女子的你怀中!

容月哆嗦着唇,瞪大了泪水四溢的眸子,缓缓的,缓缓地低下头……怀中男子就那般安静的,那般安静的躺在她的怀中,微微笑着,轻唤:“月儿……”

只一声,女子的泪扑朔落下,忽然一把抱壮中血流不住的男子,早已慌得不知所措了,双手死死的堵住男子流血的心口,语无伦次!

“奕,奕……奕!你在吓我,你在吓我对吗?——你在桃城,你好好儿的在桃城呢!你怎么会出现,会出现?!”

“月儿……”

“相公,相公求求你了,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好吗?”

尚奕失血过多的脸,含了一抹莫名的笑,死死的抓住容月的手:“月儿……相公错了,可是……我此生,只爱你一个啊!”

此生……只爱你一个啊……。

……只爱你一个……

“不——!我不要,不要你爱我了,我错了,我不该伤害姐姐,我不该!——尚奕,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好吗?我求求你!”

“月儿……不要恨姐姐……我们还有涣儿……涣儿是我们的孩子,他还小……不要离开他……”

“我不离开……奕……我们回家…。。我们带着涣儿……回家……带着涣儿……回家……”

男子欣慰一笑,目光一点一点的涣散,终究,轻轻闭上了……

女子的泪水如雨坠下,伸手抱住了男子,抱得紧紧的,紧紧的,笑着,笑得泪水盈眶的!

“涣儿很乖,会叫爹爹了……还同我……闹呢!奕,涣儿还没叫你……还没当面叫你呢!你起来……我们去看涣儿……”

“后悔了是吗?”

仪夏缓缓的蹲下来,看着将脸紧紧埋在男子怀中的女子,低低问:“你恨了这么多年,恨我,却失去了爱你的男人;很爹爹将你指婚静王,却落到如今的地步……容月,你知道吗?尚奕,爱的一直都是你,父亲爱你,从来都不比爱我少……我本就是要配给十哥的,十哥是功臣,只消求求皇上,我便可以得到该有的幸福。”

“可你不同……你性子柔弱,父亲怕日后选秀,你不会适应后宫争斗,故而选择你嫁给静王。”

“静王乃是桃城第一美男子,文韬武略,且与世无争,你此生得此佳婿,福也,可是你不懂父亲的一片苦心,毁了我,毁了尚奕,也毁了,你自己……”

地上的女子依旧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的抱着尚奕,一言不发……

仪夏苦笑,红透的眼眶却没有一丝泪,早已忘记,流泪是什么滋味了。

原来,时间真的已经将一切都改变,他们……无论活着的,死去的,都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冥儿……”

“小姐……”

早已呆住的众人此刻方回过神来,纷纷将目光转向尚还背对着众人的女子。

仪夏缓缓的回身,面上早已看不出颜色,淡淡的声音平淡无波:“放她走。——徐文,孙旭,你们随我来。”

“是!”

众人一起望了望地上的二人,互视一眼,随着女子出去了……

仪夏径直进了大帐内,随后的人也随之进去了。

水裔城却独独驻足,默默地立在帐外。

“城弟……你在想什么?”

水裔修容并步向前,与水裔城并排而立,却也不看他,只管盯着那飘飘摇摇的大帐。

“二哥……你说,冥儿去了哪里?”

从来沉着稳重的水裔大将军,此刻却是茫然的问,目光投向遥远蔚蓝的天际。

水裔修容顿了顿,抬手拍了拍十弟的肩头:“天命有言,她不平此劫,此生此世,孤独终老。你便千万舍不得,也该……忍了!”

七月的阳光毒辣,树叶早已耷拉下脑袋,同烈日下的士兵一般,无精打采的。

“小姐,如今边国与我们紫湘大军虽然将那联军围困在城中,可是如同小姐曾说过的,绝路求生是人之本性!二十万大军一旦破城而出,求生之下,我军必然死伤无数,就算是胜,也是惨胜啊!”

徐文皱着眉,目色忧郁。

仪夏娇艳的容颜没几分表情,淡淡道:“这穷途之人固然可以迸发可怕的力量,但是……”

纤素的十指点了点桌子,女子冷笑一声:“但是,我若能叫他们没了这股力量呢?”

一言出,众人几乎同时愣住。

徐文目光灼灼的盯着仪夏:“小姐有何良策?”

“徐文,我同你将个故事如何?”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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