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遗诏!
这次唐端伸了伸手,却没来得及救她。他心里也有一丝不忍。但是想到她要送他去死,便又没了这丝感情。
“忠哲,拖出去,葬了吧。”唐端淡淡的说着,眉宇间有一丝难过,一闪而过。
“是,王爷。”徐忠哲面无悲喜的应着。
“王爷?”春芽见他脸色难看,看都不再看自己一眼,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她拉住了唐端的衣袖。
“本王要进宫面圣。你该干嘛干嘛去!”唐端烦厌至极,一把甩开了她。
“王爷,你不要、不要春芽了?”春芽不防,被甩了个趔趄。她瞪大了双眼,心里惴惴难安。
“雁儿的死,你也有份儿。你比刘美珊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以为本王会娶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吗?”唐端如闪电般的厉眸刺向春芽,声音冷得如同结冰!
“王爷!雁夫人没有死!我们没有打捞到尸首!朱小葵长得简直和雁夫人一模一样,她就是雁夫人!您就原谅我这一、、、、、、”春芽脸色一变,还想挣扎,为自己谋取一个未来。即使能在他身边做个侍妾也是好的啊!
“够了!不管她有没有死,是不是雁儿,她都再也不会回到本王的身边了!你,若还想待在王府,最好安分守己,否则本王马上让你滚!”唐端烦厌的说完,拂袖离去。
“王爷——”春芽满脸悲戚的看着唐端俊挺的身影渐渐远去,一下子瘫坐在地。
没有想到,她原本唾手可得的侧王妃的生活,就这样不翼而飞了!她只不过做了个华丽的梦而已。想到这里,春芽不甘又痛心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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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参见皇上。”唐端拱手作揖行礼。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此时应该在端王府禁足才是。何以没有朕的赦令,擅自离府?”唐毅缓慢的转过身,冷淡的说着,一双龙目不现喜怒。他屡次冒犯,已经成了习惯了吗?
“皇上,臣弟知错。但是皇上如此不信任臣弟,竟派细作到我府内搜寻所谓的遗诏。臣弟只有违背您的旨意,前来澄清。”唐端不卑不亢的说。
“所谓的遗诏?当初你力排众议,支持朕一登大宝,朕感激在心,也没有忘记我们的兄弟情。可你暗地里却说,先皇给了一份遗诏。只要朕是个昏君,你就可以取而代之,是也不是?”唐毅本就不悦,只是没有显现出来,他倒跑来提起此事,怎能不令他恼怒?
“臣弟是奉了父皇的遗命,才说出那些违心的话!父皇说,你有雄才大略,治国之才,但是有时性子软些,优柔寡断,所以才让我想法子激起你的斗志,为了北赫做个明君!这样父皇才得以宽慰瞑目啊!”唐端也略微激动起来。
“父皇不在了,你想怎么说都行了?当初若你想做皇帝,直接做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你也不要让父皇立下什么遗诏,来胁迫朕下位!”唐毅一甩长袖,明显不相信唐端的说辞。
“臣弟从来无心争夺皇位!真的是我为了你好,故意那么说的,根本就没有遗诏!二哥,你要相信我!”唐端痛心疾首,双眸含着殷殷期盼。
“为了朕好?没有遗诏?哈,刘美珊已经派人把遗诏送来了。朕还没有看,正好你与朕一同瞧瞧吧。”若不是担心遗诏被朕得到,怎么会前后脚的赶来?唐毅嘲讽的笑笑,展开了手边的画卷,正是一幅骏马图。只见两匹骏马一白一黑,英武不凡,并驾齐驱,自由自在的奔驰在无垠的草原上。
唐毅也很想知道,到底先皇写了些什么?是不是真有让老六取而代之的意思?
唐端也很想知道那遗诏之上写的是什么,便凑上前去,一看个究竟。
唐毅从图画的夹页里抽出了旧黄的遗诏,只见上面写着:“朕自知时日无多,特将此遗诏放于双骏图中,以便来日朕的毅儿和端儿共览。端儿从无争夺皇位之心,故毅儿大可放心。朕口谕让端儿辅佐毅儿,希望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就像这两匹骏马并驾齐驱,齐头并进。”
“父皇、、、、、、”唐毅泪流满面,原来父皇并没有骗自己,老六也是。这几年来,堵在心里的痛楚,在此刻随着眼泪流了出来。
“父皇、、、、、、”唐端也泪水长流。父皇是在考验兄弟之间的情谊,可知皇室兄弟哪经得起这般考验?也许正因如此,他才将这遗诏藏于双骏图中,以备不时之需。
“皇兄,当年父皇告诉臣弟,他很属意你,认为你是治国之才。只是有时有些优柔寡断,便让臣弟辅佐你登基,并想办法激发你的斗志。所以、、、、、、”唐端流着泪,又解释起来。
“所以,你故意让朕听到你说的那番话,让朕误认为你要造反?你可知道朕心里有多痛吗?我宁愿不做皇帝,也不愿失去一个好兄弟啊!这几年,每当看见你,朕的心里有多矛盾啊!”唐毅泪流满面,拍着唐端的肩膀。
“皇兄,对不起。臣弟是在遵守父皇遗谕啊!”唐端也两行泪流。
“老六!二哥错了!二哥太自以为是了!”唐毅后悔万分,满脸泪水。
“二哥!”唐端深情的喊了一声,兄弟二人抱头痛哭。
终于,兄弟二人之间的误会冰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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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凝远斋。
“王爷,他来了。”徐忠哲进得书房,神色恭敬肃穆的对唐端说。
“嗯,本王知道了。”唐端放下手中书卷,气定神闲。
“六王爷,别来无恙啊。”唐惠一袭黑袍,俊逸非凡。
“你来找本王何事?”唐端面无波澜的问。
“雁儿做了昏君的尽妃,你很心痛吧?”唐惠答非所问,一脸看笑话的邪魅表情。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端面无表情,声音懒淡。
“哦?你真的不知道吗,六弟?”唐惠嘴角上扬,眼角含着神秘莫测的笑意。
“我只知道,当今皇上的尽妃名唤朱小葵,也就是你的细作。”唐端仍旧面无波澜,但是心痛难当。和唐毅促膝长谈后,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细作?你不是一直以为她是唐毅的人吗?哈哈哈!本王错看了她,什么帝王雁!到现在,她不但没有杀了他,反而成了她的妃子!”唐惠肆意的笑着,心里却痛得难以形容。他想让别人心痛,结果最心痛的人竟是自己。
“六弟,你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就莫要再装了。既然你都去大闹选妃大典了,你以为还能瞒得过本教主吗?”唐惠一侧唇角微微勾起,一副吃定唐端的模样。
“你还敢说!当年,若不是你让雁儿接近我,意图窃娶符,这些事就都不会发生!”唐端再也端不住了,愤怒的抓住了唐惠的衣襟。
“你在怪本教主?那本教主又去怪谁?我本来可以幸福的生活,如今却受尽仇恨的煎熬!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有错吗?”唐惠也明显有些激动了,也抓紧了唐端的衣襟。
“你把自己的痛苦延伸到四周,殃及了多少无辜的人!如果不认识雁儿,本王也不会那么痛苦!你复仇的火焰殃及烧到本王身上来了!你害了雁儿,你知不知道?朱小葵她死都不承认自己就是雁儿。你可知道我有多痛?”唐端深邃的眼眸里升起一层泪雾。
“你以为本教主会比你好过吗?把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人!如今,她连本教主都不记得!这就是复仇的代价!一切的根源都源于那个冰冷的皇宫!我恨,我恨她们!”唐惠恨声说着,眼底也蓄了泪。那模样令人心疼。
“大哥,我求你放弃吧。看在我母妃曾经救你一命的份上,放弃吧。”唐端也不忍心看到他这般难过,将双手搭在唐惠的肩上,恳求道。
“放弃?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生不如死,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吗?是,当年如果不是你的舅舅丁太傅救走本教主之时,得到你母妃丁妃的掩护,本教主必死无疑。可你又是否记得,你厮杀战场,受到重创,险些丧命,是本教主救了你。所以,我们互不相欠。”唐惠松掉他放在唐端衣襟上的手,冷漠转身之际,也转掉了唐端的手。
“你说什么?救我的人明明是白梅夫妇啊。”听闻他如是说,唐端疑惑的问。
“本教主听闻你的军队在战场上受到重创,派了陈放等人去营救你。如果不是我给的那颗大还魂丹,就是白梅他们有华佗之才,也救你不成!”唐惠骄傲自负的说着。
沉默片刻,唐端望着他说:“既然如此,如你所言,我们互不相欠了。本王也就无话可说,你走吧。”
“本教主来找你,自是有事相商。”
“本王虽曾和皇上有些罅隙,但是对于北赫我始终丹心一片,忠心耿耿。让本王帮你,那是不可能的。”唐端了解唐惠,自是已经获悉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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