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因果天定

传言:世上有一种药叫“龙蜒草”,它可以使将死之人不死,却不可以活人;世上有一种汤叫“孟婆汤”,它可以令人还阳,却会让人忘记前世今生;世上有一种草叫“断肠草”,它可以让人恢复记忆,却会令人暴毙而亡。

忘川河边,奈何桥旁,三生石处,放眼望去,一片荒芜,满地枯草,无半分生机,可是这里的人管这种草叫做彼岸花,千年花开,千年叶落,只不过站在河畔的娉婷少女从未见过这花开时那火红的盛景。

身后一位美丽的少女一身粗布麻衣,如果不仔细看,真的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位老妇,人们称她为“孟婆”。

“墨染,可曾后悔?”老妇模样的孟婆说道。

娉婷少女眼神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三生石“阿姐,不过短短百年的光景,你问我是否后悔?那千年后的现在,是否有那么一刻你觉得后悔?”

孟婆听罢,缓缓地摇了摇头,未曾言语,孟婆从手中变出一物,递到少女面前说道:“这是龙蜒草,此药一旦用了,从此便如行尸走肉,无爱亦无欲!”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伸手接过断肠草,却被孟婆握得更紧,看着面前的少女嘴唇微动,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少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姐姐,伸出双手紧紧拥抱住她“阿姐,你要保重,如果冥王哥哥怪罪下来,是墨染执意要脱离冥界,与阿姐没有半分关系。”

看着少女眼中掉落的泪珠,她轻轻推开少女“走吧!因果皆是自己的造化,记住此生绝不可再入冥界!”

少女轻轻点头。

孟婆挥动双手,只见原本晦暗的浓雾之中闪出一道类似于门一样的东西“快走,结界开启,冥兵马上就到。”

墨染听罢,深情地看了一眼孟婆,拂袖飞走,不过须臾,冥兵至,结界已封!

而此刻,孟婆看着墨染离开的方向,嘴角终于轻轻地扬起一丝弧度“墨染,你是姐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姐姐愿意替你承受一切的罪过!”

而她也终于支撑不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缓缓地跪在了地上。

阴界冥府

“王上?”

“怎么了?”

一袭黑衣的男人慵懒地坐在王座上面昏昏欲睡,似乎是被人打扰了雅兴,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明显浮现出一丝不悦。

跪在下面的冥兵听到这话,语气微微发颤说道:“回王上,孟婆私自放走墨染圣女,已被罗刹押回。”

王座上的男人眼神瞬间凌厉“墨染闯了鬼阵?”

“不是,是东南圣女靠自己的灵力为墨染打开了冥府的结界!”

冥王听到此话,脸色瞬间阴沉,握紧的双手似乎控制不了心中的怒火,猛然挥袖,琉璃灯碎,本就阴暗的大殿此刻显得更加漆黑。

“派出冥兵,全力捉拿墨染,无论生死!”

“是!”

“把人给我带上来!”

冥兵一愣“是!”

不一会,罗刹已经将孟婆带入了大殿。

低头的女子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王座上满脸阴狠的男人,果然,他还是没变。

冥炎也看着殿下跪着的女子“东南,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错,千年前她还不是孟婆,她只是冥府里面可以叫得上名字的圣女而已,她有名字,叫东南。

东南嘴唇微动“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没错,东南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于墨染她是有求必应,无论对错!

“你想让她走你的路吗?”

“我的路是什么?”

东南眼神直直地看着大殿上的男人,这一问,冥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再说话,但是脸上的阴狠之色从不曾减少。

而东南看着冥炎,不死心地追问:“你说呀,我的路是什么呀?我到底是谁,他,又是谁?”

她心底的人,到底是谁,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

冥炎缓缓起身走到东南身边,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两人对视的眼睛里面都流露出阴狠之色。

冥炎开口:“那个人,他是魔,是天下皆知的怪物!”

东南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决绝“我不在乎!”

“东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冥界的圣女,只要你愿意回来,至高无上的尊荣依旧属于你,不要去想从前,好不好?”

冥炎的语气透露出丝丝的温柔,面对眼前这个女子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而东南再听到这话时,坚定地摇了摇头,看见东南的动作,冥炎脸上呈现出的那一点温柔,瞬间消失不见,狂风暴雨将至。

冥炎突然握紧拳头,一抬手,东南就被甩飞起来,身子被抛在了半空,重重落下,一口鲜血从女子的嘴角喷出。

东南强支撑起身体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艰难地说道:“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千年之约已到,今天我就要走!”

冥炎拂袖转身,阴狠地说道:“今天你私自放走冥界圣女,本已为大罪,如今还想叛逃冥界,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咳咳咳,哼”东南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说道:“数罪并罚,我闯鬼阵,生,我与冥界从此无半分关系,死,就是我的因果,我认!”

“哈哈!”冥炎扬天常笑,却让罗刹和手下觉得格外心酸。

半晌冥炎开口:“一入鬼阵,脱胎换骨,好,你去!”

东南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终于可以离开了,无论结果如何,艰难地起身,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缓缓开口“谢谢!”

说完坚定地转身,去寻找自己曾经的爱人!

而身后,冥炎缓缓转身,眼神里面的阴狠越加强烈:东南,一千年了,你以为他会记得你吗?天真!最后你还是要乖乖地回到我的身边。

黄泉尽头。

阴冷、漆黑、暗无天日,但是东南却义无反顾。

“阿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身后的墨蔚说道。

东南看着墨蔚,缓缓地摇了摇头“别在叫我阿姐了,你我早就没有关系了!”

“阿姐?”

“之于你,我还有一句忠告,如今墨染走了,冥界圣女只剩下你一个,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你的身上,如果你喜欢他,就记住他最恨背叛之人,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妹妹!”

“阿姐,不论怎样,你都是我阿姐,当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冥界,我不后悔!”看着女子眼神里面闪烁的光彩,东南终是冷笑了一声!

可是墨蔚仍然是担忧地看着东南“阿姐,那个人有那么重要吗?”

“好久了,我想他了!”

“可是过了鬼阵,你就是完全陌生的另外一个人,他会认得你吗?而且,而且你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怎么找?”

东南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可以去他身边的机会!”

墨蔚咬紧下唇,看着东南,如果让她抉择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留在冥炎的身边,她能做到吗?

此时冥火烧的正旺,时间到了,东南回头看了一眼墨蔚,那一眼带着决绝与期待,世间万物也失色。

火越烧越旺,女子纵深一跳,火舌瞬间吞没了女子的身影。

“阿南,不要!”

身后急忙赶来的冥炎终究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子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啊?”

墨蔚突然的一声,冥炎回头,彼岸花开了。

火红火红的一片瞬间把冥府照的格外明亮,冥炎苦笑一声,阿南,你最喜欢的彼岸花,开了,如果你能多留一瞬,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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