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不做红颜如祸水
手中柳叶如支支飞剑，穿过细雨，丝毫不差的插入几十米外的箭靶之上，枚枚命中靶心。清泉面带紫色面具飞身而起，银鞭甩出，丝雨溅起水花，飞溅在湛蓝的衣袍上。突然身体一顿，身体后倾，一个下腰，纤细的身躯宛如初升的满月，朦胧的细雨中飞来一枚金钗，擦过清泉的耳边插入身后的靶心之上。清泉眼色凌烈，眼神如利剑看向不远处朦胧的雨幕。
一个杳渺的身姿出现在细雨中。一把纸伞挣在头顶。清泉一愣，急忙上前，不顾地上雨水淋淋，直接跪在地上，湛蓝的衣袍沾湿了一片。
“属下参见太子妃！”
“起来吧！”
卢蝶走到箭靶前，看着那枚枚柳叶，不仅有些吃惊。拔下箭靶上的金钗，插入发髻。
“清泉姑娘的功夫本妃确实是自叹不如。”
“太子妃严重了！太子妃乃奉天国大将之女，论功力，太子妃的钗镖才是让清泉自叹不如！”
“何必如此谦让，就算再厉害，你却轻易躲过了不是吗？”卢蝶的话中带着幽深的清冷，清泉听得出来。
再次陷入了沉寂，两人都默不作语。
“清泉姐姐！”卢蝶突然转换了语气，眼中带着一丝淡然的忧涩，
“属下不敢！属下担不起太子妃如此称呼属下！”
“不，你担得起！你可知蝶儿有多么羡慕你吗？”
清泉抬头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卢蝶继续说下去，
“这个太子妃我已经当了一年有余，可是。。。。你应该知道，太子从未跨进本妃寝宫一步。”
“太子妃恨属下？”
清泉没有拐弯抹角，她知道卢蝶话中的含义。
“是的，我恨你，恨你占据了太子的全部，这就算了，我争不过你，我认输，可是，你却将太子拒之千里，让他得不到你，让他总是念着你！为什么？告诉本妃！”
“太子妃误会了，属下从未想过跟太子妃争过什么，也没有任何理由跟太子妃争，属下只是一个低下的奴才！亦是一个青楼艺妓！”
“我宁愿跟你换，我宁愿是一个低贱的下人、奴才，只要太子肯看我一眼。。。。。。。”纸伞掉落在地上，丝雨淋湿了那卓华的锦衣，卢蝶瘫坐在地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已是沾满了那娇媚的容颜。
“太。。。。太子妃！”
卢蝶的反应让清泉有些不知所措。正是痛心之时，一只手伸到了卢蝶的面前，抬头，看到清泉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帮你！”
卢蝶停止了低泣，不明白眼前女子是何意。
“起来，我帮你，作为姐姐！”
清泉笑了，卢蝶笑了。伸出手握住那纤细的手，索然冰冷，却温柔如水。
“清泉明白太子妃的苦，只希望太子妃不要多心，清泉心中早已被冰冻，清泉只是太子身前的一名侍卫，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可是，可是就算姐姐如此想，但太子心仪姐姐，那是改变不了的！”卢蝶神态还是有些落寞。
“太子妃！”声色突然严厉起来，清泉将脸上的面具突然解下，那张清丽纯净却妖娆的面容，出现在卢蝶的眼前。卢蝶惊呆了，她从未见过清泉的真正明荣，而此时，虽然细雨淋湿了她的青丝，雨水沾满了她的娇容，可是那毫无粉黛的容颜，却让一直自以为美貌倾城的卢蝶自愧不如，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在太子眼中如此的渺小。因为眼前的女子确她是无人可比，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如黑夜中那萤火和天空悬挂的满月，怎可比拟？如何去比？无法去比！
“清泉知道太子妃在想些什么！但清泉想要告诉太子妃，一个女人不是要靠美貌活着，人总是要老去，如果一味的依靠你的美貌，那么从一开始你就是输得！”
“所以你一直戴着面具？”卢蝶突然问。
“算是，但也不全是！”
清泉突然感到一丝无力，
“一个女人的容貌是上天给的，我们无法选择，红颜祸水，一个王朝的败落总要怪罪到一个女人的身上，所以，我想改变！”
“你要改变什么？改变那些已经成为历史的过去？”
“不，我要改变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被别人任意的践踏。即便是一个美貌的女子，亦不会被别人任意的玩弄命运。”
“我明白了！”卢蝶突然心中畅然，“我也是因为家族的命运才被迫当上这太子妃之位，不为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安危。如果我变得强大，即便不去听从别人的摆布，那么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清泉笑了，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多的英丽女子，突然觉得她一瞬间长大了许多。
“谢谢你！清泉！”
重新将那面具戴在脸上，清泉又恢复到了以往那种冰冷的神态。
“清泉，本妃并不知道你为何有这种想法，也不知道你为何会呆在太子的身边，更且，亦不知道你的过去是怎样的，但是，作为奉天国的太子妃，未来奉天国的皇后，我只想告诉你，只要你不伤害到太子，只要你不作出危害奉天国百姓的事情，我，卢蝶，永远是你的妹妹！”
清泉突然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卢蝶的额角，就像一个大姐姐那般，没有去理会两人之间尊卑身份，从怀中取出一枚发簪，轻轻放在卢蝶的掌心，
“清泉答应你！若有那么一天，清泉定受到蝶儿钗镖的千万次的穿刺，死无葬身之地！这钗便是誓言的见证！”
“卢蝶也在此答应姐姐，自己不再懦弱，自此之后我会为自己争取，但绝不用卑略的手段夺取，只靠自己的心去争取！我相信，太子会看我一眼的！”
紧紧攥住那枚发簪，卢蝶眼中闪出一丝凌厉。
“蝶儿，太子会喜欢你的，一定会，我保证！”
看着手中的那枚发簪，卢蝶发自内心的不想，永远不想使用它。因为此刻，她已经将眼前的女子真真正正的视为了可信之人，可是谁都不知道未来将要发生什么。卢蝶和清泉亦不知道，今日雨中的这一誓言，不但造就了未来奉天国的一朝娥皇，更是铸就了一遭悲怆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