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兵荒马乱的新婚之夜
薄时靳将宫老爷子对阮清微的打量尽收眼底,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椅着高脚杯,杯中的红酒一圈一圈地泛起涟漪。
想必宫老爷子已经知道,他爱孙背信弃义的龌龊事。
从他坐下,这老头就话里话外的替宫焱道歉,委婉的让他高抬贵手,放宫焱一马。
“宫老,我身旁的风景,就这么吸引你吗?”
被抓现行的宫老爷子窘迫地红了老脸,慌忙收回视线,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几下。
“我……我看到了个熟人,不太确定,就多看了两眼。”
薄时靳轻挑眉梢,缓缓放下酒杯,漠然的语气带着嘲讽。“我还以为宫老,和你那爱孙的口味一样呢。”
“咳咳……”这下宫老爷子真的尴尬地咳嗽了起来,被噎的脸红脖子粗。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他对阮清微的打量,惹怒了薄时靳。
薄时靳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睨着哑言的宫老爷子,意味深长道“花美不是花的错,宫老有闲情逸致欣赏花,倒不如多管教膝下子嗣,免得干出什么辱门败户的事。”
宫老爷子脸色难看,纵使薄时靳对他这个长辈狂妄无礼,傲慢不逊,理亏的他也不敢有微词,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有纪子龙的案例在前,他自然清楚觊觎阮清微的下场。
更何况宫焱还和薄时靳是朋友,薄时靳若是追究计较,宫焱的下场可比纪子龙惨多了。
宫老爷子点了下头,算是收下了薄时靳的忠告,嘴角扯出一抹僵硬虚伪的笑,他站起身。“我还有客人要招待,你们慢用。”
薄时靳在宫老爷子转身之前,低垂下眼帘,目中无人的彻底。
宫老爷子咬牙拄着拐杖离开,脸色铁青,气得步伐蹒跚。
阮清微把牛排戳成了肉渣,心中的不平怨气才减轻一些。
抬起头才发现,满桌的人就只剩下她和薄时靳。
“他们人呢?”阮清微惊诧,大眼睛环顾瞄了一圈,幸好其他桌的人还没走。
薄时靳扬了扬下巴,眸光落在阮清微手里还粘着肉沫的刀叉上。“都被你吓跑了。”
“切。”
尽管知道薄时靳是逗她开玩笑,失了优雅仪态的阮清微还是红了脸。
没控制好脾气,给薄时靳丢人了。
似是看穿阮清微的想法,薄时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很可爱。”
阮清微红着脸瞪他,更不好意思了。“只有你觉得可爱吧。”
薄时靳笑,目光温柔宠溺。“我觉得就够了,除了我之外,你无需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阮清微点了下头,却在心里长了记性,想着下次再参加这种宴会,不能再给薄时靳丢面。
比起被薄时靳宠坏的薄太太,她更想被人定义为,大方得体,能匹配的上薄时靳的薄太太。
“我们也走吧,我饿死了,在这郁闷的吃不下东西。”
“嗯。”
薄时靳牵着阮清微的手离开宴席,刚出宴会厅就被一群记者围堵。
闪光灯咔嚓咔嚓的一通狂拍,薄时靳面色阴沉,伸手替阮清微遮挡住眼睛。
这贴心恩爱的一幕,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无疑是实锤!
摄像师们激动地拉近镜头,拍手部特写。
今天接连爆了两件娱乐圈里的大事,一个是乐坛天王宫焱结婚,一个是昨夜凌晨阮清微发布的第一张专辑。
专辑的名字引人遐想万分。
专辑里的主打歌和专辑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完全就是深情告白,自曝恋情。
得知阮清微要来参加公宫焱的婚宴,娱记圈里都沸腾了。
这抽宴无疑是把当下话题热度最高的两位艺人,一网打尽。
“阮小姐,请问你的新专辑亲爱的薄先生,是你现在紧紧相牵的薄时靳先生吗?”
“你的主打歌,全世界我只爱你,上线几个小时,试听下载量就超百万,获得大家的认可,你能具体透露一下歌曲背后的故事吗?”
“……”
薄时靳俊眉紧蹙,虽然记者的问题他不反感,但依旧很烦这群聒噪不饶人的记者,刚想搂着阮清微走,不予理会。
他遮挡住阮清微眼睛的大手,就被柔软的小手拂开。
阮清微侧头和薄时靳对视了一眼,让他放心,她没那么娇弱。
面对镜头和记者是她的工作。
“大家安静。”阮清微微笑看向镜头,大方甜蜜地介绍身旁的薄时靳。
“这位是我先生,我还没涉足娱乐圈的时候,就已经结婚是薄太太了,你们的猜测多半是对的,我就不一一回答了。
请你们把关注的重点放在我的专辑上,至于歌曲背后的故事,就三个字,很幸福。”
阮清微说完,晃了下和薄时靳相牵的手,精致的小脸上荡漾着羞涩甜蜜的笑容。
薄时靳千载难逢的对着镜头笑了,杀死了一大波现场的女记者,他搂着阮清微,用手挡着镜头快步离开。
拍足了新闻素材,得到回应的记者们,也都识趣的让开道路。
纷纷说着什么999,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之类的祝福。
身后的祝福声此起彼伏,阮清微听得笑倒在薄时靳怀里。
“他们这祝福,怎么感觉我们俩今天也结了一次婚。”
薄时靳赞同的点头,表示深有同感。“所以咱们得赶紧回家。”
阮清微“嗯?”
薄时靳脚步停顿,温热的薄唇贴上她冰凉的小耳垂。“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
深夜的宫家老宅,一片混乱。
宫焱喝的酩酊大醉,死活不肯进婚房和溪淼共处一室。
嘴里絮絮叨叨,含糊不清的,骂溪淼是坏女人。
溪淼万般委屈涌上心头,强忍住眼泪和酸楚,拦着宫老爷子打宫焱,替犯浑的宫焱求情。
“爷爷,宫焱喝多了,他说的是醉话,让他去客房休息吧,我没事的……”
宫焱一把扯开了挡在他身前的溪淼,喝了酒没剩多少力气,可突然的动作还是让溪淼踉跄了几下,差点跌倒。
这一举动,让宫家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无疑往宫老爷子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汽油。
“混小子!我今天看看是你的脾气硬,还是我的拐杖硬!”
盛怒的宫老爷子举着拐杖向宫焱打去,宫焱醉得站都站不稳,身形一晃,本该落在他肩膀上的拐杖,狠狠砸在了他的头顶上。
砰的一声闷响,宫焱身体一僵,直杠杠的向后倒去,晕死了过去。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众人都愣了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
宫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咣当掉在地上,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急忙大喊着候在门外的老管家。
溪淼捂住嘴巴,心脏疼的撕裂颤抖,看到宫焱倒地的瞬间,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听到动静跑进来的老管家大惊失色,慌忙叫佣人去请私人医生。
宫老爷子也气得险些晕倒,弯腰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大厅乱作一团,关注点全都在晕倒的宫焱,和犯病的宫老爷子身上,谁都没发现宫家才进门的小夫人不见了。
溪淼崩溃的跑出宫家,一口气跑的看不见宫家奢华的庄园,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腿一软瘫倒在路边,捂着脸靠在路灯上哭泣。
这是她的新婚之夜!
宫焱,毁了她所有对美好的向往。
爱情,婚礼,新婚之夜,皆是痛不欲生。
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敬酒服,深红色的刺绣绸缎旗袍,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像燃烧的火焰,如同她心底一种叫恨的情绪在疯狂滋生。
“新娘子,三更半夜的不洞房花烛,怎么在大马路上哭泣?”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好听的女人声音,紧接着是高跟鞋踩在水泥路上刺耳的声响。
溪淼慌忙抹了把眼泪,防备警惕的转过身,哭得通红的双眼,对视上女人的眼睛,她一愣。
女人逆着皎洁的月光而站,琥珀色的眼睛美得惊心动魄。
……
等检查处理好宫焱头上的伤,宫家人才发现溪淼不见了。
刚刚松懈了一口气的心,又提了起来。
派出去找的佣人刚拿着手电筒出门,溪淼就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淼淼,大半夜的你去哪了?你还怀着孩子不能乱跑,多危险啊。”
宫焱母亲慌忙上前拉住溪淼冰凉的手,表面上满是关心,语气里却透着责怪。
今天已经够乱的了,她还添乱,一点都不懂事。
溪淼心力憔悴,连敷衍僵硬的笑都扯不出来,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嗓音嘶哑的厉害。“妈咪,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了。”
宫焱母亲知道溪淼心里不好受,大半夜的也不好再说教下去。“宫焱在你房里,你照顾着他点,他醒了你多让着他,别和他计较。”
溪淼冷冷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回了婚房。
这就是婆婆。
现在她母贫子贵,宫家人对她也不过这般虚情假意。
溪淼轻轻推开婚房的门,浓烈的酒精味刺鼻,看到大红床上安静躺着的宫焱,麻木的心脏又揪扯的撕疼。
她站在门口看了好长时间,确定宫焱不会坐起来让她滚,她才缓缓走到床边。
宫焱睡得很沉,呼吸有些粗重,额头上肿着一个冒着血丝的大包块,比之前拍mV的时候消瘦了很多。
溪淼心疼又可笑的想,他是烦她烦的吃不下饭才瘦的。
还是日日夜夜思念阮清微,爱而不得而消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