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薄时靳出手,溪淼嫉妒
名门望族的婚宴也是商业圈里社交的场所,参加婚礼的人一半是礼尚往来,一半是交换信息结交新朋友。
宫家和溪家是A市有名的权贵,受邀参加婚宴的人多半是非富即贵,对于这两家的强强联手,大家表面上恭贺祝福,实则多是道貌岸然的口蜜腹剑。
宫家和溪家珠联璧和,A市的经济必定会被重新洗牌,他们的身价就会有下跌的危险。
巴不得出点什么岔子,阻止这抽礼。
阮清微和薄时靳到达溪家时,看到溪林正襟危坐在大厅里,面色沉郁,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心照不宣的明白,定是出了棘手的事。
“我去溪淼房间,等会宫焱来了,你给我打电话。”
阮清微低声耳语,晃了晃白皙手腕上玫瑰金色的手表。
薄时靳点了下头,温柔的叮嘱。“不许哭鼻子,人家结婚,你哭不吉利。”
阮清微唇角上扬,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她不会破坏气氛。
“去吧,上楼梯慢点。”
“嗯。”
直到阮清微娇小的身影消失,薄时靳才侧身向溪林问候。
“溪叔,恭喜。”他薄唇微弯,眉宇间带着惯有的淡漠疏离。
溪林挤出一抹苦笑,招呼着薄时靳坐下,让佣人上茶。
聊了几句生意场上的投资,溪林深深叹了一口气,着实强打不起精神来。
薄时靳一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纵使看出来溪林满脸愁容,想要找人诉说心中不快,他也视而不见,神情自若的品着茶。
“唉!”
又是一声深深叹息,溪林终是按捺不住,抬眼看向淡漠如水的薄时靳。
“时靳啊,溪叔没有儿子,遇到事也没有商量的人,你能陪溪叔唠两句吗?”
薄时靳轻轻放下茶杯,话说到此,他也不好婉拒推辞,何况溪林曾经帮助过他。
“溪叔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作为晚辈,随时都能和溪叔谈论商道。”
溪林面露惭愧,低下头摆了摆手。“不是生意上的事,是淼儿的事。”
“溪淼?”薄时靳略略扬眉,装作不知道溪淼和宫焱那一烂摊子事。
“唉,溪叔就直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溪林盯着地面,将宫焱拒绝来迎亲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薄时靳。
薄时靳眸光微深,诧异宫焱能做出这么混蛋的事。
一码归一码,既然他同意了结婚,就必须要负起责任。
现在宾客满座,媒体记者都在门外等着,他想临阵脱逃反悔,晚了。
“溪叔,我去打个电话。”薄时靳站起身,阔步向僻静的庭院走去。
他不会让宫焱有反悔的机会。
溪林看着薄时靳的背影,黯然的眼底滋生一抹希翼。
他知道薄时靳和宫焱关系不错。
他向薄时靳诉说目的,就是想让薄时靳出手,帮忙劝说几句宫焱。
溪淼有孕在身,若是这桩亲事真黄了,那吃亏受损最大的是他们溪家。
……
阮清微一路被佣人带着到了溪淼的房间,阻止了佣人向溪淼通报她的到来。
她抬手轻敲了两下房门,想着给溪淼一个惊喜。
出门前,她给溪淼发信息,说十点左右才会到,现在才八点钟。
“进来。”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阮清微隐隐听出来,好像是溪淼的母亲。
一个和溪淼完全相反,很少女心很小女生的富太太。 点此进入
阮清微对溪母的印象很好,见过几次面,还挺聊得来的。
她整理了两下衣服,手扶上门把,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
“淼,我来啦……”
她欢快的声音,在看到溪淼脸上的眼泪时戛然而止,连同着嘴角的笑容。
溪淼看到阮清微慌忙背过身擦眼泪。
溪母尴尬地站起身,讪笑着招呼阮清微。“微微来啦,快进来。”
门外的阮清微尴尬到了极点,进也不是,转身走也不是。“……阿姨,不好意思啊,冒昧了。”
“没事,我正在教淼儿一些到了婆家的规矩,说着说着就有些煽情伤感了,你快进来坐,时靳来了吗?”
溪淼努力的圆场,不让气氛尴尬,热情地拽住阮清微的胳膊,将她拉了进来。
然后给溪淼使了个“别什么都往外抖的”眼神,借口去楼下端喜糖。
溪母一走,阮清微的拘谨尴尬也消失了,看着面色憔悴,眼眶通红的溪淼,心疼心酸的不行,急忙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溪淼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不打算向阮清微说宫焱不来迎亲的事,就算妈咪不交代她,她也不会说。
她和阮清微再亲密无间,这种难堪的事情,只适合烂在心底。
她也要脸,也怕阮清微会偷偷笑话她。
“没事,孕期反应,泪腺特别发达。”溪淼垂眸摸了下肚子,甩锅给肚子里的孩子。
阮清微眉心微蹙,溪家人的情绪都不太对,她感觉溪淼有事瞒着她,但既然溪淼不想说,她也不想拆穿。
“化妆师呢?你怎么还没开始准备啊?”阮清微环顾了一圈,才找到挂在角落里的白色婚纱。
溪淼目光闪躲。“还早,宫家那边可能要晚一点来。”
“哦。”阮清微想着宫焱是男方,肯定有很多事情操办,晚点来很正常。
房间里温度很高,因为溪淼要换婚纱,暖气开得很足。
阮清微待了一会就撑不住了,在热出汗之前,她脱掉了身上的毛呢外套,拢了拢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贴紧脖颈的发丝已微微汗湿。
“淼,你有纱巾之类的可以绑头发的东西吗?”
这房间太闷热了,散着头发简直就是折磨人。
溪淼想起她的一条牛仔裤上好像有条丝巾,转身翻箱倒柜,翻找着她满衣柜的牛仔裤。
她平时不收拾,衣服都是成摞成摞的堆在衣柜里,杂乱无章。
扒拉了半晌,才看到那条丝巾牛仔裤被压在最下面的角落。
她伸手去够时,脑海里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宫焱对阮清微的赞美。
他说,阮清微绑着头发很好看,气质完美,很有灵性。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把扒开的牛仔裤压了回去,将那条丝巾遮得严严实实。
阮清微用手攥着马尾辫,探头侧着身子说“算了,实在找不着就别找了,弯腰时间长了别伤着孩子。”
看溪淼大半个身子都钻进衣柜里,她着实看得胆战心惊。
溪淼嗯了声,缓缓直起身关上衣柜。“没有,可能被我妈咪清理衣柜丢了吧。”
她不敢看阮清微的眼睛,第一次意识到她嫉妒阮清微的漂亮。
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控制不住。
阮清微松了用手攥着的马尾辫,揉着举酸的胳膊,眼角不经意地瞥到溪淼的鞋架,倏地眸光一亮。
鞋架上有一双精致的小白鞋,鞋绳是宽丝带绸缎样式,粉色的绸缎丝带,正好和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相搭。
“找到了。”阮清微跑向鞋架,拿起小白鞋,抽掉上面的绸缎丝带,欢喜地朝溪淼晃了晃。
溪淼只觉得脸颊火烧般的难堪,这绸缎丝带比她那花格子的纱巾好看许多,弄巧成拙。
“嗯,这鞋是我妈咪送给我的,觉得太娘了,一直没穿过。”
阮清微走到化妆镜前,用手指拢了个自然蓬松的马尾辫,将丝带系成了个蝴蝶结。
“说真的,你妈咪眼光挺好的,就是你们俩风格不一样。”
溪淼脸色白了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心一旦变了质,平常的玩笑话,或是随口一说的话,都会理解成对方在暗戳戳的讽刺她。
讽刺她眼光不好。
阮清微全然不知溪淼的心思,扎好马尾辫,还转了个圈,问溪淼看不看得出来是鞋带。
溪淼笑容僵硬,看着一身白裙美得像仙女般的阮清微,这时才明白宫焱曾经讽刺她的话。
没错,阮清微这么美丽耀眼的人,不适合和她做朋友。
她在阮清微身边,只能沦为陪衬,沦为丑小鸭。
“淼,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阮清微被溪淼的脸色和神情吓了一跳,慌忙抓住她冰凉的手,以为她好端端的掉魂了。
溪淼轻轻甩开阮清微的手,苍白的笑容里夹杂着微不可察的厌恶,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没事,我有点累,你出去陪鄙精吧,我想休息一会。”
“好,那你……”阮清微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的手表就亮了起来,瞬间就慌了。
“宫焱来了!你赶紧换婚纱,我去给你叫化妆师。”
“赶紧啊淼,不是开玩笑,你快行动起来,宫焱真来了!”
“还傻愣着,赶紧!赶紧!”
阮清微急得不行,溪淼却纹丝不动,觉得阮清微是在逗玩她。
直到砰的一声巨响,礼花绽放,溪淼绝望的心脏跳动起来,眼眶里泪水涌动,紧张慌乱的不知所措。
宫焱来娶她了!
可她还脂粉未抹,还穿着睡衣!
“微微,我……我该先干什么?”溪淼抓住阮清微的胳膊,又哭又笑。
“穿婚纱!你先穿,我找佣人来帮你。”阮清微也慌的不行,这时间太紧迫了,她得赶紧出去找化妆师。
拿起床上的外套,阮清微蹬蹬跑下楼,刚下到一半的楼梯,拿着捧花的宫焱已经上来了。
阮清微只想着让溪淼美美的出嫁,忘记了宫焱喜欢她这件事,想都没想,下意识张开了双臂拦住了宫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