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人有悲欢离合
雷雄失望极了,但仍不死心,说:“你根本不懂我们之间,怎么能说她对我没有真心?”把车开上马路,准备往广华方向行驶,心想她说不定回到了家里。
木可儿说:“你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你的师弟师妹,还有父亲和哥哥。”
雷雄想起她家里的钥匙还在自己房间,只得调转车头,把车子开得飞快,回到宝雄公司。
赵恒东已经和成人杰、郦云说明了和雷雄的关系,正在问着他们雷雄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和家里的情况。
成人杰和郦云虽然知无不言,但却仍然不相信这一事实。
“他右手上的那条痕迹,还有我妻子的那根碧玉簪都是证明。”
赵恒东说着这话的时候,木可儿正好进来,说:“静雷庵的仙姑婆婆就是证人。”
成人杰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木可儿说:“婆婆让我立下毒誓,不可以知道大哥的身世加害于他,可是我却以此救了他,你们不应该感谢我吗?”
郦云鄙夷地笑笑说:“如果仙姑婆婆知道你跟燕舞姐姐有约定,让她必须离开我大师兄,你才肯救他,只怕会后悔帮你治好了哑巴病。”
木可儿气得张口结舌,赵恒东连忙打圆场,说:“你们都不要怪她,如果不是她,我怎么能知道这一事实。”
雷雄却仍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摇着头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从小就在黄树冲长大,和我的父母一起,也从来没有分开过。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要去找燕舞,她已经找到了坤刀的残片。”说罢就要回到房间去拿钥匙。
赵恒东看到他过于激动,不知道他是真的无法相信还是不愿意接受和承认,于是说:“你再想一下,你很小时候的一些记忆。”
雷雄想起父亲寄给自己的那一张照片,背景是汉北火车站,于是把照片拿了出来,说:“这才是我的爸爸妈妈。”
赵恒东接过照片,端详着照片上的两人,眼前一亮,说:“错不了!你看,他们那时候就带着你在汉北火车站生活过,或者是找人。你把这张照片给我,我拿给我妻子看,对于你妈妈的相貌,她肯定是记忆犹新的。”
雷雄有些伤怀,说:“赵总,这公司我不想管了。你的家世,我高攀不起。我要去找燕舞,我要去找坤刀。”
成人杰说:“走!我们回到栾岗去,大师兄你光明磊落,肯定还会有人赏识你的,何必在这里受人冤枉。”说罢拉了郦云,师兄妹三个准备拂袖而去。
赵恒东一声厉喝:“都给我站住!这世上,只有老子不要儿子,哪有儿子不认老子的道理?”
木可儿说:“大哥,这事千真万确。你没有发现吗,你长得跟赵总有些像。”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本能地把两人扫视一遍,确实有几分相似,不仅相貌,身材体型也有几分相仿。
郦云和成人杰虽然内心为雷雄感到不平,但对这事也几乎相信了。
赵朗讪笑着说:“雷雄,可能我长得像妈妈一点。”
雷雄不语,默默地离开。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也都不跟随,知道他心里无法平静,想一个人静一下。
雷雄来到顶楼上,今天是个阴天,花白的阳光懒散地照着。这里可以看见渊城的高楼大厦和条条马路,无不呈现出勃勃的生机。刚刚从拘留室出来,这自由的气息使他觉得如获重生,而他不愿意因为自己是赵恒东的儿子这一原因而脱离冤情。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如果不是这层关系,自己是不是要一直待在那地方?他向来洒脱无羁,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深究,总有人是故意从中使坏的。而现在,他想马上回到家里,亲自问一下父母,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看着自己右手腕上那条来历不明的痕迹,他开始半信半疑了。
他只顾陷入沉思,却不知道赵恒东已经悄然来到了他身后,亲切地说:“好孩子,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雷雄回过头来,看着他目光柔和,满脸慈爱,殷切地注视着自己,完全是一个慈父,没有半点大老总的气势。这眼神,使得雷雄想起了父亲雷祖根,说:“这得问过了我的爸妈我才能相信。即使我是你的孩子,那又怎么样?”
赵恒东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即使你不是我的孩子,我待你如何,你不知道吗?怎么你也像赵朗一样,犯起浑来。”
雷雄头脑里一片空白,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想回家,我要问我妈妈。我是不是她生的,只有她知道。”
赵恒东看他情绪激动,扶住了他双肩,说:“走,我带你回家,你妈妈为了找你,已经得了重症。再找不到你,只怕她真的会发疯。她见到你,不知道会有多么高兴。”
“你是说郭总?”
“没错,她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不,我要回到卫州去,回到黄树冲我的家里。”
赵恒东深感无奈,这时才发觉,隔了二十多年,他虽然身上流着自己的血,在工作上兢兢业业,在事业上和自己肝胆相照,在武学上和自己趣味相投,那都是因为他的本性使然,但想要跟他再亲近一点,始终有着一层隔阂。
“我不逼你,你需要时间来适应。你好好休息两天,我让你母亲过来看你。”赵恒东无奈地下楼,准备驱车回到栾岗。
成人杰和郦云跟雷雄道别,坐上赵恒东的车,一起回到栾岗。
雷雄站在顶楼上,过了许久,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不管自己身世到底如何,生而为人,该要完成的使命总要完成,这只不过是上天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想通了这一关节,他不再觉得激动和困惑,回到房间里,关上门窗,沉沉地睡了一觉。
待一觉醒来,已近黄昏。他精神抖擞,觉得武瘾上来,于是在楼下的平地上开始打拳,呼喝之声铿锵有力。下班的人们看到这个年轻的老板意气风发,想起他平日里正直坦荡,对员工奖罚分明,现在又知道了他的身世,无不对他更加崇拜,纷纷围在周围,不肯离去。
雷雄全身心投入,如在无人之境一般,挥洒自如,一套拳法使完,意犹未尽,突然听到周围掌声雷动,赞叹不绝,这才说道:“大家过奖了!”
木可儿站在楼上,知道他已经平复了心态,又恢复了往日的朝气,心里暗暗高兴,只盼能够和他朝夕相处,时间长了,许多事情就会慢慢发生改变。
雷雄从地面一跃而起,来到自己房间的走廊上,洗去了浑身的汗,只想出去喝一顿酒,却苦于无人作陪,只得作罢。
吃过了晚饭,拿出燕舞留下的纸条,看着上面银钩铁画的字迹,她说找到了坤刀的残片,真想马上见到她,问她是怎么找到的。可是,她现在又去了哪里?
木可儿捧着一盆兰花进来 ,说:“这是她留给你的,让你好好照顾这盆兰花。”
雷雄看到这一盆葱绿,心里一片欣喜。他虽自认是个粗人,不喜欢花鸟书画,但对于兰花,自小却钟爱有加。
北上的列车上,燕舞正看着窗前,山川和田野从眼前一晃而过,她握着那块坤刀的残片,陷入沉思。她不知道这一别,又会是多久。天完全黑了下来,每到一站,列车都会停一下,然后随着车门的打开,一些旅客带着外面的寒气一起涌了进来。而燕舞对这一切浑然不觉,悲伤和心痛让她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
天刚亮的时候,列车就到了汉北火车站。经过一夜的煎熬,她的内心已经平复下来。
燕舞回到公司,上司喜出望外,他正在为没有人出国工作而焦急万分,见到燕舞,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的稻草,格外殷勤。
“好,我接受公司的派遣,去往国外。什么时候出发?”
上司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安排,说:“你休息一下,我这就安排人帮你***。护照一下来,马上就走。”
燕舞来到自己宿舍,一坐定就开始给雷雄写信。
“我相信,你能够理解我的决定。只要真心相爱,何惧旁人干扰,又何惧天涯海角。我相信,经历重重阻碍和考验,我们终会再见,因为我们已有婚约,而我此生,非你不嫁。虽然再见不知何日,但我会一直守候。”
燕舞把信投进了公司门口的邮筒,却没有署上自己的地址。第二天,邮差就来取走了这些信。
而在赵府里,却也在发生着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赵怀东抑制住欣喜,把雷雄的那张全家福照片给了郭洁仪,问她是否认识照片上的女人。
郭洁仪徒然精神一振,说:“就是她,她叫李秀英,你怎么找到她了?”
赵恒东说:“你再看看这个孩子,他像谁?”
照片是十几年前的,大人孝跟现在的相貌都已经有很大的变化,如果是现在的新照,郭洁仪不一定能认出“李秀英”,但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郭洁仪说:“这个孩子,倒有些像你,是我们的那个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