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摔杯子

第333章 摔杯子

逢老爷忽然非常激动,胸膛欺负,一直喘着粗气,而且双目瞪圆,气得脸都红了。

他忽然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好像心脏难受。

江予晴担心他这个样子,万一激怒到病情,忍不住轻声劝:“爸……”

可是她还没有怎么开口,逢老爷子忽然激动地训斥季洺琛:“你在逼你老子!”

他这一声非常大,江予晴甚至看到,站在窗户外的保姆都吓了一跳,忍不棕过头来。

隔着窗户都能听到,可见逢老爷真的很激动了。

江予晴也有点被吓到了,她不是害怕逢老爷的批评,倒是害怕逢老爷这样的身体,动怒起来,万一有个意外,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然而季洺韫是挺淡定,只是淡淡地专注地看着他。

江予晴注意到季洺琛双手合十圈着膝盖的手指握得有一点紧,手背上青筋凸起,看来他内心里也是紧提起来的,只是外表比较淡定。

“你别一副对我责问指责的样子,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你做得像一个儿子吗?你哪一点有陆深好,陆深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他哪一点做得比你差?我疼这一个对我好的干儿子怎么了?如果我养了一头白眼狼儿子,我还得对他好?”

江予晴皱眉,她实在很难认同逢老爷子的话。

他们家的恩怨,她嫁进季家这么多年了,也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不能说一方非黑即白,不能全部把所有错误都归因到一个人头上。

季洺韫是没说话,似乎等着他发泄。

“这些年我虽然对你不怎么样,可你从小到大我怎么抚育你的,你心里有数!小时候我何尝不是把你捧在手心,我们家条件是不错,吃穿用度上不会缺你短你,所以你可能体会不到父母的恩情,我们工作比较忙,我不怎么带你,你没怎么见到你爸爸,难道你就以为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你是不是以为你成长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但你想怎么叫做理所当然?你17岁犯错误的时候,你害你陆叔叔牺牲的时候,我为你做了多少,要是没有老子,就没有今天的季洺琛!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国?”

季洺琛表情还是很定,但是他一直盯着逢老爷,没有眨眼,手指身体也完全一动不动。

“可是你怎么回馈你父亲?你不听话,我们养了你十几年,给你规划的路线不走,非得反着来,我反对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当初不给你接触军事方面的生意,你非要做,不给你做国际业务,国情复杂搞不好你死无葬生之地,你不听,甚至还跑去中东,你做这些任性的行为的时候,你想过你父母的感受吗?你想过我们一把年纪了,就这么一个儿子,每天看着你叛逆地往外跑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吗?”

“后来你还惹出这么大的事端,差点命都没了,你陆叔叔为了救你,真的命都没有了,你想过那一刻我有多恨你,恨你这个害人的孽障,恨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这些年你也是没有给我认过错,你可能不认为自己有错,所以你用你的方式,继续背道而驰,用你的方式,创建了另外一个帝国集团,坚决不跟我们季家的业务挂钩,怎么,你想表明跟我一刀两断的决心吗?你建造一个帝国,是准备打你老子的脸吗?”

季洺琛终于炸了一下眼,微垂着眼帘,若有所思。

“所以我养陆深,不是因为我跟李英梅的感情,是因为他是你陆叔叔的遗孤,更因为你这个不孝子,你完全不像一个儿子,反倒是一个外人,更像是我的亲生儿子!”

“30几年来了,我没等到你的认错,你倒是还指望你老子对你的认错,如今还兴师动众地过来找我问罪?”

“那我母亲呢?”季洺琛终于问了一句。

逢老爷依然气得嘴角发抖,双目瞪圆,可是忽然没法说话了。好像一股气刚刚撒到一半,被临时质问到了心虚的事情,一时间回答不上来,气又没撒尽,又不能再发,憋得很难受的样子。

季洺琛没有他那么激动,他很平静,可是质问的声音十分有力量:“她嫁给你三十多年,她又做错了什么,何至于被你这么区别对待呢?”

江予晴忽然感慨,她甚至想摇摇头,她很清楚,季洺琛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他母亲,如果不是他母亲,他对老爷子不会有那么深的埋怨,至于老爷子对他怎么样,打也好骂也好,他不会去辩解也不会反驳的,他唯一想反驳的,只是替他母亲鸣冤不平而已。

逢老爷子气了一阵子,等气稍微捋顺了,才冷冰冰地说:“你母亲那是你母亲的事,你的事是你的事,能混为一谈吗?就比如我养育了你,又没有养育你母亲,你有恩情亏欠的是我,你应该赔偿的是我,扯你母亲干什么?”

“那你承不承认你对我母亲有所亏欠?”

“要讨债要还债,那也是你母亲说了算,你在这里说个什么劲儿?”

“你到现在也没有丝毫对我母亲认错的态度。”他语气很淡,但真的很失望。

“已经死掉的人,你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

“啪”地一声,季洺琛居然随手扫落了搁置在茶几上的杯子。

那玻璃杯一扫到地上,立马碎裂了,热水滚了出来。

虽然隔得有点距离,可江予晴还是着实被吓了一跳,“啊”地一声,站起来了。

她呆呆地看向季洺琛,虽然季洺琛表情还是很平静的样子,只是双目紧紧盯着逢老爷,但她知道,季洺琛动怒了,这是他唯一一次,在外人面前动怒,而且做出警告举动的样子。

可见逢老爷子刚才的话对他刺激和伤害有多深。

逢老爷子也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瞪圆双目,呆呆地看着他,脸色还是很怒红,很充血的状态,但是他忽然没有敢说话,只是动怒地瞪着季洺琛。

季洺琛说:“她到死都没有得到你的任何道歉。我承认我有错,我亏欠于你,可是我妈妈有哪里亏欠于你呢?没有!我可以向你道歉,你想要求我做什么都可以,为了偿还我们之间仅剩的养育之恩,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但是我母亲呢?她已经离开人世,如果要求你补偿,你怎么补偿?更何况你到现在连一点补偿的心思都没有,对比起来,哪一个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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