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寒疾
清颜病了。
似乎病的并不突然,自从早上湿了衣服后,就总是感觉不舒服,浑浑噩噩的到了晚上,才告诉了浅夕,浅夕去找长风。
彼时,他正坐在窗边发呆。见了浅夕,简单的问候了几句。
“是吗?她病了?”长风紧紧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因为今早自己给她洒水,所以使她病了?
“是啊!”浅夕也是一脸的担忧。
长风忙的去请了大夫,大夫来时,清颜躺在床上痛苦的闭着双眼。周围围着的,是众位师兄和长风,大家也都是一脸的担忧。
年老的大夫紧紧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事情不简单)“姑娘,大概是有寒疾,近日可能又受了凉,所以致使寒疾发作,需要静心修养一阵子了。”
“大夫,寒疾可严重?可会伤人性命?”浅夕拉着大夫就问。
“轻则无妨,修养即可。若是受了凉,不及时调理,则有可能会伤及性命。”
“那这寒疾,可有什么法子可以根除?”
“寒疾是先天就有,或者是身体不好,后期受了凉未及时医治,久而久之就成了寒疾,调养倒是可以,但根治就不太可能了。”
众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清颜不能够再轻易的受凉。
“我给姑娘开些药,姑娘按时服用,切记不要着凉,修养一段日子,就可以了。”
长风拿了药单,交给仆人去取药。另派了一个仆人送老先生回去。这时候,彤云也赶了过来,问及白姑娘的病情,以及需要的东西,长风都一一的告诉了她,她关心了白姑娘,见她依然在休息,就不便打扰,轻悄悄的离开了。她眼里,长风哥哥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大家为了不打扰清颜,先先后后的离开了,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浅夕,林川和长风。
清颜醒了,药刚好也已经熬好,浓稠的液体被一股脑儿的灌进了她的嘴里,奇苦的滋味,令清颜欲哭不能。
“终于喝完了!”师姐对着空碗开心的笑了笑,又拿手帕给清颜擦了嘴。好像喝完了这些药就可以好了似的。
“师姐,唔,药好苦啊!”清颜做出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感觉喉咙里都是苦的,胃也是苦的,舌头也是苦的,苦不堪言。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林川在一旁说到。
“喝点水吧。”长风端来水,给她倒了些。喝了水,果然是好了些,虽然口中依然没什么味道。
“还苦吗?”长风问到。
“嗯,还苦。”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去给你弄点好吃的来。”长风一转身就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这些日子,他再也没有穿那件黑色的衣服,很多时候是一袭青衫或是白衣,看起来倒是潇洒,少了很多抑郁之气。
清颜刚想说不用,忍一忍就好了,可一抬头看,长风就消失在了房间里,罢了罢了,由他去吧。
“清颜,你好好休息,我和师兄先出去,不打扰你了。”浅夕出去了,林川也跟着出去了,门被轻轻的关住了,只留下了一条缝隙,透出些阳光来,薄薄的洒在地上,这给清颜营造了一种良好的睡眠氛围。
清颜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她落了水,被水包围着,呼吸不过来,又感觉自己的四肢动弹不得,一种濒死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这种感觉很熟悉,每次只要身体不舒服或者生了病,她就只能躺在床上,可是一闭眼,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可能是生理的不适导致了心理的难受。或者有时候,她无聊的发着呆的时候,她会在想,这些梦,是不是预示着些什么。
待醒过来时,见长风举了糖葫芦的手和笑脸,方知刚才不过是大梦一场,虽舒了一口气,但心里仍有余悸,额头上因此又多了些细细密密的汗。长风将糖葫芦一个个的弄下来切成两半,一点点的喂进她嘴里,又拿帕子轻轻的去擦她额头上的汗。
清颜没有犹豫的张嘴就吃,也不费什么力气,就轻易地吮吸着甜甜的糖的味道,唇齿将山楂咬破,山楂籽吐了出来,长风用手去接,清颜竟不好意思吐了,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本来让长风如此照顾清颜她心里就有些不适,像是受宠若惊似的,如今又这样……这实在是不妥。
“那我去拿个帕子。”长风一眼看出了清颜的心思,没有揭穿反而迅速的过去拿了帕子,胡乱的摊在了手上,让清颜吐籽。
“你做了噩梦吗?刚来时见你一脸的惊恐。”长风问道。
“是啊,梦见我溺水了。”
“梦,当不得真的。”
“这就难说了,我小时候曾梦见母亲去世哭的湿了被子,母亲告诉我,梦都是反的,让我不要担心,她还说,以后一定会永永远远的陪着我的,后来没有过多久,她就离开我了。”身体的脆弱使心理也脆弱了起来,过去的种种伤心事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别伤心,我从小都没有见过我母亲,她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可是你知道嘛?我很多次都在梦里梦见她,她抱着我亲吻我的额头。”这些当然,都是长风随性而编的谎话,他十二岁之前的记忆,早就成了一片空白,从他记事起,他就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了。但看清颜这个样子,也只好这么说来安慰安慰她了。
“糖葫芦真甜,谢谢你,乔大哥。”清颜咧嘴一笑,脸色依然很苍白,一双眼睛却依然像有着闪闪发光的星子一样,细看,似乎有泪水盈在眼眶之中。
“甜就好,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长风不忍心再看这样的眼神,躲躲闪闪的走了,他不愿意这样残忍的看着她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他看,他不是她的亲人,朋友都不算,他利用她!他也没有办法安慰她,他根本不想去为了一颗棋子浪费自己的感情。浪费时间倒还可以,时间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留下清颜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过去,暗暗的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