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制约
第九百零二章 制约
这种感觉可不好。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尤其还是一个皇帝,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控制和制约了。
皇帝。
高高在上还被人控制。
隆庆帝叹气说:“让她进来吧。”
嘉善公主又进了偏殿。
这次连孟辰都没有在殿中,殿中仅有隆庆帝和嘉善公主二人,他们聊了什么,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这一聊,直到早朝前才停下来。
隆庆帝并没有早朝,而是又辍朝了,这次辍朝是有正当理由,前来传旨的太监称:“摄政王江南遇险,性命危在旦夕,陛下听闻消息后,心绪不宁,实难早朝。”
江南遇险?!
危在旦夕?!
听到这两句话,百官有喜有忧,忧者如同沈聪,喜者如同冯庸等,内阁之臣尤为喜悦。
以前只是皇帝压着内阁,现在多了一个摄政王压着,内阁阁臣们的心情自然不好,李牧一死,头上只有一个顶头上司,做起事情来都能够轻松自如很多。
冯庸很高兴,高兴到了愚蠢的地步。
他觉得只要李牧死了,皇帝要想掌控整个朝堂就必须倚仗他,他在朝中的势力是远非其他人能够对抗的,就算是袁规,若要和他比,是远远不够资格的。要单说势力,李牧的势力也远在他之下,可李牧是摄政王,首先在身份上就大大占据了优势,再加上李牧行事不同凡俗,袁规想要用寻常的计谋来对付他是不可能的。
如今有人除掉了李牧,这对冯庸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可惜的是,他的好心情连两个时辰都没有撑过去。
刑部侍郎陈桥、言锦二人,两人是刑部的人,可他们的座师是冯庸,入刑部来一直钳制于濮阳律,可谓是濮阳律的心头大患了,就算他是二人的顶头上司,有些事情却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主的,最重要的是,他二人在刑部,刑部所有的秘密便相当于向冯庸公开了。
就在他们还在刑部衙门做事的时候,东厂的人突然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没有任何的解释,直接就将这两名正三品官员给带走了。
东厂办事,从来都是奉旨办事,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解释。
这二人一出事,身在内阁的冯庸马上就收到了风,原本心情舒畅的他因为这个消息马上垮下了脸。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陈桥、言锦二人还算好的,他们仅仅是被东厂抓回去,说不定还有出来的机会。
有些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是直接被人暗杀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头颅就瞬间掉了地,这些人大多是不在朝堂之人,也偶有官吏丧命。
东厂从这些死去的官吏家中搜出了诅咒小人、密信等东西,这些东西的全部矛头都指向了李牧。
也就是说,李牧在江南遭难完全是有人蓄意而为。
当然。
这些证据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呢?
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人都已经死了,真真假假也就不是那么在意了。
御史葛成功,他是景王的人,一直对景王忠心耿耿,他和李牧曾经有一段儿过节,在听到李牧遭难时,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躲进了某个国家的大使馆内,却没有想到,这正好给了东厂一个通敌叛国的证据,被东厂的人直接革杀在大使馆内,鲜血染红了一地,大使馆的人还得自己去洗地。
葛成功一死,连带着他家人也没有逃过惩罚,隆庆帝还是仁善,并没有灭其九族,只是将男眷全部革杀,女人留了一条性命,也没有让她们为奴为婢什么的。只是男人都死了,家产也被收了,这些可怜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出路呢?
聪明的女人去了樱子公主处,樱子公主有女子工厂,做的一直很好。
……
江南。
李牧受伤,江南乡试推迟。
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了李牧手上,看到他的心口中了一刀,不过这一刀没有要了李牧的命,只能算是皮外伤,流了一点儿血,休养了几日便可以下地行走了。
就是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0
本来这个时辰他已经该睡觉了,从京城来的一封信,让他不得不坐起来。
“是皇帝的信。”
双儿拿来了信,举着灯给他照亮。
李牧赤着上身,他也没办法穿衣服,心口那一刀确确实实是中了,幸好何文焕的力量不大,军士们的反应也很快,没刺得更深。
“算了,我就不看了,你念吧。”李牧道。
双儿放下灯,拆开信。
信封中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道密折。
隆庆帝同意了李牧的补考之策,特意发下的文书,上面还有玉玺大印,只不过补考成功者要入仕必须经历考核,比如擅长算式者想要入户部必须要先经过一段时间的考核,也就是实习,实习期过后才能够正式进入户部。
先人到底是先人。
你能说先人的思想不开放吗?
先人的思想并非不开放,只是许多先人的思维已成定格,改变这个定格之后,许多事情自然顺理成章了。
“看来京城的进度很快。”李牧欣慰地笑了。
“长公主肯定费了不少口舌,你是摄政王,他是皇帝,要他是一个孝子或者老人也就算了,他有独自掌政之能力,你偏偏横插一手,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双儿将信藏在枕头下面,扶着李牧躺下,接着说:“现在何文焕还押着呢,知府大人的意思是看你怎么处置。”
“何武呢?”
“还在外面跪着。”双儿说。
“……”李牧沉默了一会儿。“扶我起来,我看看他去。”
“好。”
双儿扶着李牧起身,给他取了一件外套披上。
下了楼,何武还跪在院子里,他跪了两天了,这两天就喝了一口水,吃了两块糕点,还是被人强塞进去的。
见到李牧下楼,看着何武的诸葛松起身拱手道:“老师。”
院中虽有侍卫和天下第一庄的人,诸葛松还是自告奋勇,要盯着何武,倒不是说看他偷偷走了,是看他要是晕倒或者其它什么,也好有个照应,好歹都是同乡人,总好过那些粗手粗脚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