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幸好他贪念重

阿阮心中大喜过望,立即看向洞口!

此时脚步声清晰传来,随即来人走进了墓中,开口道,“就猜到你在这里,你怎的还在此处?”

秋灯大师回话道,“有些事罢了。不提这个,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身披僧袍,身材高大地伫立在洞口,竟然是苏勒颉摩。

阿阮犹如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方才还雀跃的心重重落下。

她此时后怕自己幸好没提前脱口而出沈寒璧的名字,否则这老秃驴必然会察觉出她逃跑的心思,舍了九鹭香不要,也必然要杀她灭口了。

苏勒颉摩见阿阮也在这里,当即眉头一皱,“她怎么在这里?!”

“本打算杀她,不过九鹭香还在她手中,便暂且饶她一命。”秋灯大师毫不避讳地道。

苏勒颉摩竟似乎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遍寻你不到,便来这里试试运气。快到中午了,那峨眉老娘们嚷着要审问枯归了。”

秋灯大师眉头皱起,露出厌恶之色,“真是受够了她。不过倒也幸好,她揪住枯归不放,还误以为我要包庇他,计划才能如此顺利。”

“正是。”苏勒颉摩点点头。

阿阮在一旁看这二人谈话,心中意外,她本来以为秋灯大师是收买或者让人假扮了这楼兰僧,没想到两人对话语气自然,倒像是早已认识。

阿阮忍不住开口,“法师,你让我背的那张字据,究竟是不是真的?”

苏勒颉摩看了她一眼,答得干净利落,“假的。”

阿阮双眼一瞪!果然是假的?!

“可你说得信誓旦旦……”她犹疑道。

她被他抓来少林的路上,中途见他各种为了楼兰禅宗大计昼夜难眠,还曾有那么一丝同情呢!

感情她一腔同情乃是镜花水月,付诸流水?!

苏勒颉摩仿佛瞧傻子似的看着她,“那是小僧精心伪造的,在楼兰伪造了一个月多才大功告成,没想到刚到中原,就被你这傻子一把火烧了,当时小僧气得差点要屠了那赌坊。”

阿阮见他说得好像要屠赌坊很容易似的,当即在心中冷哼,你要是当真下手了,那你跟这老秃驴的计划都要玩完了,楼上睡的可不是别人,是沈寒璧。

阿阮一边在心中冷嘲,一边面上不露声色地道,“所以,那张字据也是你为了逼寂灯出关的东西?哼,亏我当时还信了你,为了你全背了下来!我还以为当真是为了楼兰禅宗呢,没想到全是借口!”

苏勒颉摩却突然冷下脸来,“你懂什么?!小僧所做作为,一切都是为了楼兰禅宗!你可知楼兰禅宗源远流长,已有上千年深厚传承,如今却日渐式微,如今楼兰僧侣加起来已不足百人!小僧发誓,要重振楼兰禅宗的昔日光辉,也为了小僧师父的愿望,必须要拿到《六指禅》!”

阿阮一怔,一时被他这个豪情万丈给弄懵了一下,忽然想起他一掌就将寂灯大师打成重伤。他那时骗在座的人,说是因为自己才是正统的《六指禅》继承人,如今听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她正待要问,秋灯大师却在一旁不耐烦地打断了,“好了!说这么多作甚?!贫僧要出去与那些掌门人周旋了,今日必定要让枯归认罪伏法!苏勒颉摩,你也早点走,莫要消失太久。那些江湖人此时正是万分敏感之时,莫要让他们胡乱猜疑到你身上。”

苏勒颉摩点头,闭了嘴,便要随他离开。

阿阮见此,忙要跟上,却被秋灯大师一个眼神止住。

秋灯大师淡淡地看着她,“阿阮施主,先委屈你在此地呆着了,等一切事情处理完毕,贫僧再放你出来。”

阿阮忙顺从点头,“好好好,大师且去忙你的。对了,记得按时给我送饭。”

秋灯大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转头与苏勒颉摩出了石洞,将洞门关上了。

伴随着一声巨响,洞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隔绝了门外的一切声音。

阿阮站在原地,听了会儿自己的心跳声,估摸着门外那二人已经走远,终于浑身一软,支撑着自己没倒下去的那口气吐了出来,双腿彻底没了力气,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吓死她了。

太可怕了。

她居然听了一大段秋灯的骇人阴谋,还从他手中暂且留下了一条小命。

她都不知道自己方才那些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幸好。

幸好有九鹭香在。

幸好这老秃驴贪念深重。

才让她有这么一点筹码,换了命还在。

她下意识抬起手,发现手指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将手掌贴在胸口处,感受到胸腔里一颗心脏疯狂快速跳动,砰砰直响。

她咽了一口唾沫,稳了稳心神,往四周看去。

这里很安静,安静到没有一丝风声,整个偌大的罗汉墓,只有她这么一个活人。

她坐在地上,忍不住就背脊开始发凉。

那些棺材横七竖八地被吊在空中,在昏暗透着蓝色的光线中静静散发着腐朽的气息,尘光浮动,四周充斥着死亡的平静气息,一片死寂。

她有种自己会被这里吞噬的错觉。

心里没来由的发慌,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决定不能坐以待毙。

听苏勒颉摩说,此时已经快至午时,沈寒璧必然已经发现她不见了,此时应该在找她。

她身上有蝶踪引,不知沈寒璧还有没有第二只引蝶。

而且这里山洞极深,也不知引蝶能不能发现她?

洞门已经紧闭,隔绝了外面的所有气息,唯一能投过气味传出去的……

阿阮抬眼,看向那一束束从顶上照射下来的光线。

光线是从山顶的缝隙里投射进来的,外面必然就是出口,她若是能接近缝隙,哪怕出不去,但气息也能透过缝隙传递出去,引来引蝶。

不管怎么说,都有一丝机会,而只要有一丝机会,都好过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把性命交在秋灯手中。

她咬紧下唇,四下看了看,发现唯一能尽可能接近顶上缝隙的方法,就是踩在那些悬在空中的木棺上,一路攀上最高处的那口木棺,距离那口木棺上方的三丈高,正好是顶上的缝隙。

只是木棺悬在空中,彼此之间的距离有些远,木棺底下就是深坑,若是不慎摔下去了,不死也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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