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围困未央城!

第一排看完信的人额上都渗出了冷汗,其余人见这些宗师级的前辈都如此神色一变,心中便有了数,个个都开始后怕起来。

秋灯大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信转交给李金宝,“李少侠,你看看这信上,是否就是段门主的笔迹?”

李金宝懵懂地接过去,上下看了几眼,点点头,“没错,就是我义伯的字,这落款上还有他的私印呢。”

秋灯大师快要站不住了,将信抽出,走到沈寒璧面前。

沈寒璧伸出修长的手指接过,见信上所说并无什么要事,但三言两语中的确透出关系匪浅,且有意对正派不轨。

他将信递给秋灯大师,“嗯。”

信上自然是万里山的字迹,他不用看也知。

秋灯大师接过信,定了定神,与第一排的人交递了眼神。

看来藏刀门果真要彻查了。

在场犹有少部分人不信,但迫于忽然凝重下来的气氛压力,不敢开口,只是望着沈寒璧的目光皆有狐疑,显然并不相信沈寒璧对此事一无所知。

若不是碍在这里是未央城,恐怕双方早已经打起来了。

沈寒璧并不将这些目光放在眼里,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岑鹤卿此时开口,“如何?我的嫌疑清了?”

虽然是被误会了,但他浑身目中无人的威压,完全不似被被动。

只听他微微勾起唇,沉声道,“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跟诸位商榷。”

秋灯大师正尴尬着不知如何收场,此时立即道,“但说无妨。”

岑鹤卿微笑着,缓缓吐出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句子:

“昨夜碧桃宫一千精锐到了未央城,此时应该已经封锁了全城。在我解除禁令的期间,城内所有人不得出入。”

话音落下,全畅然。

连一直旁观的邪道之人都面色一凝。

“放心,这一千精锐并非冲诸位而来,而是为了抓一个人。”岑鹤卿补充。

登时有人冷笑道,“你封锁全城,难道妄图拦住在场所有人?”

“拦不拦得住,阁下试试便知。”岑鹤卿微微眯起眼,一派平静的面容下,浑身威压骤然爆发,“只是哪怕今日侥幸出了这座城,日后可要做好面临碧桃宫追杀的准备。”

“可笑!难道你碧桃宫要与整个江湖为敌?!”登时有人站起大喊。

岑鹤卿微微一笑,方才还迫人的威压忽然消失,诚恳道,“我当然不想与在座为敌,而且,要抓此人,我还需各位的出手相助。”

他站起身,笑意微收,难得严肃时,面上现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直到此刻,他才更像一名录属朝廷的官员。

“我要抓的此人,乃是苍生社稷之祸害。在座诸位都是英雄豪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希望各位能协助碧桃宫。”

岑鹤卿说完,微微弯腰一躬。

他从入门起便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此时语调严肃诚恳,反而令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有人开口,“这人是谁?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岑鹤卿微微一顿,“这人,是十七年前,谋反失败的逆贼赵慎的余孽。”

话音一落,一室寂静。

有人难以置信地开口,“你说的,是那个慎王赵慎?”

“慎王是早已被剥的爵位,赵慎乃是大晏逆贼。”岑鹤卿冷声道。

在场之人心绪复杂,未料到岑鹤卿竟一直在追查当年谋反之事。

十七年前,中原大乱,战火纷飞,不仅是江湖,所有人都被战火牵连,硝烟四起,生灵涂炭。

原是封地雪城之主的慎王赵慎,起兵谋反,直逼盛京。

双方在盛京之外对峙半月,直到赵慎兵败,头颅被斩于阵前,悬挂在盛京城门一月。

随后,整个慎王府,以及门下十族,尽数被斩首。

当年被斩之人数量众多,足足持续了两个月。

那两个月,盛京连护城河都是血红一片,空中细雨都黏腻猩红。

赵慎除却皇族一脉,所有牵连者全部死于午门刀下,无一例外。

“可惜,当年却漏了一个人。”

岑鹤卿淡淡道,“赵慎有个独子,单字聿,当年年仅五岁,远在雪城。雪城被攻破后,城内遍寻不到,已经被人带走了。”

“此事,朝廷瞒了十七年。”岑鹤卿用最平淡的语调,说出最令人胆颤的话语。

所有人都背上开始一凉,这是朝廷皇家最辛秘之事,如今却被他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你、你这样说出来,就不怕赵慎后人听到风声逃走吗?”有人颤抖地问。

岑鹤卿勾起唇,“所以,才需要诸位的配合。若是今日被他逃脱,今日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我,都会没命。”

有人登时在心里骂了一句,疯子!为了抓一个人,不仅将整个江湖拖下水,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岑鹤卿补充道,“不过各位也不必惊慌,容大人带来的一千精锐,已有八百将整个未央城围困得水泄不通,便是蚊子也飞不出去。而余下两百人,早已在各位筹备这次聚会时,从最外围往城中央开始搜寻,连一条地缝都不会漏过。”

他的话说完,所有人才是真的开始心中一颤。

尤其是正道诸人,在此之前一直以为今日这场聚会,乃是由他们掌控主导。

可是没想到,早在他们毫无知觉地聚集在客栈起,城外,碧桃宫已经开始了谋划已久的计划。

岑鹤卿微笑着看着这些人,“想必,此时已搜到了第四圈。”

有人忍不住出声,“你可有把握那人今日就在未央城?”

岑鹤卿挑眉,“我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他先斩后奏,在这宠门宴之前,早已开始行动了。

太极老祖、萧九天与枯归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此时三人才明白,早上去见岑鹤卿时,从他房内匆匆走出的那名骑兵,原来是早已领命行事。

他比这些人快了一步,此时节奏已完全掌控在他的手中。

“我行此事,也是不得已之举。”岑鹤卿微微沉声,“十七年前那场战乱,在座大部人都曾经历过,说是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亦不为过,昔日逆贼之子,如今仍苟活于世,若是不斩草除根,恐怕当年之乱,又将重演。”

岑鹤卿扫了一眼所有人,“所以,还请诸位助碧桃宫一力。”

正道诸人面面相觑,此时事情发展早已出乎他们的意料,然而岑鹤卿所言并非无稽之谈,当年战乱四起,江湖正派多有侠士出手匡扶济世,神医姬家便曾广开医铺,免费诊治百姓,如今天下太平才短短十几年,他们是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再起狼烟的。

到底是侠义之心为上,一些对岑鹤卿不满的人也收了情绪,与周围人的视线交汇中,皆明白了,如今确实无法坐视不管。

秋灯大师叹了口气,“阿弥陀佛。岑施主,你若有需要之处,但说无妨。”

岑鹤卿勾唇淡笑,“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此时,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容长龄抬手扣了个响指,门外便走进一名骑兵,手中捧了两幅画卷,恭敬地递给岑鹤卿,随即退下。

岑鹤卿接过画卷后,望向容长龄,挑了挑眉,回身朝在座众人道,“这里有两张画像,一张是赵慎余孽赵聿,另一张,便是当年助他逃脱之人。”

岑鹤卿双手各持一幅画,手腕一抖,画卷立即展开垂落,两幅画像出现在在众人眼前。

待所有人看清上面绘的人,登时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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