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床边黑影

那名在他胸口抚摸的女子红唇轻启,目光迷离:“大人……”

岑鹤卿嘴角习惯性地上扬,“未央城内竟有如此绝色,我倒是有些羡慕城主了。”

“大人。”这名女子在他胸口游移,技巧颇高,一点点往下滑,“今夜,奴家便是大人的人。”

另一名女子侧头含着岑鹤卿的耳垂,暧昧地低声道,“还请大人尽情享用。”

这两名女子手下唇间技巧高明,仅是如此,岑鹤卿亦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动。

看来殷白夜当真将他奉为上宾,尽心尽力地替他准备,喊来如此销魂的女子侍奉他。

他是皇后身边的人,如此费尽心思讨好他,倒也符合殷白夜一贯的名声。

岑鹤卿抬手捏着其中一名女子滑腻小巧的下巴,粗糙的指腹随意地摩挲着,眼底却微微出神,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两名女子对视一眼,交换眼神。

来时殷白夜便已嘱咐她们,务必尽心伺候岑大人,此时两人便使出浑身解数,务必今夜要将岑鹤卿拿下。

岑鹤卿被两人的举动弄得从沉思中惊醒,下意识抓住其中一人纤细的手腕,两人对视,岑鹤卿还未开口,忽听门外有人传声,“岑大人,盛京来的一千精锐到了。”

岑鹤卿神色未变,嘴角勾着,看着自己抓住的那名女子,温和地微笑道,“不巧,看来我今夜无福消受两位美人了。”

*

此时夜色深沉,浓云密布,月色隐没于乌云之中。

未央城北城门口,一长条队伍手执火把,在夜色中宛如一条熠熠生辉的火龙,张牙舞爪地盘踞在城门与城外之间。

岑鹤卿与殷白夜领着人,在长街上策马急行。

待一行人行至城门后,岑鹤卿率先下马,朝着队伍为首之人走去。

那人在夜色中骑在一匹浑身雪白、无一丝杂质的白马之上,身穿雪白官袍,在火光之中,清冷得如同一尊雪像,额间一点殷红的朱砂,仿佛雪地中的一粒红梅。

他的官服腰间,坠着一枚与岑鹤卿制式相同的腰坠,刻着“上卿”二字。

“容大人,路途遥远,辛苦了。”岑鹤卿朝他拱手微笑。

容长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浸了霜雪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淡声开口,“一股脂粉香味,看来岑大人也辛苦了。”

岑鹤卿无辜地笑道,“这可是城主的一番美意,我怎好相拂。”

殷白夜也在一旁,行过礼后,对着容长龄笑得别有深意,“岑大人亲自点名,本官岂有不从之理?容大人一路风尘加身,想必也早已疲惫了,本官已备好热水酒席,还有美酒歌舞,只待容大人莅临舍下了。”

说着殷白夜朝容长龄挑挑眉,意味深长,“容大人放心,绝对不会比岑大人房中的那两位差。”

容长龄看了他两秒,随后淡淡道,“除了热水,其余的不必准备。”

说着扯了缰绳,径直往前走了,仿佛要避开什么污秽似的,不想在此地多待半分。

看着容长龄的背影,岑鹤卿温和地笑着对殷白夜道,“城主莫见怪,容大人向来是这个性子,并非有意于城主难堪。”

殷白夜亦笑着拍了拍岑鹤卿的肩膀,“岑大人哪里的话,本官怎敢与容大人见怪。”

容长龄将一千精锐留在北城驻扎,自己则与岑鹤卿住进了别院。

将人送入别院之后,殷白夜告辞离开,路上,那张笑得轻浮热情的脸保持不变,毫无破绽。

直到入了书房,他懒洋洋地靠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双手交叠在下颚处,面容隐没在昏暗的烛灯之中。

来了一个岑鹤卿,带着一千精锐骑兵,已经足够让人警惕了。

没想到带队之人,是上卿容长龄。

容长龄居于盛京,多年来从未曾离开过,是皇后与碧桃宫最紧密的一条线。

如今连他也离开盛京了。

未央城内究竟混入了谁?值得碧桃宫如此如临大敌,大动干戈?

殷白夜脑中浮现出了天辉楼。

随后,他又立即否定。

与娅塔娜约定好之后的第二日,她便已离开了未央城,踏上了返回北蕃的路上。

除了她,还有谁值得碧桃宫如此费心?

殷白夜眉头深皱,在烛灯之中仿佛凝固一般,成为沉默的雕像。

良久,他微微闭上双眼,脸上现出疲倦之色,指腹按压着高挺的鼻梁。

心中第一个念头是去找殷素昭,从前他这般疲倦时,唯一可令他松懈身心的,便是自己唯一的妹妹。

只是后来,他也逐渐不去了,他的确将她宠得无法无天,予取予求,只因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可殷素昭当真满手鲜血之后,他却忍不住开始回避她。

他总觉得这些年,对她的感情似乎淡了不少,不像最初找回她的头几年那般深刻。

心底念头转动,他身不由己地站起来,走出书房,信步往外走。

等停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走到了阿阮的门口。

门内,是他真正的弱点,也是他不知为何,会一直放纵着自己的感情一日日加深,刻意不去想若被人利用后该如何。

她对他而言,像是饮鸩止渴,飞蛾扑火,只有在她身边,他缺失多年的灵魂才能获得满足。

若是不能相爱,哪怕侵占亦可。

种种见不得光的暗黑情绪在心中翻涌,良久被他压下,随即他抬手,轻轻推开房门。

*

阿阮睡得并不安稳,睫毛上挂着眼泪,眼角湿润。

她不安地动了动眼珠子,随后忽然惊醒。

朦胧中醒来,却看到床边站着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

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瞪大双眼。

对方上前两步,面容出现在暗淡的烛光之下,眼神温柔。

饶是如此,这么大一个活人半夜不睡觉,站在她床边盯着她看,不知看了多久,还是怪瘆人的。

阿阮惊恐过后,没好气地虚弱开口,“你,你站了多久?”

殷白夜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小点声,莫要惊醒了隔壁的谷主前辈与那个面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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