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冠绝天下的第一花魁

奉月依山而建,后山分东西两侧,东侧乃是沈荡的地盘,“那位”便被他放在东侧山洞之内。

而西侧花苑却是谢春秋圈养女奴之地。

平时只要谢春秋安分守着花苑,不触及沈荡的领域,沈荡向来是不管他做什么的,谢春秋也一直未敢涉足东侧半步。

东山东侧乃是整座山的龙脉之地,钟灵毓秀,灵气十足,极为适合修身养性,对真气运转亦有静心之效。

而谢春秋练的双修之法恰恰需要这种地方,这里,他早肖想已久。

如今,谢春秋觉得胜券在握,心里又迫不及待想挑战沈荡的权威,他抓着阿阮,进入了一直以来都不敢踏入的后山东侧。

石阶沿着山路铺层而上,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台,正中央竖着一座奉月的图腾石雕,而左侧,一个修葺宽阔的洞口赫然在目。

他看着山洞,咽了咽唾沫,抓着阿阮抬脚踏入洞中。

洞内是一处石砖铺就的高台,沿着石阶而下,竟是一处清泉,从地底不断冒出气泡,泉水清澈。

再往内而走,皆是石砖地面,石雕墙壁,缝隙中生出青苔,与许多青紫相间的蕨物藤蔓。

洞内并非不见光,顶上开了许多口子,光线从上面射进来,在昏暗的石洞内投下一柱柱光束。

谢春秋一路走来,内心狂喜,这处宝洞对于他的双修之术来说,却是再适合不过。

及至走到石洞中央,最宽阔的一处高台,顶上围绕中央开了八处镂空的洞,光线从周围照下。

高台之上,竟镶嵌着一具透明冰棺,冰棺的坑内铺满白玉,这些白玉散发着极强的寒气,冰棺四周萦绕着冰凉的雾气。

谢春秋望着冰棺,喃喃道,“这里面就是那个女人?”

他着魔一般一步步往上走。

阿阮被他抓在手里,跌跌撞撞跟着他的步伐,心里也起了好奇心。

这里面,就是沈荡藏在后山的“那位?”

为了她,他屠尽奉月;也是为了她,他抓来秋瑟,令秋瑟死于奉月,从此东方恪余生都在为妻子复仇中度过,连带着薛素问与牛羞花,甚至沈寒璧的命运都被更改。

而如今也是为了她,沈荡疯了,与自己的儿子到了只能活一个的地步。

只因她一个人,所有人的命运都出现了偏差。

谢春秋终于走到了冰棺旁,透过剔透的棺盖,看到了棺内人的模样。

这一瞬间,谢春秋与阿阮皆微微睁大眼,连呼吸都忘了。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人,能美到令人惊心动魄的程度。

白到微微发着微光的肌肤,眉眼鼻唇绝美到极致,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怕扰她一身清辉。

棺内躺着的女子,本应与沈荡年龄相仿,却因为寒玉的功效,不见一丝衰老。

她穿着如雪长裙,层层轻薄的白纱如花瓣般铺散在棺内,双手放在腹部,墨色泛着柔光的长发蜿蜒着散落在身下,轻闭着双眼,仿佛只是在沉睡着。

在她身边,时光仿佛凝固了,永远只定格在了这一刻。

谢春秋目不转睛地痴痴看着,只觉得就这么看一辈子,亦是值得的。

不知看了多久,久到阿阮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噜声,刹那间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寂静。

顿时气氛全消,谢春秋才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不快地看了阿阮一眼。

从冰棺女子的脸上移到阿阮的脸上,谢春秋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当真是一见误终生。

此时的他连碰一下阿阮的欲望都没有了。

阿阮肚子不受控制地叫了一声,此时只好讪讪地抱歉笑着。

怪她怪她,早上的包子不小心掉了没吃完,如今却是打扰了看美人的心情。

谢春秋重新看向棺内女子,第二眼仍然惊艳不已,不舍得将目光移开。

他喃喃道,“这就是当年冠绝天下的第一花魁,吹玉?难怪沈荡那老疯子为她疯魔了大半辈子……”

阿阮竖起耳朵听到了他的话,心道有八卦?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此话怎讲?”

谢春秋看着吹玉,喃喃道,“据说,当年沈荡从西域初入中原,便在堇城遇到了当时的第一花魁吹玉。他对吹玉一见倾心,吹玉也为了他想要赎身。

但在赎身当日,最后一次奉酒,却得罪了当时奉月教内的左护法,之后吹玉便成了活死人。

沈荡为了她,杀了大半个奉月教,教内血流成河一个月余不止。可惜即使如此,解药也没能拿到。

于是沈荡这疯子接管了奉月,将她藏在后山,一直在寻找救她的解药。我入教之后,也替他找了许多江湖神医。”

说着,谢春秋仿佛想起了谁,脸上露出一抹淫笑,“这其中,有个女人倒是长得格外对我胃口。”

阿阮心里“咯噔”一声,直觉不好。

她小心开口,“……是不是隐谷谷主的夫人,秋瑟?”

谢春秋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阿阮心里顿时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她听说秋瑟死于奉月,死因不明,原来……原来是谢春秋下的手……

“那个女人被沈荡抓来之后,沈荡对她寄予厚望,好吃好喝地供着,谁都不准靠近。哼,谁知那女人表面上柔柔弱弱细声细气的,却是个狠毒的性子,将毒药当成解药,给了沈荡。幸好沈荡提前试毒发现了,当场将那女人重伤了心脉,扔到了山下。”

随着谢春秋的话出来,阿阮心里已是胆战心惊,“然后呢?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谢春秋古怪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我自然是将她带了回去。那女人看着正经,在床上却是别有一番风情,只是全程一直在哭,哭得我上火,又怕她下毒,折腾了她几天之后,便将她扔去喂了狼。”

阿阮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背后发凉,心惊肉跳。

她实在是难以理解,眼前这人,居然把凌辱一个女子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她大脑发蒙,心里一阵阵的难受,脱口而出的话带着愤怒,“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若当年,若当年秋瑟没被他带回去,或许还能回到东方恪的身边。

那么东方恪便不会如此难受,亦不会逼着薛素问报仇。

一切,竟然都毁于谢春秋的一念。

秋瑟那几日在他手里遭受过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她难受而愤怒地瞪着他,黑白分明的杏眸染着怒火,谢春秋被她这般盯着,却是起了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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