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缺了一味药

阿阮被摔飞出去,方才还因青州的景色而雀跃的心情立即落了一大截,焉焉地爬起来拍拍灰,垂头丧气地揣着药方子下楼。

跟小二问了最远的一家药房后,阿阮借着外出的机会将路边的景色看了个够,发现一间有趣的铺子便进去探头探脑,全然不把脸色不好的掌柜放在眼里。

这种视若无睹的二皮脸行径,倒带着点沈寒璧的巍然不动之风。

等逛够了之后,阿阮找到药房,进去拿着药方子道:“老板,照着这方子抓五副药。”

老板正拿秤称药,闻言眼皮都不带抬。

阿阮衣着寒酸,只来了个酗计接过方子,上下一扫,道:“客人,这药方子有些古怪啊。”

“没药?”阿阮紧张了一下。

“倒不是,这方子上都是常见的药材,只是有些不合理罢了。大寒大热之药混着喝,可能会出事。”

“没事没事,照着抓。”阿阮满不在乎地挥手。

酗计只好给照抓了五副药,阿阮付了钱,照着原路回了客栈。

入了客房,沈寒璧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阿阮提着药凑上去神神秘秘道:“大爷,药来了。”

沈寒璧皱眉睁开眼,示意她将药放在桌上。

阿阮转身将药放在桌案上,边拆药包的绳子边道:“药房里的伙计说方子有点奇怪,大爷你要不再仔细想想另写一副?”

一只手越过阿阮的肩膀,拆开了桌上的其中一包药。

沈寒璧在她身后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纸包中的药材,道:“药方没错,只是还缺了一味。”

阿阮只觉他的吐息就在耳侧,弄得脖颈痒痒的,忍不住偏了偏头。

正想拉远点距离,沈寒璧另一只手已经从背后握紧了她的手腕。

阿阮抬头,便见沈寒璧另一只手中捏了片边缘锋利的甘草。

眼前一花,沈寒璧将甘草片随意地丢回了药材堆中。

而阿阮的手腕上,缓缓流出了一缕鲜血。

随后才是疼意从被割开的口子中蔓延。

阿阮被自己手腕上的血吓得呆住,立即想用力抽回手腕,却被沈寒璧紧紧握住。

阿阮被这一变故狠狠吓住。

一路到现在,沈寒璧虽然经常对阿阮作出威胁,却也从未真正伤害过她。

是故她将沈寒璧与仙老板、酗计或是淮安镇里的人放在了一起,从未设防。

她小时洗碗打破碗割到手,受疼地大哭,仙老板边破口大骂她手脚蠢笨,边利落用手帕给她包扎了个严实,从此她再不肯洗碗。

她是个最怕疼的人。

沈寒璧俯视着阿阮,神情平静,另一只手轻轻点过伤口,沾了些血,放在唇边舔了舔:

“果然带着药味。”

阿阮头一次对沈寒璧产生恐惧:“……什、什么意思?”

沈寒璧从桌案上取过茶杯,边接着阿阮手腕流出的血,边平静地道:“回生丹,起死回生,入体即溶,死者可生,生者无效,血肉成药。”

阿阮想起那颗被打入自己口中的红色小药丸,顿觉喉咙发苦。

“药效虽然淡了三四成,但也是解毒良药。”

沈寒璧放开阿阮的手腕,将装了血的茶杯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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