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艳丽阴柔的男子

说话间苏破虏猛地以枪为去势,身形如鹄掠出几十丈外,带着笑的声音远远传来:“逃跑可真是没面子,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沈少主坐驴车的事,我就替你瞒了——”

眨眼间便已不见人影。

阿阮望着苏破虏消失的方向,劫后余生般吐出一口气,看向沈寒璧。

敲沈寒璧亦转头望向她,阿阮正欲开口,沈寒璧便忽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你——!!!”

阿阮震惊地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就见沈寒璧面色灰白地紧按胸口,体力不支般屈膝跪在了地上!

等阿阮回过神来,扑上去将人接住时,沈寒璧已昏了过去。

阿阮顿时慌张不已。

淮安镇平安宁静,从无大事发生,这尚且是第一次有人在阿阮面前吐着血倒下去,生死不明。

阿阮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先将人拖上板车,再拼命赶着驴车往有人烟的地方去,早已忘记身后这人不久前才刚挟持威胁过自己。

脑中翻来覆去只有几个念头:他会死吗?!怎么办?我第一次看见死人……不对,他还没死……万一死了呢?她该怎么办……

沈寒璧就这样在阿阮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死着。

直到在官道旁看见一片农舍,阿阮立即跳下车吗,扑向最近的那家农舍,一开口便哭着大喊:“大娘救命啊!!!要死人了!!!!”

吓得那农妇急急忙忙跟着阿阮跑过来,两人合力抬头抬脚,将沈寒璧给抬进了屋内。

若是沈寒璧清醒时看见自己被人这般抬着,只怕会立即气得毒发蹬腿了干净。

将沈寒璧抬进了屋,放在床上,农妇也不知如何救人。

阿阮急得转了两圈,只得学小时候自己发高烧时仙老板照顾自己的情形,将沈寒璧的外袍脱了,拿湿毛巾给他擦脸。

做完这些,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好又展开湿毛巾,想了想,铺在了沈寒璧的脸上,盖住沈寒璧灰白的脸,这才觉得自己照顾完了。

生死由命罢,我也算尽力了……若是真成了死人……

阿阮想到这,打了个冷颤,伸出手戳了戳沈寒璧放在被子外的手背,感觉触手还有温热,应该不至于……

阿阮走出外间,吃着农妇端来的米粥,愁眉苦脸地扯谎:

“唉,我哥就是嘴馋,晌午吃了三大碗绿豆汤,之后又赶着上路,结果上吐下泻又中暑,吓死我了……”

农妇看阿阮面容稚嫩,雪白可爱,身量未长足,不过是个二八少女,又念及她跟着“哥哥”长途访亲,满脸怜惜地又给阿阮端了一大盘油饼上来,让阿阮借宿一晚。

天黑时,阿阮帮农妇洗了碗抹了桌子,又进屋看了眼沈寒璧。

沈寒璧仍是一动不动躺着,看着有点瘆人,阿阮战战兢兢摸了下脖侧,发现还有脉搏,便伸出手给沈寒璧顺了顺胸口,聊胜于无。

在床角躺下后,扯了点被子过来盖住肚子,便合上了眼。

*

第二日清晨,沈寒璧还未醒来。

农妇早早去了田垄,阿阮起床后坐在桌前,正吃着烙饼,院外的木门忽然被人轻轻叩响了三下。

有人来了?!

阿阮擦擦嘴角,跑过去刚推了门栓,木门便被人轻而强势地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名年轻男子,鲜红色的衣袍艳丽且张扬,衬得肤色白皙如玉,甚至带着一丝惨白,眉目精致到了极致,绯色的薄唇微微翘起,仿佛极尽温柔,但眼角眉梢处却透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邪气,教人看得心头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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