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太子的秘密(3)
殿外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皇后娘娘、顾相求见皇上。
北原哲原本嗜血阴森的眼神逐渐清冷了下来,他道:“太子德行有失,今日起幽闭太子府。无诏,绝不可擅自出府。太子府管家,腰斩。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这声音很平静,听到北止睿耳中却像是锐利的刀剑刺着冰凉的身体,绵绵不绝的疼痛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
北止睿双眼圆瞪,脸部肌肉抽动着,喉咙中舌根拼命的伸着想要申辩,终究只发出沙哑的嘶吼:“父皇…..”接着便有两个侍卫拖着北止睿下去了。
“尧儿,有户籍的女子给予家属抚恤金,没有户籍的女子一定要处理干净,万不可留下祸害。”北原哲看向北止尧,今日,他过来请求搜查飞鸿楼,起初,北原哲是不肯的。
飞鸿楼一向由太子掌管,如若搜查,必然会多生事端。但北止尧立下剿灭西廖山全部山匪的军令状,硬是逼北原哲答应此事。明亮的烛光下,北止尧眼底水波粼粼,似是笼罩着升腾的雾气,他的蓝眸,真像啊,像那个女人……北原哲眼中突然多了一抹嫌弃,不可否认,老三浑身上下全是那个女人的影子。
“去吧。”他挥挥手,再也不看北止尧。
北止尧刚踏出殿门,一个窈窕身姿出现在视线中。她凤冠高戴,眉毛极细,弯成一个柳叶般的弧度,眼角有几道浅浅的鱼尾痕迹,脸上细细擦了香粉,杏核眼中露着不同于少女的成熟高雅之态。她便是漠国皇后,顾蕊凝。
“站住。”她叫住侧身而过的北止尧。
“皇后娘娘有何事?”
“你对亲兄弟下手可够狠的。”这声音听起来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北止尧微微挑了眉头,声音含笑:“比起蕊妃娘娘对当初的皇后娘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蕊凝脸色一沉,多年旧事一下便涌上心头,那个女人……顾蕊凝眼看着面前的黑袍消失在霞光中,她眯了眯眼睛,眼底狠辣之色一闪而过,既然你已经成为我儿的绊脚石,那么,你非死不可!
正阳居内,北止尧望向躺在床上的苍白女子,已经一下午了,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过于苍白的脸颊与双唇为她添了一丝脆弱,她清浅地呼吸着,纤长的睫毛荫盖着平日里调皮灵动的双眼。
随着窗轴转动的声音,一个身影快如闪电的落地。北止尧望一眼来人,微微叹气,还好,正阳居的窗户是特制的!
来人一身青衣长衫,两侧发丝用一根玳瑁簪束着,余下的乌发未束,随意披在肩上,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肤色虽不若牛奶雪白,但极为细腻,不见一丝毛孔和杂质,他眼神如高山泉水般清澈干练,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行动之间,自是有一股英姿飒爽之风,此人便是星河山庄的少庄主阮星河。
“这便是那位王姑娘?”他望向床上昏睡的女子,白,过分的白,瘦,过分的瘦。实在是很一般,他口中“啧啧”两下,算是对玉天卿的相貌作出了评价。
“有什么法子?”
阮星河大手在玉天卿手腕一探,脸上出现惊异之色:“她是被喂了雪龙丹。这种丹药能让人昏睡,也有保存尸身之效果。将死之人服下,密封空间内,尸身久存不烂,还会发出如莲似雪般的淡香。”
怪不得,飞鸿楼中整日点着浓重的熏香,大概也是为了掩盖雪龙丹的药味。也怪不得从佛像中挖出的尸身,一天后全部腐烂了。
“不过,王姑娘身体中有另外一种药性极强的药,与之产生相抗的药性。她目前的昏睡是失血过多引起的。灌点汤药,最多两日便会醒的。”阮星河说完,径自走到桌旁,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他端起青瓷茶碗,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色泽深柔,茶香扑鼻,他喝了一口茶说道:“为何不一次将太子击倒?不像你的作风。”
与之相抗的药性?
北止尧显然将注意力集中在这句话上,过了片刻才说道:“漠国皇室暗卫,绝不是无能之辈,我去皇宫回禀之前,父皇应当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单独将我们叫过去,就是为了保存太子颜面。太子是他从小亲自教导的儿子,自然偏爱一些。他一开始也没打算杀太子。更何况,太子舅舅是丞相,母族顾氏在漠国实在是影响颇远,牵一发动全身,父皇目前还没这么蠢。”
北止尧坐到床边,将玉天卿身上的薄被拉到肩膀处:“她手上的镣铐,你可知是怎么回事?”他望着那双手,她的手有些小,手指细瘦,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是这镣铐,不过小手指般粗细,泛着坚硬冰冷的光泽,他尝试过用内力、用刀,都没有办法撼动半分。
“那是东海玄铁制成的镣铐,外力是没办法打开的。”
北止尧眉头紧皱:“可有法子打开?”
“有啊。”
北止尧听到这句话面上一喜,眉头即刻舒展开来,声音有一瞬间的暖意:“怎么打开?”
阮星河不急不缓地又喝了一口茶,袅袅的蒸汽携带着茶香缓缓升起,他道:“把手砍掉。”
北止尧听着这声音有一丝戏谑,他不凉不热地说道:“听说...阿黎师叔自外游历回来了,不如我此刻便派人回禀他,你在我府中。”
阮星河俊脸一下便垮了下来,他嘴角赔笑:“别,别,别,有钥匙能打开。但这次,还真得要师叔帮忙。要是,他不肯帮忙,你便将这封信给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桌上,足尖一点,翻窗而去。
北止尧看向窗外,远处钟声悠然而来,伴着朦胧的月色,微凉的夜风,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问昕回禀说,今日从飞鸿楼中跑出一人,轻功极好,连问昕都难以望其项背。看来,很快,漠国表面的平静便要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