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三 与魔无异

枊眉飞速赶至上京城,整整潜伏跟踪了三日,终于发现了军工厂所在——城西北大山中的一处峡谷。整个峡谷守卫森严,但对于枊眉来说如入无人之境。

她潜入军工厂,竟看到了一个令她震惊不已却又令她双眼喷火的人,这个人竟然是孙若水!

枊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时在临淼,明明木文将孙若水的人头送到了她的面前,她也看得清楚,为什么孙若水现在却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

孙若水身着闪闪发亮的银甲,一头乌发泻于背后,面若桃花,春色洋溢,秀丽而又英飒,枊眉此刻才猛然发觉她的美丽直比天使。

这一刻枊眉直狠得牙痒痒,她竟然上了木文一个大当!木文一直就在玩弄她,甚至包括上一世!这一切怎么能令她受得了?!!

枊眉突然一晃身,闪到孙若水面前。后者大吃一惊,猛地往后一退,呛地一声拔出宝剑。当她看出面前的是枊眉时,杏目瞪圆,细眉倒竖,也是恨得牙痒痒,厉声尖喝:“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枊眉自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话来:“孙若水!你还没死!今天就是你真正的死期!”

“枊眉!你还我一家命来!”

孙若水大吼一声,一剑劈出!

枊眉一声冷笑,扬掌一个风刃,呛的一声将对方的宝剑击飞。

“哈哈哈,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枊眉吗?”

孙若水发了疯似的要扑上去拼命,却被左右拦住,同时十几个护卫一齐向枊眉袭去。

枊眉双手一舞,施放一个旋风,将周围之人全数击飞,孙若水也给击退数步,突然从腰间掏出手枪,举枪对准枊眉。

而此刻,一队赶来的士兵也纷纷举枪对准了枊眉。

却见枊眉一个旱地拔葱,飞上半空,砰砰砰枪声响成一片,却全部射空。半空中的枊眉又是一个旋风,将所有的士卒和护卫包括孙若水本人再一次摔翻地在。

孙若水才知道胜不过她,不待爬起身来便就地一滚,在护卫们的掩护下,逃进旁边一座帐篷内。

枊眉大怒,飞身追入,帐中却是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

“麻毕的,一定是有地道!”

她疯狂地将帐内事物砸得稀巴料,果然发现一个地道入口,毫不迟疑就追了进去,行不多远却出现了岔道,往哪一边?没办法,只能任选一边,就右边吧,这也容不得停留,只能碰运气。

可运气不好,没有追着孙若水,枊眉怒火冲天,发疯似的见人就杀,然后放起几把火,将整个峡谷都烧了起来。

“木文,孙若水,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枊眉披头散发,双目通红,与魔无异!

——

定京城皇宫。

群臣都来庆贺河内的胜利,兆建业设宴御花园,国母习玫成为最受尊崇的人,兆建业暗地里不悦,喝了个酩酊大醉,早早被侍女送进寝宫,迷迷糊糊地竟梦到了一身火红装束的灵夕,那魔鬼般的身材,使得他欲火焚身,却偏又远在天边,追不到,喊不应,焦急之中大吼一声惊醒过来,竟是一身冷汗!

一睁眼竟隐隐看到帱帐边一个火红的身影,那魔鬼般的熟悉身材正是梦里所见的灵夕!

兆建业顾不得是不是还在梦中,翻身下床便向那令他日思夜想的倩影奔去。

“灵夕!你是灵夕么?”

“是我。”

清脆的声音略带一丝无奈。

“真的是你,灵夕……”

兆建业猛然冲上去,不顾一切地抱住她,生怕她一转眼就会消失似的。

灵夕轻叹一声,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你的寝宫?”

兆建业吃吃地道:“为什么要问,一定是上天将你赐予我的!”

灵夕却推开他,道:“但我必需要说。”说着突然跪下。

兆建业慌忙抱起她,已完全忘却帝皇的身份,道:“你是我的宝贝,有什么话尽管说,有什么事由我顶着!”

灵夕唉声道:“都是我瞎了眼,没有看清兆铝光的孤傲乖僻……”

兆建业截住她的话道:“灵夕,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铝光他不安份,注定要败亡……你终于能离开他而投奔我,这真是——上天的恩赐,咱什么都不用说,你来到我这里,我便会让你快快乐乐地,享尽一切荣华富贵。”

——

邑州辽阳,连日下着小雨,土地湿润,上京军士兵们虽满身泥泞,但挖掘战壕便容易极了,基本上可以随战随挖,故木文命令他们分批轮流冒雨四处袭击,一队袭击完后便回城休整,另一队接上去袭击。

高铝这边可就苦了,士兵们整日没有一身干衣服,时间一长,营地帐篷内都全是泥水,受伤的士兵则更是苦不堪言。

土行哥象一个泥人一样飞奔而来,道:“大将军,邑州以及各地方的人马都已撤退,部分老百姓也跟着撤走了。”

高铝喜道:“太好了,那我们也可以撤退了,否则将士们可伤不起啊!”

土行哥担忧道:“上京军正准备着大反攻,一旦我们撤退的话,肯定会遭到他们更疯狂的追击。”

高铝点头道:“他们已运到一批精良枪炮,杀伤力很强,我们的人根本顶不住,撤退已迫在眉睫,更何况淮西也很快就要遭到习中冷的进攻,我们必须尽快赶去。”

于是高铝招集众将,商议如何撤退。

这一天,终于结束了阴雨天气,木文果然下令全军进攻,兵分九路,不惜一切代价地围杀过去。木文远远地看到高铝左掩右护,不由一阵哈哈大笑——凭他一己之力,怎能挽转局面?

大军很快就彻底将对方包围,于是木文亲率主力直扑对方营寨,却没想对方营寨之中一个人影也没有,突然轰轰轰爆炸声四起,将他们炸了人仰马翻,狼狈万分地退了出来。

——原来他们的主力已撤退!

木文怒不可歇,下令将高铝等团团围住,他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从这数十万人马中杀出去!

却见高铝专往人多的地方钻,一直杀一直杀,每次施放的刺目电芒就象是一道道死光,恐怖地吞噬着不及逃走的士兵的生命。

“将所有的炮都调过来,用炮轰他!”

木文几乎疯狂:即使付出成千上万士卒的性命,也要将高铝击杀!

其他的士卒很快就被歼灭,只剩下高铝一人仍在左冲右突,木文再次大笑起来,四周都是人山人海,他想不出高铝还有什么办法逃生。

但他的笑突然凝结在面上:正在厮杀中的高铝竟突然不见了!

只见遁隐者和胡谍同时跑来报道:“顺王,那地面突然下陷,出现一个地洞,高铝已从地洞逃跑。”

木文顿时气急败坏:“你们两个……快去追啊!”

却见一个亲信驰马飞奔而来,在他耳边道:“上京军工厂出事,王妃已来辽阳!”

木文大惊,向遁隐者和胡谍一招手,命他们收军回营,自己急急回城,只见孙若水乔装成难民模样,若不说话竟无法认得出来。

孙若水咬牙切齿地道:“是她发现了军工厂,你我都有麻烦了!”

木文却是出奇的冷静,道:“自从她败于高铝而离去,我就知道她有些不正常,原来她是去了上京,幸好我早有防备,给你设计了逃生之路。”

“是啊,原来你早就料到有一天她会找到军工厂来。”孙若水对木文十分佩服。

木文笑了笑,道:“你还记得么?她最先从你手里逃掉时是由廖捌保护着的,到现在我们却没见到廖捌,我估计廖捌一定是躲在一个什么地方发展他们的势力,所以他们也需要精良的枪炮武器,我秘密研制武器也就会引起她的注意,更加上她败于高铝后,就更想获得这种精良枪炮。”

孙若水听得一惊,道:“那这次,她岂不是将精良枪炮的打造方法都窃去了?打造图纸我并没销毁啊!”

高铝道:“没事,她找不着你,现在肯定是将图纸交给廖捌去了,但她很快就会来辽阳,她知道你一定会逃到辽阳来,我们就利用这次机会除掉她。”

孙若水一喜:“你有把握除掉她?”

木文笑道:“要除掉她不难,关键是在遁隐者和胡谍两人身上,不过这两人我都已找到他们身上的弱点,而且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诚服于她。”

接着木文在孙若水耳边一阵窃窃私语,孙若水便开怀大笑起来。

枊眉寻觅孙若水不着,果然先将枪炮制造图纸送给廖捌,然后飞奔辽阳。她料定孙若水此刻一定会躲在木文身边,那么木文此刻一定会严加防范。

这晚,辽阳城内外都是一片安静,连日来在泥水中战斗,将士们早已疲累不堪,枊眉很轻松地潜入胡谍帐内,却见胡谍睡得正香,枊眉弄出一点声响,便立刻惊醒:

“主……主人!”

枊眉嘘声道:“我这次是偷偷回营的,没让顺王知道。”

胡谍慌忙穿好衣服,低声问:“主人可是有重要事?”

枊眉道:“你可知道顺王妃孙若水并没有死?上次在临淼,顺王提来的只是一个假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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